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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正德最终还是决定私底下找一找淳于家——总不能将事情全托给年迈的老爷子吧?

据他所知,苏老爷回房不久就送了好几封信给他与苏正良的旧友。老爷子来府城这么久,可从来没麻烦过那些人什么事,此次却为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堂侄劳心费神,实在叫他心里愧得慌!

所以,苏正德也实在没办法干等着了。

不过他并未让苏惟生插手,

“家中事情已了结大半,你不必再为此耽搁学业。左右我在家中养伤,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这个做爹的自己想办法吧。倘有了消息,爹一定不瞒你就是!”

苏惟生见他爹眉目间已开朗了不少,便也没争,不过还是派了小柱回县城打听金锁之事,自己留了平夏在身边跑腿。

苏老头说过,县城没有姓淳于的大户,苏正德便同苏老爷一样,把视线转移到了府城。

至于那什么“诰命夫人”之说,他并未太放在心上——谁知锦绣是不是为了讨好主家或者迷惑苏老头,而故意称“夫人”呢?

他搬到府城不过一个多月,要论对府城的熟悉程度,怕还不如刘管事呢!

想到刘管事,苏正德立刻把人叫了过来。

“淳于?”刘管事回想了半晌,“小的随前任学差冯大人在博阳待了十三年,从没听说过姓淳于的乡绅大户!”

“哦?”

刘管事想了想,

“是真的,老爷。小的原本在冯家外院做三管事,寻常走礼的礼单都是小的与二管事先拟的。淳于家若真是博阳府的大户人家,无论是商贾、乡绅还是官宦,都绝不会不与学差往来。除非他们在我们来博阳之前就已搬走,或者……出了什么别的事。只是……小的也从没听本地人说起过。”

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会儿刘管事还不知在哪个地方呢,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难道不是府城人?亦或者……真的早已灰飞烟灭了?

苏正德转头又想到了另一个人——来看过自己好几次的何父。几个兄弟与自家儿子都提过,这是个可靠的人。

因何轩在府学念书,顾氏如今也不怕见人了,何家一个月里倒有大半时间会留在府城。

两家离得近,何父收到拜帖,想着苏正德还在养伤,就自己兴冲冲跑来了苏宅,

“正德老弟打听这户人家做什么?”

对此苏正德与苏老爷早商量好了说辞,

“三十多年前,族长受过一位淳于公子的恩惠,后来这些年操持族务,再没出过远门,派了下人也没有找到,淳于公子像是就此销声匿迹了。此次既来了府城,就想试着找一找,也偿了报恩的心愿。”

何父了然地点头,也没问为何不是苏正武寻自己打听,

“三十多年前……那淳于公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吧。苏伯父可曾提过他的家世样貌?”

苏正德摇头,

“只说一看外貌便知是大户人家出身,连身边的丫头也气度不凡。不过那位淳于公子并未透漏家居何处,只是族长说,听口音并非县城人士。我想着既是大户人家,何大哥去过的地方多,或许听过也不一定!”

何父道,“我不曾听过,也可能是那会儿我还太小,要不回头我去问问恩公吧。若府城有过这么一户人家,他老人家不会不知道。”

何父当天晚上就来回了信,

“博阳府没有出过姓淳于的大户。恩公说,便是在南陵郡也不曾有过,淳于这个姓氏极为少见,若真有这等人家,他年轻时跑遍大江南北,不会没听说。不过……”

“不过什么?”

何父叹道,

“你不知道,我那恩公与苏伯父差不多年纪。据他老人家所说,活了这么久,姓‘淳于’,又极为有名的,他只听过一家。是在他陪同一位族兄进京赶考时,偶然听说的。”

苏正德深觉诧异,“京城?”

何父点头,“不错。恩公,嗐,真他娘的拗口!我那恩公姓陶。陶伯父与他那位族兄进京时,户部尚书淳于锋被诛灭三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大街小巷都在谈论。”

苏正德瞳孔一缩,“诛三族!!!”

何父看了他一眼,

“不错,陶伯父算了算时间,处刑时正是三十五年前的秋天,那会儿还是先帝太宗年间。淳于锋两个儿子都被一道处斩了,死的时候好像都挺年轻,也不知是不是对苏伯父有恩的那个……”

苏正德半天才回过神,“可知是什么罪名?他家里还有人吗?”

何父迟疑道,“倒卖军粮,通敌……叛国。”

苏正德倒吸一口凉气,“这……”

何父语重心长地道,“此事可大可小,你还是劝劝苏伯父,不要再查了!就算那位淳于公子并非出自京中,万一被外人察觉,再遭到有心人利用,对苏家也是得不偿失啊!”

“我明白了!”苏正德勉强笑了笑,又叮嘱了何父不要外传。

送走何父之后,他在房里呆坐了足足两刻钟。

随后才唤平秋打水来擦洗完一身冷汗,又叫来了苏惟生。

后者听完也是脊背发凉,待冷静下来,却总觉得这个案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爹,你等一等!”

苏惟生急匆匆跑回自己的书房翻了大半个时辰,才捧着两本书过来,一本《大魏佞臣录》、一本《大魏名臣录》,都是从杭知府的书房里淘来的。

近段时间忙着学业,他也只匆匆浏览了一遍,并未细看,

“爹,何伯父那位恩公并不知晓后来的事,否则当今圣上登基之初整理的《名臣录》上绝不可能有淳于锋的名字!”

“什么意思?”

苏惟生素有过目不忘之能,即使只浏览过一遍也能记住大概的页目,他先翻到《佞臣录》居中的某一页,

“您看这里,定元四年二月初一,户部尚书淳于锋勾结武音关守将,把军粮倒卖给大凉军队,导致魏军战败,被大凉连夺三城之事事发。就在当年九月,相关人员尽数被诛。淳于锋也因此被史官记入了佞臣录。”

定元是先帝的年号。

“是啊!”苏正德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倘若爹真的出自那个淳于家,岂不是要连累苏家满门!”

窝藏罪臣之后,这么大的罪名苏家担得起吗?

“是我害了你们,我……”

苏惟生无奈道,“爹,我还没说完呢!”

苏正德瘫软在轮椅上,“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当初就死了,也不至于……”

“爹!杭知府说过,这《佞臣录》是定元十年整理的,您再仔细想想,《名臣录》是当今登基之后重新修订的!”

苏正德眼前一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