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竟然就是刚才那个抢食盒的少年。
他的脸上有些脏污,身上的衣服是打了好多补丁的。
少年的眼睛很亮,很好看,却也带着几分倔强。
他阴着脸说:“你们只要把那食盒给我,我就放你们走。刚才的事情我也既往不咎。”
少年现在特别恨这些有钱的人,有钱人为富不仁,心术不正,没有一个好东西。
本来按梅含笑的想法,反正那一对母女已经有馒头吃了,既然这些少年堵在这里,那就给他们吧。没有必要再因为这点吃的闹出什么事情来。
紫娟因为刚才被抢过一次,现在看又是那两个少年领着头,真有些生气了。想到她刚才的事情,她对这些少年本能地没有什么好感。
这样霸道的人,如果今天让他们如了意。以后他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继续去抢别人的。
于是她紧搂着食盒把身子躲到了自家夫人的身后,嘴里还不服气地嚷道:“不给,就是不给。”
梅含笑回头刚想劝紫娟,就听那少年大喊一声:“兄弟们,上。”
梅含笑一听急忙回头,就见到一群少年已经从四周冲向了她们。她们现在正被人包了饺子。
行了,她也不用劝了,还是选顾眼前吧。总不能对方都已经打上来了,她还要让自己的人去给对方送吃的吧。不及细想,一条棍子已经呼啸着对着她的头顶打了下来。
梅含笑一凛,这些少年还真不是善类,竟然真的下死手。既然这样,那她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她身形微晃,一只手上迎,连躲都没躲,就准确地一把抓住了那砸向她的棍子。她一只脚抬起,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那少年疼得后退几步,不只棍子掉到了地上,他的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母女俩一看这么多人围攻,被吓坏了。也许是刚才吃了馒头的缘由。那女子有了些力气,她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眼睛里露出了惊恐。
田夫人命令紫娟和紫菊照顾好那一对母女。
两个丫头虽然会骑马,却也只能比划几下。她们听话地劝慰着着母女俩,很识相地不去给自家夫人添麻烦。
就这样,梅含笑、田夫人、心蕊和心花四个女子把紫娟她们四人护在中间,一人把一边,和那群少年打在了一起。
后边的那些难民一看这情形,都怕波及到自己,都躲得远远的。
这些难民大多是今天刚从外面进到宁远城的,他们的眼神冷漠地看着眼前对打的两伙人。
一方是乞丐,一伙是有钱有丫环的夫人。这两伙人的生死都不在他们的关心之内。他们现在没有精力去同情别人,去担心别人,他们只担心他们的肚子。
不过也有几个在田夫人那里领过粥的人,还算是有良心,他们脸上明显露出了担心的神态。
有一个年纪大的人还对身边的半大孩子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那个孩子转身快步地离去。
那一群如如狼似虎的少年本来以为这不过只是几个女人而已。自己手里又有棍子,解决起来应该不成问题。却没有想到不到一盏茶功夫,他们的棍子就散落了一地,就连他们自己也倒了一地。
梅含笑和田夫人对视一眼,笑了。这些少年,真不禁打。
田夫人赞叹:“袁夫人,真看不出来,你功夫不错啊!你这两个丫环也不错。如果没有顾虑地对打,我看都不用我们两个出手,她们两个就可以把这些人给收了。”
梅含笑看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心里非常自豪。白叔叔给自己的这两个丫头可是她的宝贝,给她一百个丫头,她都不换。
心花踩着那个领头的少年的肚子,心花手里拎着另外一个少年衣领。眼里满是气愤。
她们这几天一直在帮着田夫人施粥救济这些人,却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了一个食盒竟然想要她们的命。
真是太可怕,也太可恶,太让人寒心了。这些人的良心都喂了狗吗?
梅含笑对田夫人说:“这是你地盘上的人,你拿个主意吧。”
田夫人想了想说:“本来这些人都很可怜,有些过激的行为也能让人理解,但如果为了点吃的不顾及别人的性命,委实太可恨了,不给些教训,以后他们会更猖狂,还是交给李大人吧。”
说到李大人,马上就有人在回应:“田夫人说得对,就交给我们衙门来处理吧。”
几个人回头,就见几个捕快快步走了过来。
梅含笑眼尖地看到有一个半大孩子悄悄地走进了围观的人群。
她心下了然,难怪捕快来得这么及时,原来是那孩子去通风报信去了。
可见虽然都是吃不饱的,但有些人的正义和善良是不会丢失的,总算田夫人的粮食没全喂了狗。
田夫人和那个捕快打了招呼:“李捕头,那就交给你们吧。”
李捕头一摆手,他带来的衙役迅速上前,把地上的少年一一捆了。
那个领头的少年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有钱的就只能欺负我们这些吃不饱饭的老百姓,有能耐你们去对付那些恶人们啊。他们到处欺骗我们,让我们去送死,你们怎么不去对付他们?你们这些孬种。早晚有一天你们会招报应的。”那个李捕头听到少年在骂,笑了:“哟,这小子还挺有种的。行了,省点力气到牢房里再用吧。”
梅含笑看向了那个少年,若有所思地咀嚼着他的话。
一群打砸抢不成的少年就这样被带走了,此时再没有难民像刚才那样围上来了。
看着这几个女人长得和花朵一样好看,没有想到个个身手都这么了得,他们哪还敢有那个贼心。
此时,小女孩已经不害怕了。她仰着小脸充满敬佩地一会看看田夫人,一会看看梅含笑,一会又看看心花和心蕊。
女孩甜甜地笑着:“仙女娘娘,仙女姐姐,你们好厉害哦。”
此时田夫人的心情特别好,她笑着逗小女孩:“为什么我是娘娘,她就是姐姐?”
女孩子看着田夫人,大眼里带着倾慕:“从发髻上看啊。”
听她这么说,田夫人和梅含笑都乐了,这孩子的观察力还真行。
今天,田夫人梳的是女人发髻,一看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夫人。
而梅含笑不愿意盘头,就很简单地把头发用头绳扎成了一个马尾。头上连个头饰都没有,确实就是邻家女孩的打扮。
两个人又都长得极美,于是小姑娘就自动地把两个人的称呼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