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田长兴又是皱眉继续道:“如今那刘麻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有人说见着他躲进山里。严家人要他们族长找人搜山,他们族长没答应。如今,我就怕他狗急了跳墙,还会去找你们。毕竟这场仇怨他八成也把你们母女给算上了。且你们手上有银子他知道。若是再打听到你们只自个住,只怕是不妙。我看,不如让你外祖父同大舅,大堂哥他们先搬去陪你们母女住些时日的好。”
“好。我回去同娘亲说,问问外祖父和大舅,大堂哥不愿意留下陪陪我们?”
有空间,空间里头还有蜂群能够帮忙警戒。赵果儿心里其实并不怕刘麻子会突然找上门来。
但她担心娘亲会因为之前的事情留下心理阴影。
再想,无论是田家外祖父还是大舅都是极有分寸的人,所以心里并不抗拒让他们陪着自己母女住些时日。
“只要把事说明白了,他们必定会愿意的。”
见赵果儿能听进自己的话,田长兴脸上总算是露出放松的神色,带了几分笑意的又是说道:“之前没顾得上告诉你们,咱们的那红糖和白糖都卖出去了。红糖的价钱卖的比市面上的还高些,白糖翻了五倍……”
“都说物依稀为贵。那白糖卖的也太便宜了。”
一听白糖才不过比红糖的价钱翻五倍,赵果儿就觉着不对。
但一想这是哪里又不觉着奇怪了,只能叹了口气的道:“不行咱们往后白糖只卖两成,一则是为了告诉他们咱们的白糖不易得,二则也是提防等到有愿意出好价钱的人的时候,没多少白糖可售卖了。”
“你,真觉着五倍还算少了?”田长兴才刚露出的笑意消失了,诧异的看赵果儿,忍不住的问,“那你觉着多少才算是好价钱?”
“百倍都不算多的,也就是勉强而已。”
赵果儿正视田长兴,认真的说道:“族长爷爷,咱们那是没有门路。这白糖若是能送进京城贵人的府上,翻的何止是百倍?这,哪怕是以黄金来论价都是能行的。咱们哪怕就是替他人做嫁衣裳也不该只收个线的价钱吧?”
“黄,黄金论价……咳,咳咳,咳咳咳……”
田长兴的眼睛瞪的浑圆,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咳了半天,才好些就呼吸急促的问道:“你这,可也是书上说的?”
这是我上上辈子见识到的。
成色远不如自己这白糖纯净的糖都敢以黄金论价呢。
赵果儿在心里腹议,面上却不显的点点头:“是呢。这白糖平民百姓可用不起,哪怕就是一般的富贵人家都别想看见。唯有最富最贵的贵人才配用的东西,卖的便宜了还叫人怎么显得出身份呢?”
“你,你怎么不早说?”
被赵果儿这样一讲,田长兴只差没捶胸顿足,仿佛是丢了一座金山的模样,又惋惜又庆幸的说道:“幸好我没说这白糖和红糖是咱们自己制的,只说了是从路过落难的游商那里得的。若是好卖想要能让他再带来。不然……”
说着,田长兴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这我得好好再想想,这白糖若是果真那样值钱,一个不好只怕于我们族未必全是好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赵果儿理解的点头:“您这理由找的挺好,咱们索性就说那红糖的方子人家给咱们了,白糖的方子得不到。但是人家隔段时间能送货来。往后咱们作坊明面上就只产红糖,白糖放在暗处?”
“只能这么办了。以后那白糖也别说出两成的货,就只出小半成。若是有不对就不卖了。我悄悄地再找找别的路子,咱们别再露了身份的卖更保稳。”
田长兴思来想去点了点头,然后叹息:“还是咱们族里头没有出息的读书人的缘故,不然何至于此。不说了,往后族里的那份分红我也得同他们说,也拿出来些叫孩子们读书上进。不然总是这么偷摸着多憋屈?”
“是呢。不过我觉着除了让族里的孩子们读书,还能再请个武师傅教大家学学武艺。往后咱们这糖的生意肯定得做大了,不能只在这附近打转。总要去别的地方,会些武艺别人就是想强取豪夺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赵果儿也是跟着感慨:“您说,若是我和我娘会些武艺,那严家人敢那么欺负我和我娘么?还有那刘麻子,哪里还有胆要上门?咱们何必那样防备他?”
“学武艺是好事。可男儿学了就够了,哪有女子学武艺的?”
田长兴听了赵果儿前面的话还点头呢,结果越听越觉着好笑:“那往后还嫁的出去么?不得被婆家人给嫌弃死了?”
“族长爷爷,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女子本弱,学武艺才更能护着自己也一样是好事啊。怎么能因为怕嫁不出去就不能学了?您难道不该想,那等怕女子有能耐的人家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人家。咱们田家的姑奶奶金贵,压根就不稀罕那样的人家么?”
瞪圆了眼睛,赵果儿期待的看着田长兴:“族长爷爷,我可一直都当您是个特别睿智的长辈呢。”
田长兴:“.…..”
“族长爷爷您也瞧不上别的老古董一样的人吧?”看田长兴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不说话,赵果儿笑嘻嘻的追问。
“你这小丫头,越来越鬼灵精怪了。你都把高帽子套我脑袋上了,还叫我能说什么?”
田长兴也笑了,又是无奈又是宠溺的说道:“成,往后不管是谁。男娃子女娃子,男人女人,只要是咱们族里的族人,不管是想读书识字,还是学武艺的都能学。没人拦着行了吧?”
“族长爷爷英明。”赵果儿笑了,笑的格外的开心,没忘记还捧了田长兴一把,“有您这样英明的族长,往后咱们族里肯定只会越来越兴旺。”
“行了,赶紧回去吧。你再这么贫嘴下去,我只怕是只有被你卖了还得替你数银子的份了。”
挥挥手,田长兴故意虎着脸的赶人。但是眯起来的眼睛和一个劲往上翘的嘴角,暴露了他此刻真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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