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4个选择
听到莫林声音，克莱恩也安心了许多。
但随之升起的，是疑惑。
为什么莫林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容纳其余两份序列1特性，为成神做最后准备吗？
克莱恩没有睁开眼睛，那位给阿兹克先生选择的女士实力很不一般，他不清楚莫林还有没有额外精力，管顾自己。
他只能紧闭双眼，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
“你竟然没有在容纳特性。”
那女子声音再次传来。
“或许是我容纳的很快呢？”令克莱恩感到熟悉的莫林声音再次传来。
接着，他感觉到莫林的声音换了个方向，似乎没再管那位女士，而是转向了阿兹克先生，道：
“我这里有第四个选择。”
“我会用秩序的力量，将你身上的‘错误’订正。虽然做不到让这产生于不完整灵魂的‘错误’完全消失，但却可以极大的延缓他的进程，让你每次沉睡的时间大大缩短，让你轮回的周期延长，让你拥有更多的清醒时间。”
“当然，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我的价码是，你需要为我做三件事。”
“是否选择，怎么选择，全部在你自己。”
仅仅一两秒钟的沉默，阿兹克便做出了他的选择：
“我选4。”
莫林轻笑了两声：
“好。”
这时，那位女子似乎有些按耐不住，忍不住开口道：
“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做什么？”
一时间，紧闭双眼的克莱恩仍能感受到周围更加暗沉了几分，仿佛陷入永眠的黑夜。
紧接着，克莱恩灵感之中，一股不弱太多的金色光芒随之亮起，那永眠的黑夜连同深沉的压迫被金光尽数消融。
然后，莫林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我只是有些害怕，女神你心思深沉，我只能再次过来表个态。对于造就‘永恒之暗’这一事情上，我一直是支持女神的。”
女神？
黑夜女神？？
听到莫林的话，克莱恩对那女士有了猜测。
那女士，或许就是将自己送入“迷雾小镇”的那位高位存在！那位“天之母亲”模样的女士！
她……祂竟然是女神降临的容器！！
“天之母亲”被黑夜女神做成了神降容器！
难怪……那位女士一直缺乏灵动……
“请女神动手吧，拿取你需要的那个饰品。然后，我将设下新的秩序。”
话音落下，那位戴兜帽的女士便手掌一握，紧紧攥住了那个鸟型黄金饰品，然后一点点往后收回手臂，将那件古老的事物从阿兹克额头的裂口处扯了出来。
期间，克莱恩只能听到阿兹克喉咙传来的荷荷声，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苦之声。
“不用这样看着我。现在把我送去‘隐秘’小镇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这恐怕会毁了那个隐秘的世界。”
莫林的声音再次传来，仍旧带着些许笑意：
“再者说，这唯一性难道不是在女神你的手中吗？这片死神的遗迹，除了你、格尔曼·斯帕罗、阿兹克·艾格斯以外，还有其他人到来吗？”
这意味有些明显了……
不过，散播黑夜女神拿到死神唯一性有什么用处？
“安抚这活化的唯一性，对女神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这件事就由我代劳了。我可以以秩序起誓——觉醒愚者现，唯一羽蛇出。”
“好。”那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祂的声音已归于平静。
“放心，压的注越大，赢得也就越大。这次的筹码，我给你记下了。”
莫林说话间，周围永眠般的黑暗已完全归于平和，而那道金色光芒却又盛了几分。
期间，阿兹克隐忍的闷哼声传来，那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在克莱恩的感知中，汇向了阿兹克先生。
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金色的光芒也随之消散。
“感谢你的帮助。”阿兹克向浮在半空中的莫林郑重行了一礼，转过身体，脚步虚浮地沿阶梯往上，来到了克莱恩的身边。
“可以睁开眼睛了。”阿兹克疲惫地微笑道。
克莱恩连忙睁眼，打量了阿兹克先生一下，发现他并未出现疯狂与失控的迹象，这才彻底放心，然后他四周打量了一圈，已不见了那女士和莫林的身影。
莫林走的这么急……
压住内心的疑惑，克莱恩好奇地将目光投往陵寝深处。
那里黑雾弥漫，一道道绮幻的光带在陵寝入口处若隐若现，遮掩住了底部的一切。
关怀之间，阿兹克已抓住了克莱恩的肩膀，周围的色块齐齐浓郁，鲜明地叠加在了一起，两人很快就穿过“狂暴海”对应的灵界，返回了克莱恩的玫瑰庄园主卧室之中。
