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承元见赵怀月问起,忙上前躬身答道:“多谢殿下记挂,师父他们对小生颇为照顾,同窗之间亦相处和睦。”
赵怀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回话。
不过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其余四人心中已经对闫承元肃然起敬。
众人来的时候,明心就说是燕王要过问昨晚毛世龙遇难一事,又见客堂主位所坐之人仪态非凡,当然知道他的身份。一听到赵怀月见面不是问案情,而是询问闫承元的近况,哪里还会不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谁?
尤其是路宝安和卞修炜两人,暗自庆幸昨天自己没有再去为难闫承元。否则以对方的身份,别说自己了,就算老子来了也只能乖乖扮孙子。
而这也正是赵怀月的目的。闫承元是个实心眼的老实人,不然也不会连着两次被人骗。在这个书院之中,他绝对是最容易被人欺负的那种。有了刚才的这番问答,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敢打他的主意了。
“闫公子。”等他们坐定之后,白若雪率先发问道:“听说昨晚是你和冯通发现书房走水,然后两人率先赶去救火的?”
“是小生和冯兄最早赶到火场施救。”闫承元答道:“不过发现走水的并非是小生,而是另有其人。当时小生已然进入了梦乡,忽听外面有人大喊‘走水’,这才急急忙忙跑出房间查看。出门之后见到冯兄已经在走廊的围栏附近了,发现走水的位置是师父的书房一带,我们两人就各打了一盆水前去救火。”
接着他还把从梦中惊醒直到将火扑灭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表述也相当清楚。
白若雪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后经过:“这么说来,最早发现走水的人应该是冯通?”
她目光朝其余四人扫去,冯通见状,立刻起身道:“大人,学生就是冯通。不过学生并非最早发现走水之人,学生也和闫兄一样,是听到有人喊了‘走水’,才走出房间查看的。”
也不等白若雪开口询问,坐在左手最末位的一个瘦小学子也主动起身道:“禀大人,昨晚最先发现书房走水的人是学生。”
“你是......”
“学生马宇亮。”
“你就是那个马宇亮?”
赵怀月方才听到姬元仕说起他曾以一敌三打跑了毛世龙三人,对其相当感兴趣。现在仔细一瞧,果真是个身形瘦小、貌不惊人的普通人。
“听说你以前曾和毛世龙他们三人发生过口角,动手之后还大获全胜?”
马宇亮不卑不亢道:“殿下,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从不主动与人相争。那毛世龙住在学生隔壁,三天两头违规饮酒作乐不说,还一直大吵大嚷不停,使得学生无法正常读书。学生请山长他们制止,他们竟找上门来挑衅,学生也是被逼无奈才还手的。”
“本王可没有责怪你动手。遇到这种事情,说不定本王下手比你更狠。”赵怀月笑了一声后问道:“本王想知道的是,你是如何发现书房那边走水的?当时时辰应该不早了,闫承元和冯通都是入睡之后听到你的呼喊声后才跑出房间查看的。你难道还未睡下?”
“殿下误会了。”马宇亮笑答道:“冯兄当时可没有睡下,因为学生正是从他房间里出来,才发现书房走水。”
“你在他房间?”
这倒是出乎了赵怀月的意料。因为闫承元说已经睡下,他才会先入为主,认为冯通当时也已经睡下了。
“是这么一回事:晚饭过后学生原本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结果看了没多久就听见有人走到隔壁毛世龙房间的敲门,听声音应该是路宝安和卞修炜。毛世龙开门放他们进去之后没多久,又听到门重新打开,紧接着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走下了楼梯。”
“殿下。”闫承元插话道:“小生因为看书累了,曾走到窗前放松,看到卞修炜和路宝安手里提着东西来西居舍。他们上到三楼后没多久,就又离开了。”
马宇亮继续往下说道:“这之后,学生因对书上的一句话产生了疑问,就去找冯兄探讨。学生在冯兄房间里待了半个多时辰,离去的时候在走廊上望见远处有亮光在闪动。学生在围栏上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发现那边的亮光越来越大,并且闪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才发觉是走水了。因为怕火势蔓延酿成大祸,学生就赶紧边跑边喊人帮忙。”
“可是冯通和闫承元跑出来的时候,却不曾在走廊见到你。他们去书房救火,亦是在救到一半才见你姗姗来迟。从你发现走水,到出现书房,这段时间身在何处?”
马宇亮答道:“学生怕光是西居舍的人太少,不够扑灭火势,就跑去东居舍求救。”
他转而望向路宝安和卞修炜:“学生去东居舍的时候,他们二人也走出来查看了,他们可以为学生作证。不仅是他们,其他人也看到学生了。学生叫上东居舍的同窗,才一同去了书房。”
虽然此二人和马宇亮平时不对付,还挨过他一顿暴揍,不过在这种事情上可不敢撒谎,都表示确有其事。
赵怀月听完之后,就把目光落在了路宝安和卞修炜身上。
“你们昨晚去找毛世龙,所为何事?”
路宝安惶恐不安地看向卞修炜,后者硬着头皮答道:“殿下,那个......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咱们两人平日里不是和毛世龙关系挺好吗,昨晚闲在房间里无聊,想找他聊天而已。咱们一道去附近逛了一圈,后来就分手各自回房了。谁知道睡下之后马宇亮来喊走水,咱们等灭火之后清点人数才知道被烧死的那人是毛世龙。”
“对对对!”路宝安连声附和道:“我们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毛世龙为何会出现在书房,又为何会被烧死,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