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回廊间的竹子,冥玄的心下划过一抹苦涩,自言自语地吟着她旧寸的即兴之作:
“水旁参静定,合目凝神思。
坐忘檀香里,修习修罗意。
指下琴声起,心下缘已尽。
入局黑白间,棋演十九路。
一目千万里,谁解平生意。
时光流如水,任它东入海。
若无人解意,放肆天地间。
梧桐现火光,振翅御九霄。
王者无归途,何必言家国。
坐视朱成碧,谁敢逆我意。”
吟罢他不由一叹:“无意庙堂至尊,只贪人心至重,若她只是平庸之辈,便也罢了,只是通透如水、明澈如月的她,又岂会不知人之一生本孤独的道理,可还偏不认输,还真是符合她那蔑世平众的性子,绝不平白受伤,何尝不是另一种笑对成败的坦然。”
心下难免不适的他面上却依然平静如水的吩咐了句:“明府的事,我明天自己去,是该有结果了。”
而此刻在京城的曲水别院里,退去了朝服的十多个大臣齐聚于此,个个皆是心有不甘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为首的沈大人先开口说:“今天的朝堂上,大家也见识了现下的这位女君,虽是以武定国,却绝不是善类,国政乾坤她自有定见不算,帝王权柄上她更是不容人染指,初登帝位就开科举,一举多得真野心不小。我等要想依凭今日的官位保全身家性命怕是不易啊!”
他这一番话何尝不是这一干人等的心声,今日朝堂上的冷黎月气定神闲的样子,全盘在握的从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排众议的颁下诏书的等等一切,让这些久居庙堂的人都不得不叹服。
她的言行哪里像一个即位不久的人,以所谓的体谅之心、帮忙之意为切口,单刀直入的以一句:“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我苍月的天下是靠武定的,可也需文治。”
只这一句就可收拢仕子之心,后又一句:“以文辅国,以武定疆。”平衡了自古文武不两全的死局,如此老辣、狠绝的手段竟然出自一个女子之手,这样的她谁又敢轻易的拂逆她的心意。
然这些机关算尽之徒又岂肯轻易的拱手相让手中的权力,明着在科举之事上无力反驳的他们,这不只好聚在一起合谋起了阳奉阴违的计策,你一言,我一语中一个管家打扮的人附在沈大人耳边言语了些什么,似是勾起了他的兴趣,再想确认的问了句:“真的,看清了是她?”
那管家打扮的人回了句:“是的,的确是她。”
听了这话的沈大人起身凝视窗外,心下飞速的筹谋着,一会儿过后,心情不由大好的他回身轻咳了一声,满桌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他要说话的节奏,都闭了嘴的等着了。
只闻他说了句:“据我的消息,我们的这位女君也没闲着,为了给科举造势,在明家冒充明镜期的妹妹办了三场比试,有文有武好不热闹,不如去看看。”
听了这话,他的言下之意在座的又岂会不明白,便皆是不怀好意的应到:“尽有此事?那我等自当去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