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府,康裕坊御史台大堂,一个月内两次被行刺,对方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御史中丞林国安正在起草奏折,准备请旨亲自查办弑炼一案,挖出幕后黑手。
南宫羽迈步走上大堂,抱拳施礼:“林大人。”
林国安见是南宫羽,放下手中笔,起身让座:“南宫大人不必多礼,慕大人如何?”
“下官请来曾经的太医院太医,妙手王卓老先生,据他说,如果凌风能挺过今晚,性命就能保住。”
“王卓!”林国安一怔:“他曾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也是先帝的御用太医,先帝驾崩后,老太医辞官在都城开了家医馆,后来又开个悬壶堂,现在各州府都有分号,免费施药,济世救人真是令人钦佩。”
“王卓老先生与我师父慧真长老是故交,因此不辞劳苦出手相助。”
林国安点点头:“南宫大人来见我是想问后续的事怎么办吧?”
“是!”
“我已起草奏折,请皇上将弑炼一案交给御史台督办。”
南宫羽冷哼一声:“林大人是避重就轻还是想欲盖弥彰?”
林国安立刻面露不悦:“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怀疑本官包庇弑炼杀手?”
南宫羽慢慢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弑炼杀手第二次行刺大人,我相信他们还会有第三次,弑炼杀手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时至今日林大人还不打算向我言明吗?”
林国安叹了口气:“南宫大人,你想知道什么?”
“弑炼为财杀人,他们不会无的放矢,而林大人心里明白弑炼为何三番五次行刺于你,希望大人能直言相告,我巡检司安护卫前前后后负伤、阵亡近百人,这些人那个不是爹妈生养的,现在连凌风都生死未卜,这血不能白流。”
林国安听完紧缩双眉,起身在大堂上来回踱步,最后他停下脚步,打定主意道:“其实我也仅仅是猜测,并无实据,在被行刺前,本官正在秘密调查南平王。”
南宫羽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尤其是得知赵恒想霸占乾三的汇元钱庄后,但他没想到御史中丞也盯上南平王,所以开口道:“因而要密查南平王?”
林国安走到书案旁,从一摞书籍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南宫羽:“你先看看这个。”
南宫羽接过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南平王勾结敌国,贩运粮食,私盐。”
“这是何人递上的密信?”
“不知道,本官下值回家,这封信就放在我的书房桌案上。”
“可曾查到实据?”
林国安摇摇头:“我刚着手开始调查,便被行刺,虽然还未查到什么,但赵恒已经坐不住了,这也恰恰说明他有问题。”
南宫羽趁热打铁将乾三的事原原本本讲给林国安。
“如此说来,咱们这位南平王背地里做下不少肮脏事,本官身为御史,执掌监察百官,整肃朝纲,如果朝廷的官员皆如此强取豪夺,待敌国再次犯境时,有谁会为国出力尽忠,我这就将此事上奏皇上,还乾三一个公道。”
南宫羽立刻起身抱拳:“多谢林大人。下官这就回巡检司,全城展开搜查,定要将弑炼杀手缉拿到案。”
庆安府,流福坊内的巡检司,沈文俊已经集合全部安护卫整装待命,南宫羽回来后没有任何废话,将一百六十人的安护卫分成八队,正要准备出门时,门外传来马蹄声和脚步声,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将巡检司团团围住。”
“是!”
南宫羽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正在纳闷之时,枢密院吏房主事程义,职方司主事、军机卫都总管姜焕臣,皇城司提举周恕走进巡检司。
程义看着南宫羽,撇着嘴:“南宫大人集合安护卫这是要去哪?”
南宫羽看了看程义,有扭头看着姜焕臣道:“昨夜弑炼杀手突袭庆安府治、御史台和职方司,巡检司有安巡京畿之责,现在罗城十三门关闭,弑炼杀手还在都城内,我正要集合安护卫展开全称搜查。”
程义冷哼一声:“南宫大人不必费心了,东西二府已经议定,搜查弑炼杀手交由皇城司和职方司全权负责,安护卫还是不要走出巡检司的好。”
南宫羽眉毛一挑:“这是何意?”
姜焕臣冷语道:“南宫大人是聪明人,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南宫羽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妙,他偷瞄了一眼身后的沈文俊,见他一脸淡然并没有任何表示,猛然心里一沉。
“我清楚什么?”
“哈哈哈,我刚夸你是聪明人,怎么问出这等傻话?你瞒天过海真以为能骗得了所有人?”
周恕摆摆手,示意程义住口,他上前一步,一脸玩味地看着南宫羽问道:“昨夜突袭庆安府治的真是弑炼杀手?”
南宫羽一怔,随即稳稳了心神,反问道:“周大人以为是何人?”
周恕冷笑几声:“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南宫大人装傻充愣,我就实言告知。
其一,昨夜突袭庆安府治的根本不是弑炼杀手,而是投靠朝廷,死而复生的折家军将领折云杰,你因何与通判杨文烨串通隐瞒此事?
其二,巡检司与职方司共同负责搜查弑炼杀手,为何这些杀手都是在你负责的庆川县发起的突袭,据我所知,你仅仅是派出手下暗访,并未像职方司一样尽力,这难道不是你有意放过这群杀手?
其三,巡检司搜查弑炼杀手期间,竟敢置皇上的口谕不顾,擅离职守为一个争风吃醋的纨绔子弟,去新月楼找小王爷求情,你与汇元钱庄到底什么关系?你究竟收了乾三多少好处?
其四,你明知弑炼杀手武功高强,却将安护卫一分为二,令慕凌风仅率十五人前去驰援御史台,如不是巡防衙救援及时,恐怕林大人已经身遭不测。
以上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如何解释?”
面对周恕一连串的发问,此时南宫羽已经幡然醒悟,随后便一切都释然了,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有多冤枉,但和对面的这些人任何解释都是多此一举,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他仅仅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