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此言!
黄将军生死未卜,你就想着投奔敌方了?”
魏延明显不服气,转头看向别处。
心说,我不过一小卒,哪里用管什么黄忠不黄忠的?
三人一路无言,找了出没人的酒家权且暂住。
这酒家也已经没了人,老板不知跑到了何处。
满屋的狼藉,没一个完整的板凳、桌椅。
四下里跑的,不是蜈蚣就是硕鼠。
但几人毕竟是军旅出身,别说硕鼠,就是野蛇饿极了也能生吃!
“暂且在这里对付几夜,我去打听一下师兄的情况。”
说完,花荣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街上,早有附近山贼斥候看到了几人,但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上去接触。
能住野店的,亦或是习惯住野店的,都是有武艺傍身的。
这种人,没个厉害角色谁也拿不下。
与其冒险为了点钱财,与这种人对上,不如多花点时间对付软柿子。
花荣寻到个破落铁匠铺,入内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
一番寻找,也不过是找到个生了蛆的肉饼。
他也不嫌弃,张口塞进了嘴里。
外面偶尔张望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暗暗内呕起来。
“你!对,说的就是你!把你的弓拿过来!”
那明显喽啰打扮的人,先是一愣,后是一阵恼怒。
闹闹清楚,我可是贼!
你什么身份跟我说话一个语气?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短刀就要劈花荣。
可花荣怎么说也是华夏二流武将,一个小喽啰哪里是他的对手。
空手夺白刃,就这么在新野的大街上上演。
这还不够,花荣也算是找到了多日来怨气的发泄口,对着躺倒在地的喽啰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众所周知,练弓的人先练腕力、腰力。
花荣一介神射手,这两处的力道更是异于常人,三拳两脚那喽啰眼看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四周和那人一个势力的一看事情闹大,赶忙回山报告首领。
花荣拿了短刀、短弓,看得出来还属上乘,猜测应该是从衙门里拿的。
遂提刀上马,想着西面奔去自是不提。
且说这新野一代,一共三方势力。
一个是黄巾残部,为首的首领名叫裴元绍,二当家的名为周仓。
每日也不劫粮,转往外地,寻些行走的富商。
要知道,从北到南,若是不走南阳,那绕行所花费的时间、成本根本捞不回来。
是故,就算南阳已经成了土匪窝,这些商人也得壮着胆子走上一走。
这也就使得裴元绍、周仓二人的小日子过得也算凑合。
这一日,两人正在山上大寨听戏。
忽闻山下探马来报,说是新野来了三个脸生的,其中一个不知怎滴,活生生把自家兄弟打死了。
这一听,两人哪里能沉得住气?
大家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平白无故杀我兄弟?
呼啦啦招呼着一众喽啰就往新野而去,两地离的也是着实不远。
不到一刻钟,黄巾残部就已经将几人下榻的酒家围了起来。
要说裴元绍、周仓暴脾气,里面还有一个更暴的。
魏延此时早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儿发泄,提着刀刚一出来就看到一圈人凶神恶煞的围着。
“娘的,刚好小爷两天没吃口热饭,正好那你们开开荤腥!”
手中长刀挥舞似关公,脚下步履轻盈如旋风。
一个人,一杆刀,从酒家前面绕着圈砍到后门。
再看时,嘴上还咬着块肉。
后面的裴元绍、周仓见此人模样,竟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贼!
“贤弟,不能再让此人逞威了!且看为兄将他斩杀!”
手中一杆长柄大锤挥舞,呜呀呀如同怒目金刚般冲向魏延。
要说巅峰时期,甚至是跟随最初跟随刘备时期的魏延,自然是不虚裴元绍。
可现在这魏延二十左右,虽说血气方刚,但这骨骼、肌肉还没有成熟。
再加上多日未曾进食,这气力上就差了裴元绍一大截。
刚一交手,重锤‘duang’的一声砸在长刀上。
震得魏延是虎口发麻,脚下不稳,连连退了五六步。
四周喽啰见自家老大逞威,自是一片喝彩。
中间两人来来往往,走马灯似的过了二十多合招。
魏延只感到五脏六腑疯狂翻滚,一股温血直冲嗓子眼。
正当这边魏延就要落败时,房内悄咪咪的伸出一支弓来。
合着,就花荣的武器没了,这哥俩的还在!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银箭飞也似的射向裴元绍。
“啊!直娘贼!安敢暗箭射我?!”
周仓定睛一看,那支银箭不偏不倚的射在裴元绍右眼上。
“元绍!!”
“啊!!痛!太痛啦!!”
说着,裴元绍用手微微摸向疼痛处,这才发现,这感觉来自于自己的眼睛。
紧接着就是一阵嚎叫,声音何其凄厉,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裴元绍只是捂着,并没有发生拔矢啖睛的曲目。
此时,周仓并着一众喽啰也顾不得其他,扛起裴元绍就往城外跑。
一时间众人也是着急昏了神,就算跑到老巢,裴元绍这个命估摸着也保不住啊!
“周仓兄弟!周仓兄弟!”
微弱的声音,足足说了七八遍才被周仓听见。
“大当家的,你如何了?还疼否?”
“……俺怕是命不久矣,周仓兄弟,众兄弟们,就托你照顾了……”
“当家的莫说此话,吉人自有天相,当家的必能活命!”
抬着裴元绍的喽啰,看了看溜了一地的血,心说这样是还能活,我把这担架吃了!
躺着的裴元绍自嘲的咧了咧嘴,自知也不是什么吉人,哪里有什么天相?
恐怕,这大好生命,就走到今日了。
一旁的喽啰似想起了什么,激动的双手一抖,好悬没把裴元绍颠下来。
“当家的!我前一阵听说,汉中来了个神医,或许我们去那里能有救!”
“放屁!说什么胡话?大当家的这情况,能走到汉中?”
“二当家的!我听说那神医是明军的军医,明军已经进入南阳,说不定那神医也跟着呢?”
众人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转念一想,自己等人是贼!
明军就算是诸侯军,那理论上也是官!
哪里有官救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