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狗,但你不同,你是一只聪明的狗,聪明到你甚至意识到了自己是一只狗。
“对啊,所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啊,犹大。”
黑焰在注意到那个人的同时就在其身上被点燃,焚烧躯体,刺痛灵魂。
德丽莎毫不在乎,似乎完全不在意。
“那声妈妈可不是叫你,那是在叫我。”
紧握住墨绿光点的手被烧焦,其中的墨绿缓缓褪去。
这具...来自于始源的躯体,也已经拦不住她了吗?
抬起头,犹大已经来到身前,但在那之前,黑焰就已经将自身完全融毁。
“我的巫术,好玩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在被燃烧殆尽之前,德丽莎突然笑起来了。
“不懂爱的怪物。”
她说着,笑着,被黑焰燃尽。
查丝汀娜...对不起啊...
有太多话没说,也有太多事没做...
但是...哪怕妈妈是III,却也...还是会被IV按着头锤啊...
该做的,都做了....
切里妮娜,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看在你对查丝汀娜那么好的份上,这次...
算我帮你了。
也去帮帮犹大吧。
她很不容易,大部分狗都意识不到自己是狗,他们以为他们是人。
作为一只聪明狗,你很清楚你生来是狗,将来也是狗,不可能成为人。
而你又那么聪明,懂得、知道那么多,你和一般的狗不一样。
所以到头来,这种聪明,就给你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怎么办?改变?
作为一只狗,你能改变什么?
改变你所处的环境吗?
你每天吃狗粮、遛弯,生病了还能去宠物医院,你甚至是这个环境的受益者,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反抗?
你反抗谁呢?
谁是坏人吗?
你的主人对你很好啊,就算反抗你反抗得了吗?
逃离?
回到丛林中或者成为流浪狗,你都生存不下去。
就算逃离,你逃离了现在这个主人,还有别的主人,你看得见的或者看不见的主人,你逃不掉。
改变、反抗、逃离都不行,那你就接受拥抱它咯。
不,你也拥抱不了。
因为你是一只聪明的狗,你所知道的、了解的一切,是你的价值所在。
这个东西没有回头路,高起来了就下不去了,你没办法再变回笨狗。
你不愿意抛弃你懂得的东西,并且你以此为傲。
所以你就非常痛苦,而且这种痛苦只属于你,因为其他的狗没有这种痛苦。
而你又懒得去跟那些笨狗去说,你知道他们不会懂你,跟他们说不明白。
他们想着的是什么时候能吃肉啊,什么时候遛弯能再遇见小区里那只心仪的泰迪,或者和那只逗比的哈士奇一块玩玩。
你的精神无法解脱。
是狗不痛苦,意识到自己是狗才痛苦。
那不如去找一个精神寄托吧?
不不不,你太聪明了,看得太透彻,所以各种宗教、信仰,唬不住你,你不吃这一套。
那么,你剩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嘲笑。
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一些些快乐。
你不但嘲笑这个世界和其他的狗,还嘲笑试图改变这个世界的狗们。
「我是狗不可笑,可笑的是你们以为你们是人」或者「你们知道自己是狗,居然还梦想变成人」。
你开始嘲笑,尖酸刻薄地讽刺、嘲笑。
你否定了一切,宛如洪水猛兽。
可这又是人类思想的结晶,将开启新时代。
啊, 就是能让一个人感受到快乐的条件,变得越来越高 越来越深,逐渐从物质中脱离出来、一直上升,飞达人生意义的层面。
当它一直一直地发展,一直到人生意义以上,到连你也劝说不了你自己的时候。
你就可以抛弃一切,去死了。
「反正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可美好的。那我又为什么要活着呢。」
你把自己的灵魂从这个现实世界中抽离出去,变得丧气,变得抑郁。
你会选择永远地离开,且丝毫不后悔。
但为何要用究竟一个事物的意义存在与否,来否定,来拒绝承认自己的不是与错误。
vanitas vanitatum et omnia vanitas
若是一切都没有意义,那一切,就都是有意义的。
就像那只龙女所说过的。
如果你杀了人,去掩埋,那尸体就是证据,如果你毁尸灭迹,那空白就是证据。
我们不应该逃避问题,而是去解决问题。
另一个方向上,塔露拉还在支撑着黑焰的屏障,但自身也已经被黑焰点燃。
——已经足够了...谢谢...
她看到了切里妮娜心中闪出的感谢,这短暂的生命也将再度迎来沉寂。
身上的黑焰将肉体燃尽,撑起的黑焰也在同时熄灭。
犹大感知到突然出现在自己感知范围内的那个人,猛然回头,看向被黑焰层层包围的切里妮娜。
正因如此,我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她正握着圣剑,那把剑在永恒的夜色下宛如太阳一样发着光。
还有就是青岛拌香草冰激凌要比燕京拌的豪赤一点
还记得那一夜吗?犹大,母亲。
倾盆的大雨无休无止,却描绘出了我们梦想的尽头。
颤抖的肩膀已经被雨水打湿,脚步却未曾停下。
稚嫩的小手磨损得不成样子,直到用它将这空虚填补为止。
再将黯然失色的记忆,拾起收集。
圣剑的光芒穿透了灰白色的迷雾,闪烁着令犹大都自己用手遮住了那刺眼的光。
怜爱也好,温柔也罢,将这一切都舍弃了,也都无关紧要吧......
只是,若是能就此,将缺失之物寻回......
举起圣剑,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用剑刃,毫不犹豫的,捅穿了自己。
即使遍体鳞伤,即使面对不堪的命运啊,这颗仍要绽放出耀眼光芒的心灵...
已经,不需要再去数星星的......
