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为什么会有血腥味?”小怜抬头朝左右两边嗅了嗅道:“难不成此处的主人刚刚宰杀了鸡鸭做酒食?”
自从跟着白若雪查案以来,她现在对血腥味格外敏感。不过朝着院子里看了一圈,她也并未瞧见井台附近有宰杀过禽畜的痕迹。
“奇怪了,莫不是从伙房传出来的?”小怜又朝院子里喊了两声:“打扰了,请问有人在吗?我家主人偶经此地,口渴难耐,想要讨口水喝。不知此间主人能否通融一下?”
可是依旧没有人回答。
“管不了这么多了,打水要紧!”
小怜也没有多想,迅速跑到井台旁边,拿起水桶打了满满一桶井水,将两个羊皮水袋灌满。她正欲转身离去,陡然发现手掌之中沾到了红色的汁水。
“啊?难道是刚才往上提桶的时候,手掌被井绳给擦破了。”
不过她将双手仔细检查了一番,也不曾见到手掌的皮肤有被擦破的迹象。
“手上无伤,那就是方才被井绳染到的。”
想到此节,小怜便抓起井绳细瞧,果见井绳上沾有血污。不仅如此,她低头又见井边流淌着淡粉色的水迹,心中不免起了疑心。
“看样子是有人手上沾满了血,于是打水将手冲洗干净,可这些血迹又是从何而来呢?这井台附近明明不见鸡鸭宰杀时所留下的羽毛,难道是拿到伙房里用热水褪毛?”
小怜便跑到伙房一探究竟,结果伙房里别说褪毛的鸡鸭了,连一丝热气都不曾感到。她的好奇心越来越盛,早就把赵怀月让她打水一事抛之脑后,打算去主屋查个清楚。
越是靠近主屋,那股血腥味就越重,她已经能够肯定味道是从主屋传来。
主屋的门是虚掩着的,小怜用手轻轻一推,一副凄惨的光景瞬间映入眼帘。她咬了咬嘴唇,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急急转身离去。
马车上,赵怀月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不就是讨点水吗,小怜的动作怎么这么慢?”
白若雪轻笑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有趣之事,将她给迷住了?”
“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赵怀月打开折扇轻轻摇动道:“她就喜欢这种‘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巴不得天天有热闹看。”
话音刚落,就见小怜手中拿着两个水袋急匆匆跑出来,嘴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不好了,出大事情了!”
冰儿没忍住笑容:“还真被你们给猜中了!”
“渴死我了!”赵怀月先是接过小怜手中的水袋猛灌了一口,然后才问道:“出什么事了?是谁家小孩被狗咬了,还是被猫挠了?”
“都不是!”小怜气喘吁吁地答道:“是有人被杀了,好多血啊!?”
赵怀月听到后,水袋悬在半空停顿了一下,之后又大灌了一口,将水袋往边上一扔。
“走,咱们进去瞧瞧!”
那间主屋还挺大的,只不过现在屋里的情景极为骇人:一个白发苍苍的高个老者双目圆睁、仰面朝天躺在房间的正中央,两只手捂住喉咙不放。一动不动的模样,明显已是气绝多时。地上满是流淌的鲜血,想必从他的喉咙处流出的。屋子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更为可怕的是,四周的墙壁到处都是喷溅的鲜血,整个房间已被染成了鲜红。
“好可怕啊......”白若雪皱着眉头蹲在尸体面前,将他的双手小心翼翼掰开:“死者是被一把利刃割断了咽喉,失血过多而亡。伤口是自左往右割开,结合左深右浅这个特征来看,凶手应该是一个惯用右手之人。他趁死者不注意,从背后接近死者,一刀割喉。凶手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死者咽喉附近并没有其它割伤,说明凶手下手极为狠辣,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凶手是个惯犯吧。”赵怀月看过伤口之后也道:“杀人可不比杀鸡,想想一刀抹脖子挺简单的,可真要动起手来没几个人能下得了狠心。不过嘛......”
他看着满屋子喷溅的血迹道:“死者被割断喉咙之后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稍作挣扎了一下,故而将整个房间弄得满是鲜血。按照这个程度,凶手身上应该也被溅到了不少血。”
“身上我不敢肯定,不过凶手的手上一定是沾到了不少。”小怜站在门口,朝院子里的水井指了指道:“刚才我在打水的时候,发现井绳上面沾有不少血迹,凶手应该在杀人之后去水井那儿打水洗手了。”
白若雪低头看了一下地上,并未见到满地血泊之中有凶手留下的足印,下意识说了一句:“奇怪了......”
说完之后,她就准备让小怜带自己去水井附近查看。
赵怀月看着死者干净整洁地下巴,不由心生疑窦,便对白若雪道:“你先过去瞧瞧,本王还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死者。”
白若雪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赵怀月又追加了一句:“对了,咱们这些人中除了本王以外,就只有闫承元一个男人了。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叫他进来一趟,本王需要他过来暂时帮个手。”
“殿下打算勘验尸体?”白若雪倍感诧异:“此处满地鲜血,不太合适吧......”
她迟疑一下后又道:“再说了,他是一个从未经亲临杀人现场的文弱书生,怕是见不得如此血淋淋的场面吧?要不还是等我回来之后,再帮殿下一起勘验。”
赵怀月却用力扇了几下折扇,驱散了一些血腥味后道:“本王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需要有个男人帮忙证实一下,你们女人做这件事不太合适。”
既然赵怀月坚持闫承元进去帮忙,白若雪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因为里面发生了血案,闫承元和郁离不方便进去,两人就在门口候着。白若雪找到他的时候,两人正在说着悄悄话。
“闫公子,殿下让你去主屋帮个手。”
“小生?!”
闫承元听后脸色相当难看,不过碍于郁离在场,他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