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溟子煜和端王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
端王笑道:“本王的封地上能出你这样惊才潋滟的才子,也是本王的荣幸啊。”
东溟子煜轻叹一声,道:“想想家乡,还真是怀念。我们活不下去逃荒出来时,那里赤地千里、渺无人烟,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端王的笑容一僵,这个东有福,果然不是善茬儿!
东溟子煜端起茶盏,优雅从容地喝着茶,这茶不怎么样,显然没把自己当成上台面的客人,用的是中等茶。
端王意味深长地问道:“东大人可喜欢本王府里的这杯茶?跟东宫的茶如何?”
东溟子煜放下茶杯,“茶还不错,下官没去过东宫,不过跟御前的茶还差那么一点儿。”
端王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这人太狡猾了,即便是表态投靠,他都有些不敢用了。
轻咳一声,道:“御前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本王的茶怎么能与父皇的茶比?”
东溟子煜表示赞同,“确实不能比,也不应该比。”
端王心里生气,但还说不出别的来,转移话题,道:“你的桑梓地在本王的封地,若是想派人回去修修祖坟,可以跟着本王每月去封地的属官队伍回去。”
东溟子煜还真没想到这些,他对东家的祖宗没啥感情,不过也不会搭上端王的顺风车,婉言拒绝道:“这事由我们的族长操办,他会派人回去的。”
端王哈哈笑道:“好,我会下令让当地的官府好好照抚。”
东溟子煜很是感激地道:“多谢王爷。官员都回去了吗?当时官员都逃了,衙门都空了。”
端王听着糟心,“别提以前的事了,都是瑞王和贤王叛乱,本王才顾不得老百姓!本王想想,也是痛心疾首。”
东溟子煜呵呵了,面上很是同情地道:“王爷说的是。”
端王心里真怄,也没心思跟他周旋了,道:“你这样的才,本王会很乐意照抚一二的,时辰也不早了,退下吧。”
“多谢王爷美意。”东溟子煜站起身,“下官告辞了。”
端王对大管事道:“替本王送客,包两斤好茶叶给他。”
本来想赏赐东溟子煜点好东西的,但他空着两只爪子来的,简直不把他这王爷放在眼里,给两斤茶叶,算是瞧得起他了!
大管事是自家主子肚子里的蛔虫,直接给了两斤中等茶,还有些碎末子。
东溟子煜回到家,上官若离已经将孩子们接回来了,都在院子里练习对打。
五郎先看到他,扔了手里的棍子,跑着迎上去,“爹,您怎么回来晚了?”
东溟子煜将手里的盒子给他,“去端王府了,这是他赏的茶叶。”
五郎打开盒子闻了闻,“这茶叶……给下人们也尝一尝,让他们也知道端王的大方仁爱。”
别的东西不敢说,他天天吃喝空间的东西,对吃食上很有见识。
东溟子煜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对小子们道:“都歇一歇,准备吃饭了。”
上官若离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回来了,端王连顿饭也没管?”
东溟子煜瞧着盘子里的红烧排骨,“可能我说话不好听,觉得堵得慌,赶紧让我退下了。”
上官若离轻笑,进了饭厅,将盘子放在饭桌上,问道:“你说什么了?”
东溟子煜将经过重复了一遍,轻笑道:“他又是试探、又是拉拢,又是威胁,手段一般,心胸狭窄,扣扣搜搜,连五郎都嫌弃那茶叶。”
上官若离笑了,“念书习武的同时,得让孩子们见识些好东西,以后跟官员子女们交往,才不会露怯。”
东溟子煜点头,决定隔三差五的找借口将空间存的字画古董和好东西一件件儿地拿出来,让孩子们欣赏一下。
端王那边气的不行,觉得对东溟子煜还是了解不够,命人传狗子来问话,谁知狗子卧床不起,伤的不轻。
端王怒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巡防营的千夫长下此毒手?”
巡防营负责京城治安,天天走大街穿小巷的巡逻,对各家各户的情况十分清楚,若是得罪了他们,想搞个人很容易,一般人轻易不得罪这些人。
传话的侍卫眸光闪了闪,道:“被京兆尹通判带人打的?”
端王神情一凛,“怎么回事?两个朝廷官员私下斗殴?还亲自上?这倒是新鲜。”
侍卫道:“那狗东西把班大人养在外面的女人给睡了,被堵被窝里了。”
端王脸色一黑,冷哼一声,“没出息的玩意儿!怪不得被打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若是狗子受了委屈,早就找他的人哭诉要报仇了。
不过,他还得用狗子,让身边的人带着药材去训斥了他一顿。
皇宫内,皇上听着公公学东溟子煜说的话,轻笑一声,道:“端王也太抠门儿了,用中等茶叶招待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即便是他出身贫寒,但如今前程远大,给他送好东西的人可排着队呢。”
公公不敢评论端王,笑道:“东大人可不像没见过好东西的人,老奴感觉他深不可测。”
皇上吩咐道:“给东大人送二两极品贡茶过去。”
东溟子煜在翰林院当职,收到皇上赏赐的茶叶,眉头蹙了蹙,皇上这是知道他在端王府的事了?
怎么知道的?端王作为曾经造过反的皇子,皇上定然在他王府里安插了眼线。那么自己的府里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