刚一松手，阿兹克就轻轻捏了下额头，温和笑道：
“之后我需要一段时间的沉眠来恢复。这个过程或许不用太久，但期间你如果有问题，你可以向那位天使或者灵界七光请教。”
“阿兹克先生，您没什么事情吧？”克莱恩关切问道。
阿兹克笑了笑道：
“没什么大的问题，只不过会维持以前那种状态，预见到自己的死亡，安排好一切。
“不过，这次有那位天使的秩序守护，这个沉睡的时间会短上许多。嗯……每次进入沉睡的周期也不是60年，或许一次轮回中清醒的时间可以持续到两百年左右。”
说到这里，阿兹克轻轻笑了一下：
“更重要的是，和以前相比，有你这个知道我很多事情的人存在，如果我又一次遗忘，看到你的来信，应该就能回想起很多。”
话未说完，阿兹克丢出了那枚铜哨，温和笑道：
“记得写信。
“但我睡醒之前，不会回你。”
克莱恩刚伸手接住那古老精致的铜哨，阿兹克就已消失在了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怔怔看了一阵，克莱恩忽然低声叹了口气。
“莫林走的那么急，或许他还没有容纳其余两份序列1特性，或其中之一，现在正回去容纳。”
“他强调的容纳期间分不出力量，是对黑夜女神的误导？”
“实际上，这半个月内，他只容纳了一份序列1的特性，然后利用某些能力瞒过黑夜女神，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嗯……这是可能性最大的。他应该不会干等半个月的时间，什么都不干，只等着阿兹克苏醒。”
“而容纳两份序列1的特性可能性也不比容纳一份的可能性大。他所说的容纳两份特性需要一到两月，会有水分，但过程也不会太过轻松。如果一次性容纳两份序列1特性，很有可能导致错过阿兹克苏醒。”
“至于莫林的目的……死神唯一性？”
“对话中的最后，莫林似乎利用自己或者女神的隐秘权柄，掩盖住自己来过的事情，然后，在外界众人的视野中，取得死神唯一性的，是黑夜女神！？”
“听起来，这或许与莫林提到的‘永恒之暗’有关。”
没有再细想莫林与黑夜女神争取死神唯一性的目的具体是什么，克莱恩逆行四步，去往了灰雾之上。
他要前去占卜那枚“无暗十字”的来历！
……
……
又是一次塔罗会之后，克莱恩收到了莎伦小姐送来的信。
她希望克莱恩能到“勇敢者酒吧”商讨一些事情。
克莱恩知道，这是她们与血族达成协议，对付“玫瑰学派”在贝克兰德的主要成员。
没有推辞，变化回“夏洛克·莫里亚蒂”模样的克莱恩前往了“勇敢者酒吧”。
莎伦小姐表达了她的委托，这次行动，她们已经有了比较完备的机会，请克莱恩过来仅仅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
如果出现问题，她们希望克莱恩利用“旅行”这一能力，带着他们逃离。
克莱恩担心莎伦小姐以自己为诱饵，引发太大的变故，毁掉贝克兰德，便与她列举了利害关系：
莎伦小姐通过盗取木乃伊完成仪式晋升序列4的事瞒不住玫瑰学派；莎伦小姐与蕾妮特·缇尼科尔的师徒关系玫瑰学派同样知晓，并且蕾妮特·缇尼科尔已与玫瑰学派的半神交过手；至于克莱恩，“欲望母树”甚至让“神孽”斯厄阿直接出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莎伦小姐以自己为诱饵，不难推测玫瑰学派会出动什么样的规模来针对。
虽然莫林付出很大代价将斯厄阿斩杀，但玫瑰学派的底蕴仍旧不是克莱恩和莎伦小姐可以应对的，哪怕加上蕾妮特·缇尼科尔也一样。
这样的战斗，甚至可能引发神降。
在莎伦小姐说出详细的的计划后，克莱恩放心了下来。
她并非以自己为诱饵，而是利用本身对玫瑰学派的了解制定的计划，可以有效控制程度。
克莱恩也答应了下来。
……
……
另一边，心理炼金会的赫温·兰比斯对奥黛丽小姐的催眠愈发的紧迫。
虽然在“愚者”先生的庇护下，奥黛丽可以想起赫温·兰比斯让她遗忘的事情，但是现在，赫温·兰比斯已经把手伸到奥黛丽的好友——佛尔思与休的身上。
他希望奥黛丽催眠这两位发现了部分有关乔治三世秘密的两位女士。
这也迫使“正义”奥黛丽小姐在一次单独的聚会中向两位好友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寻求塔罗会上经验丰富的“世界”、“倒吊人”、“隐者”等成员的意见与帮助。
在经过一系列探讨之后，奥黛丽确认了针对赫温·兰比斯的初步狩猎方法。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不能体现出“愚者”参与的意图。
——这是“世界”克莱恩特意引导的。
通过对“无暗十字”的分析，克莱恩认为，那很有可能是亚当特意安排，用来试探“愚者”对于时代的潮流的态度。
至于避开“愚者”直接参与，又能屏蔽心理炼金会高层对真相的探查，几人也找到了办法。
——伪装成黑夜教会发现了问题，出手解决。
