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已发现明军踪迹,自然要将其铲除,有何问题?”
“你我来时,都未碰上明军,你如何确定明军的行军方向?”
听闻此言,单雄信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发现祖逖说的有道理啊!
他的潜意识里认为,从这一路南下,肯定是直奔距离最近的西陵。
可西陵城高池深,明军就有这个胆量孤军攻城?
再说,自己与祖逖就是从西陵出发的。
要是明军的进攻目标是西陵,自己等人又怎么碰不上?
“这……既如此,就放任一支明军在江夏不管了?”
“怎么可能?不管是不可能的,若是此时先轸大举入侵,我军呈腹背受敌之势,这仗还怎么打?”
“唉!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该如何是好?”
祖逖没有搭理单雄信,看着一旁亲卫手中展开的地图,双眼不断地掠过附近的城池。
“西陵附近,往南是邾县、武昌,往西是石阳、上昶(chǎng)。”
“可这几个城池,都是易守难攻,少量兵力难以攻下。”
这边祖逖分析着,四周的将士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
就连单雄信此时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影响了祖逖的判断。
若论勇武,祖逖万万不是单雄信的对手。
但要说智商,那一定是祖逖胜出。
像此时这种情况,全军上下所能指望的人,唯祖逖一人尔。
“西南两面与明军对峙的城池都是那些?”
“回禀将军,西面与明将哈兰生对峙的,是南新市和竟陵。”
“南面,与王天霸对峙的是阳新和夏口。”
祖逖有些烦躁的闭上双眼,一口浊气自口中吐出。
范围太大了,明军往那边走都有可能。
至于说距离远近,这就是一群疯子,敢孤军深入的疯子!
这样的疯子会在乎距离么?
如果说,半月之后,这伙明军到了建业,他祖逖都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
“单将军,今番是不是轮到我们护送粮草了?”
听闻亲卫此言,单雄信低头想了下。
“嗯……如果我们记错的话,应该是轮到我们护送了。”
“回头你派人去安陆问问,粮草准备妥当否。”
“喏!属下这就派人前去问询。”
两人的对话落在祖逖的耳朵里,一道灵光瞬间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粮草!
与自己一样,众多的城池也会让明军陷入选择困难。
可要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不同了,而这种目标,就是位于江夏二线防线的粮草城池。
“单将军!你我分兵两路!”
“我赶往安陆,你赶往武昌!”
“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明军的目标必是我们的粮草。”
“而粮草一旦有失,前线必然动乱,到时候位于战场一线的城池自然不攻自破!”
一边说着,祖逖已经翻身上马。
手中令旗前指,身后数千嫡系部队立刻开赴安陆。
看着风风火火的祖逖,此时的单雄信已然反应过来。
他终归不是无脑之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朝着祖逖离去的方向,遥遥抱拳,反身带着部下往武昌而去。
这边西陵城两位守将已经猜测出尉迟恭的行军路线,但此时的明军众人却还被蒙在鼓里。
正如明军时不时冒出一个名将,让各大诸侯防不胜防一样。
乱入到各大诸侯的名臣武将,同样让明军有些措手不及。
镇守在江夏西、南两面防线的汉将,已经是先轸等人了解的汉军猛将的全部。
像什么刚刚出世的单雄信,连一场五万人战场都没有经历过的祖逖,都不在先轸等人的戒备范围内。
自然而然的,尉迟恭、长孙无忌在谋划策略的时候,也并未将两人算进来。
远远地,尉迟敬德抬着长枪,打量着远方安陆城的城门。
经历了一整天枯燥无味的急行军,尉迟恭部终于是赶到了安陆的附近。
“辅机怎么样了?”
“回将军,长孙大人他……只能说是在勉强硬撑,若是没有人搀扶,连平稳坐在马上都做不到。”
尉迟恭后槽牙紧咬,一方面是他想通过这一次奇袭为大明争取一丝战略上的优势。
一方面,对于长孙无忌这个生死与共的兄弟,不知道他还能再坚持多久。
“将军,不若我带人前去诈门?”
射援的声音,将尉迟恭拉回现实。
此时身处战场,由不得半点犹豫、仁慈。
不论经此一战,长孙无忌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是他当初选择踏上这条征程,所必须要承受的痛苦。
想了想射援提供的建议,尉迟敬德缓缓摇头。
“平白无故诈城,守将如何会信?”
诈城,一般是迫不得已才会用到的策略。
这个道理,身为世家嫡系子弟的射援又如何不会明白?
“本将倒是有一策,或许能让安陆城门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打开!”
“附耳过来,你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话从尉迟恭的嘴里说出,由进到射援的耳朵里,这之间再无第二人知晓。
射援的一双眉眼,是越听越喜,心底暗道尉迟恭多智。
…………
要说整个江夏郡的防守,称之为铁桶毫不过分。
不说一线守军,就是镇守在二线的守军配置,在后世看来也是相当的不错。
而镇守安陆的,正是战国时期,魏国明将庞涓。
其麾下,是自荆州带来的五千山字营。
此时的庞涓,手中拿着个半开的书卷,其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鬼谷子。
这本书卷,正是鬼谷子王栩于战国时期传授给庞涓的‘玉碎篇’!
庞统、庞涓二人自小研读,可谓爱不释手。
就算是今日,每逢战斗庞涓必将它带在身旁。
“将军,该用膳了。”
“嗯,知道了。”
看着端上来的珍馐美味,庞涓却没有一丝胃口。
身为庞家嫡系子弟的他,自幼自诩帅才。
更是以先祖庞涓为荣,央求父母给自己取名涓!
自以为而立之时便是自己叱咤中原之时,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
眼下,别说叱咤中原了,就是披靡江夏都有些费劲。
明明对面的哈兰生只是一个无谋匹夫,自己挥手之间就能消灭。
可江夏都督韦孝宽总是用时机未到来搪塞自己,这让心高气傲的庞涓难以接受。
庞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