最后的,星尘。
那勇敢又温暖的光啊....
在这永夜之中永远的闪烁。
勇敢的...去闪耀吧。
圣剑消融,连带着切里妮娜身上的乌黑一起。
令人不安的邪魔气息尽数瓦解,飘散的黑雾被净化。
从头到脚,已经被浸透国度的头发被再次染白,但这次却并非模仿,而是纯粹的自我。
身上黑色满是血迹的大衣被洗净,然后转变成白色的祭祀袍子。
很像,但并不是特蕾西娅的那身白袍,也不是犹大常穿的那种裹尸布。
白色,绣着金丝,神圣的气息很重。
很...光明。
在炎热之前,感受到的,只会是...温暖。
双手举起,站在堆积如山的废墟之上,金光开始在双手中聚集,最终形成那把金色的圣剑。
永别了,犹大。
还有我心中那软弱的叛徒。
尘归尘...
金光喷上夜空,剑锋穿透了天空聚集的天灾云,让夜空中的群星再度可见。
土归土。
她站在高处,对下方的犹大,挥下利刃。
迈向远方吧。
“...做得好......”
光芒刺痛了脸颊,领域没有一丝制止,放任,甚至是欢迎着,那剑光印在自己身上。
犹大轻声说着,闭上了眼睛。
这种事...要我怎么......去否认啊...
“轰!!!”
光芒落下,剧烈的爆炸,震动影响了整座圣城。
就连周围...铺满全场的灰白,也在这时...全部散去...
手中的剑形闪烁消失,砍完一剑后的切里妮娜半跪在地。
那白色的王冠碎了,这被净化的圣剑就是它最后剩下的一切。
能起到...半个白王冠的效果。
将自身的邪魔净化,在摆脱掉邪魔血统带给自己的压制的同时,也带上了白王冠的气味...
你终究是没有...放下一切啊...
光芒和烟雾散去,切里妮娜撑着身子站起,看向那个倒在被白光融化出的长坑中的犹大。
她还在笑着,很...悲伤?很欣慰?
只是单纯的在笑吧,笑的连自身的本质都无法维持,一点一点的被复原成黑雾,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母亲大人...不,犹大...或许...这么称呼你,更能符合,我心中的那个位置。”
一瘸一拐的走向大坑,看着犹大,可犹大却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她跳下坑去,落在犹大旁边。
“只是,我一开始就决定,等到一切结束,如果大家都还安然无恙,再把它交给你....”
在白袍中掏着,找到了一个已经碎掉了的小盒子。
一点一点将上面的木屑扫去,从里面捡出来了一个指环...戒指....
“可惜...只剩下一个了...对,没错...我就是在逃避...可是...我也不想否认这些啊...”
半跪在地上,拉起犹大的左手,将戒指套了上去。
“我喜欢你,作为我母亲的你,作为犹大的你。”
眼泪从挡住眼睛的胳膊底下流出,熟悉的触感,却出现在了不怎么熟悉的位置。
“可那...也都是你啊...”
“我又有什么理由讨厌你呢?”
沉默着,同样的笑容出现在切里妮娜嘴边。
神性由上天赋予,神格由犹大给出...
她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而她也同样能完成她所完成的那一切。
她思念着特蕾西娅,却也畏惧着白冠,与之合为一体,就没有比自己更适合杀死她的东西了。
可是...最终的结果...
那一瞬间的,和自己预设的一切,都不相符的地方。
那也让切里妮娜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犹大...她随身的领域,没有判定为敌人的,不只是白冠的气息...
还有自己....
“再捂着眼睛不看我还不捂着嘴,我可就要亲上去了。”
切里妮娜说着,但眼泪同样顺着脸颊流下。
为什么要杀掉一个爱你的人...你爱的人...
还倾尽了一切。
你真的...还愿意让这场无意义的戏剧...继续下去吗?
“把戒指拿走......这不是我。”
犹大说着,同时话语也制止了切里妮娜亲过来的动作。
“说起来...今天,明明是这具身体的生日啊......”
放下胳膊,睁开眼睛,脸上的皮肤已经碎裂了一大块,露出下面勉强还能看出属于人类的皮肉。
“真理....啊,啊,呵呵...”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病态的说着,但切里妮娜却能感受到犹大此时并没有疯魔,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切里妮娜。”
突然开口,惊的天上的那个吃爆米花看戏的神明都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贴着屏幕看着下一步的发展,就连身后的加略偷偷溜走了也没有注意到。
“其实...我......”
怎么了呀,快!说!啊!!!
你他么不说直接扑上去干她也行!老娘再给你续个把小时的命啊!!!
一个个的,明明你小子上一千年还在我床上咬着枕头揉着腰的,现在这么矜持给谁看啊!!
给我去表白啊!!!
“早就...原谅你了....”
(??v_v??:):你就装吧,一个个都是死傲娇,死都不表白的,活该你们次次见面就一直掐架。
看着犹大的身体在切里妮娜的拥抱中彻底化作灰尘消散,那人形重新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中,看上去很生气的关掉了电视....是指用遥控器把映像打碎....
“加略?”
一边捡着刚刚被掉在地上的爆米花吃,一边随口喊着。
“加略?”
喊了两声,依然看不到回应,猛然转身,刚刚还在身后的人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擦,奸商!敢骗老娘!)
(不是说好了一定能成吗?)
书页飘落在人形眼前,她一把抓住,看到了上面写着的字。
‘嘘,戏剧还没有结束,演员,该上场了。’
“啧。”
书页燃烧,那人很嫌弃的啧了一声,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对了。”
“你愿意当我的蕃神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开口,在空无一人的宫殿中这么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