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都督的来信,您要不要看一眼?”
“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这火炉怎么感觉没什么作用?”
侍卫被晾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看着庞涓捣鼓火炉。
“啧,应该是这柴火烧的不好,你把这书信扔进去试试看?”
“这……将军,这可是都督的信……”
“少他娘的废话,让你扔你就扔!”
无奈,侍卫硬着头皮将书信扔了进去。
四周庞涓都是庞涓的亲卫,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被韦孝宽追究。
一想到这儿,侍卫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自己是侍卫,不是亲卫。
还是被韦孝宽硬塞进来的,美其名曰,保护庞涓的安全。
这tm……
傻子都知道自己就是负责看着庞涓一举一动的,何况庞涓?
自从自己来了,这庞涓就费尽心思的找自己的过错,希望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自己调走。
现在这封书信里,要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责任岂不是都在自己?
“唉!天不生我李富贵,武道万古如长夜!”——来自一个无名小卒的呐喊。
庞涓不去管那侍卫如何想法,自顾自的剥着橘子皮。
“嗯,这橘子味道真不错,不愧是天府之国的产物!”
“等下了值,诸位都去仓廪,取些橘子回去解解渴!”
听闻此言,一众嫡系部将、亲卫尽皆欢呼起来。
这橘子,乃是从益州贩出的。
据说,这种水果的种子,还是那个明王花大价钱从百乘王朝商人那里买来的。
百乘王朝也就是阿拉伯王朝前身,至于这些汉人,他们也不知道是哪里。
不过听这名字就感觉很远就是了。
更关键的是,此物保鲜时期长,水分大,乃是军中中高级将校必备水果!
也因此,这玩意卖的极贵。
正是此物的出现,已经不知道让益州得了多少钱财。
“报!启禀将军,南面发现明军旗号!”
“嗯?!”
庞涓噌的一下起身,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
明军从哪里来的?
来了多少?
可是从自己防区绕过的?
一个个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出镇,万不要出问题才好!
想着,庞涓人已经出了大殿。
跨上门外战马,也不管自己部将,头也不回的往南城墙跑去。
安陆城南,一队大约三四百人的明军队伍‘路过’。
若是仔细看去,这几百人身上甲胄无一处完好。
蓬头垢面、兵甲不齐,就连象征着明军的大旗都显得那么的残破不堪。
眼见如此场景,庞涓立刻动了心思。
不论这支明军从何而来,他们现在已经出现在这里。
那么,他们很可能来自于江夏与明军交界处的守军。
此消彼长,那一处明军驻地,必定防守空虚!
只要自己抓住他们,逼问出他们来自于何处,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引兵奇袭,从而打开江夏困局?
“来人!点齐兵马,随我出城捉拿明军!”
这时,一众部将、亲卫也已经来到城头。
听闻庞涓军令,一个个摩拳擦掌。
自从来到韦孝宽这里,他们这些人是一仗都没打过。
就连剿匪这种任务,韦孝宽都不愿交于他们去做。
这是什么意思?
明摆着不信任嘛!
这些时日,每个人的心中都憋着一口闷气无处发泄。
此时眼前的明军,不正是他们可以宣泄愤怒的出口么?
不多时,安陆城门大开。
庞涓独自一人立于战车之上,身后只带了自己的山字营七百轻骑。
这七百轻骑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底,荆州这种地方,别说战马了。
就是勉强能用的劣马,数量上都不够配发半数斥候营的。
这安陆以南,多是湿地、沼泽。
不是本地人,根本无法顺利穿行其中。
此时明军残部疯狂向南逃窜,这幅景象落在庞涓眼下,使得他不自觉的在心中叫号。
他不相信明军认得路,进了湿地岂不正是自己的天下?
双方你逃他追,一个表演的是亡命之徒,一个完全是急功近利之徒。
双方属性完美互补,使得这场追逃大戏真有那么点惊心动魄。
此时的庞涓追进了丛林,他的眼神中只有功劳二字,全然不顾自己左右视野遮挡。
待过了一炷香时间,前面的明军战马似乎体力不支,速度渐慢。
而庞涓的嘴角,已经开始微微上扬。
不多时,明军似乎终于跑不动了,调转马头准备做最后的反扑。
见此情形,庞涓哪里还能冷静?
打了个手势,命全军猛冲。
眼看双方距离不到百步,忽然,数道绳索自地上冒出。
全速冲锋的庞涓躲闪不及,两匹战马在嘶鸣声中被绊倒在地。
由于事发突然,前军刚想停下,后军就一拥而上。
一时间,汉军士卒是人仰马翻,形势凄惨。
跌倒在地的庞涓被摔了个狗吃屎,泥水混合着进入了他的口腔,双眼也被抹的无法睁开。
黑暗中,刚刚那一瞬似乎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不用想,这一定是明军布置下的埋伏。
而自己,就好似那天下最愚蠢的人,完完全全被人家牵着鼻子引进了埋伏圈!
这样自诩甚高的庞涓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可是庞涓后人!
自己熟读兵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人埋伏?!
狠狠地甩了甩头,伸手擦去糊在眼睛上的泥土。
郁郁葱葱的丛林景色再次出现在眼前,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四周草丛中出现了大量的明军。
旌旗招展,前扑后拥!
庞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有多少人?
一万?两万?
甚至更多?
战况的反转,前后情绪的落差,让庞涓的大脑瞬间空白。
以至于,短时间内,他能够倚仗的,只有那天生的直觉。
“可惜啊!可惜,韦孝宽自诩防守战第一人,却让这么一个人镇守安陆……”
“兵书有言,为将者,须知部下之能,方为上将!”
“只残兵引诱,此人便中吾计!“
“依我看,韦孝宽用人之能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周围明军狂笑,侮辱之意溢于言表。
庞涓自小到大,无一人不夸其能,何事收到过如此侮辱?
他能文能武,光是这一点,落在外人眼中就要胜过庞统十倍!
更何况,系统植入的记忆是,庞涓、庞统二人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而然,庞统就显得有些弱于庞涓。
此时的庞涓,双眼血红,密密麻麻的血丝如附骨之蛆般爬上眼白。
‘噌’的一声,宝剑拔出。
“明将欺人太甚!须知,士可杀不可辱!看剑!!”
庞涓仗着自己几分武勇,挥剑直刺为首的明将。
这为首的明将不是别人,正是尉迟恭!
他庞涓再武勇,哪里是尉迟恭的对手。
那看似杀气逼人的剑招,落在尉迟敬德的眼中如同孩童耍剑!
长枪微点,不偏不倚的点在宝剑剑尖,霎时间磕飞出去。
一向以为自己武艺盖世的庞涓,此时已经惊疑、震恐的说不出话来。
这就不得不提庞涓眼中的自己了。
在他自己眼中,自己智可比先祖庞涓,甚至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武可比东汉卫、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