正巧的是，当事人的三人之中，奥黛丽与休二人都是黑夜女神的信徒。
对此，克莱恩有了更好的想法。
现在，黑夜女神在明面上是“掌握”了死神唯一性且正在消化之中。
虽然不知道祂与莫林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指向死神唯一性的一切祷告，不是到黑夜女神那里就是到莫林那里。
而道恩·唐泰斯从南大陆回来，带给奥黛丽的礼物就是与死神有关的羽蛇翅羽所制的帽饰。
点燃这支与死神有关的羽蛇羽毛，必然会与死神唯一性产生联系，必将引来黑夜或莫林的注视。
现在的一个问题是，如果指向的是莫林，那就不清楚现在很大可能还在容纳剩余的序列1特性的莫林有没有额外力量出手干预了……
但克莱恩趋向于相信向死神的祷告会指向黑夜女神，毕竟莫林说过，明面上会是黑夜女神掌握了死神的唯一性，如果不能做到让女神掌握针对死神的祷告，恐怕瞒不住其他高位存在。
如果这么大阵仗，只是为了瞒过一些位格不够高的小角色，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可以在之后向女神祈祷一番，寻问答案……
思考一番，克莱恩还是在小聚会上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那祷告指向女神的可能性至少九成。
如果实在不行，再由“愚者”进行后续占卜的干扰，再想办法转嫁给黑夜教会……
商讨好了一切，这次的小型聚会也到达了尾声。
……
……
完成了对佛尔思与休的催眠的奥黛丽刚拿起那插有一根白色羽毛帽饰的女士软帽戴在头上，耳畔便忽然响起了一道温和含笑的声音：
“做得不错。”
“……”奥黛丽的瞳孔一下放大，连忙侧过脑袋，只见斜对面灯架旁边，正站着满头银发，眼眸淡蓝的赫温·兰比斯！
这位半神竟然就在格莱林特子爵的府邸内等着奥黛丽完成催眠，获得答案！
奥黛丽心中念头瞬间此起彼伏，又迅速被她压制了下去。
她眼神先是迷茫，继而露出恍然的色彩，似乎终于从漫长的梦境中醒来，记起了先前被遗忘被忽视的种种事情。
“兰比斯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奥黛丽让自己的嗓音略显飘忽，仿佛还有点沉溺于迷梦。
这出乎意料的变化，使她有些不知道后续该怎么推进了。
观察了下她的反应，赫温·兰比斯笑了笑道：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催眠别人，我担心会出现意外，所以特意来现场等待……”
他嗓音柔和，蕴藏关心，不知不觉就让奥黛丽眼中的警惕与害怕一点点消融。
而奥黛丽的心灵世界里，她再次有了意识分割，部分拔高，俯视“岛屿”和“大海”的感觉。
这是“愚者”先生，提前进行了“天使之拥”庇护的结果。
这让她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刚才产生的好感和安全感，都是被引导的结果。
这个过程中，奥黛丽谨慎与其对答，同时，灵性天空之下，俯视着意识岛屿和心灵大海的那个“她”，看见一道人影从海底飞快攀升，沿具现出阶梯，穿透潜意识的领域，登上了她“心智体”之岛。
那道人影穿黑色三件套，满头银发，俨然是另一个赫温·兰比斯。
赫温·兰比斯的催眠问答仍在继续，在他催眠的结尾，依旧加上了遗忘他的到来的催眠。
就在奥黛丽松了口气，以为要结束了的时候赫温·兰比斯淡蓝的眼眸竖了起来，飞快染上了黄金般的色泽。
那两只金色的竖瞳内，清晰地映出了奥黛丽的形象。
嗡的一声，奥黛丽的思绪变得极为迷糊，唯有灵性天空下的那个“她”还勉强保持着些许清醒。
奥黛丽顿觉自己的想法出现了扭曲，想要开口说出一切，坦白自己所有的秘密。
依靠着灵性天空下那个“她”的清醒，她勉强控制住了自己，忙将少量念头聚拢过来，依靠天使的祝福和分割的意识，没让赫温·兰比斯察觉出异样。
这少量的念头包括探掌伸入左边衣兜。
那里有一枚紫色的符咒。
就在这个时候，侵入心灵世界的赫温·兰比斯神情阴鸷，冷哼了一声道：
“果然有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奥黛丽现在会将她所有的秘密和隐私一个个讲出来，而不是保持沉默！
就在赫温·兰比斯加大心理风暴，摧毁着奥黛丽心灵上的防御时，就在奥黛丽即将支撑不住，心灵放线破碎时，就在他即将完成对奥黛丽心灵的掌控之时——
他耳畔响起了一个古老拗口的单词：
“梦境！”
蓦然，奥黛丽心灵的岛屿上弥漫起淡紫色的薄薄雾气，那疯狂肆虐的心灵风暴再也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与此同时，赫温·兰比斯感受到，一双巨大的，冷漠的，让人无法抵抗的眼睛，在他的背后睁开，看向了心灵岛屿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