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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异议あり

“刚刚觉醒的言灵么?”楚子航缓缓支起身子,把夏弥从身下一把揪了出来。

“没错没错!很厉害吧!”夏弥双手抓头,一大堆类似灰黑色的碎屑从她的头发里掉了出来:“突然就感觉身体里有力量跑出来,这难道就是关键时刻的觉悟吗!吼吼吼!”

“风王之瞳,很强大的言灵。”楚子航点点头,算是鼓励:“你的血统或许不止‘A’级。”

“师兄……你你你你的身体?!”夏弥抬起头,忽然呆住了。

她身前楚子航的状态已经很难被称作是一个“人”了,他上身黑色的短袖不见踪影,肌肉表面覆盖着青灰色的薄鳞,虬结的肌肉如铁筋般凸出,全身的细鳞正在一张一合,手上骨节涨大,面骨突出,那对正望着她的黄金瞳,像是在燃烧。

好在,就在夏弥说话的间隙,楚子航身上属于龙类的特征正在缓缓消退,随着鳞片的不断收缩,他的皮肤重新开始细腻起来,覆盖全身的青灰色也在逐渐消失,这一切都预示着,他正在重新变回一个“人类”。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准确来说,是二度爆血的代价。

刚刚为了配合夏弥的攻势,楚子航提升了爆血的强度,这使得他的血统进一步被纯化,高压血流洗过全身后,不可思议的细微变化立刻深入了每一个细胞,浓郁如酒的力量在血管里流淌,即便知道这是缩短生命的禁忌之术,却依然沉醉于这无与伦比的力量。

楚子航侧目看向满地的古铜色骸骨,心中很清楚,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变成类似的怪物,这就是为无所不能付出的代价,他愿意承受,同时也无力反抗。

“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要告诉任何人。”楚子航用手指抹去了夏弥脸颊上的一道黑灰,低声道:“答应我,好吗?”

“好……”夏弥连忙点头:“奥特曼的人间体都是会向身边的人类隐瞒自己身份的对吧,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楚子航一愣,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要解释一下“爆血”这件事的打算,没想到夏弥意外的没有的多余好奇心,当然,这样最好。

至少在她的心中,奥特曼是永远不会变成向人类挥舞屠刀的怪兽的。

“话说话说。”夏弥瞪着眼睛,看了看周围被他们搅成一团糟的场景,感慨道:“真被师兄你说对了,什么木船木板根本就是摆设嘛!”

夏弥说得没错,刚刚的攻击彻底摧毁了作为装饰用的木板,现在他们仿佛置身于一只钢铁巨兽的腹内,船舱内部的面积非常大,头顶是纵横且有些形变的钢梁,两侧部位则距离他们还有些遥远,但也能依稀看出一些金属独有的光反效应。

“如果不是自动灭火装置的及时降温,恐怕现在的景象还会更糟糕一些。”楚子航仰起头,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位置,一根暴露在外的水管正在漏水,水流砸在地面引起“滴答滴答”的动静,在一片死寂中不断回响:“还好设备房一类的设施并不在这一层,否则也许会引发更强烈的爆炸……”

“我们这叫正当防卫!”夏弥恼火地把脚伸到楚子航面前晃了晃:“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找茬,拖鞋君也就不至于壮烈牺牲了!”

楚子航低头看了看那双漂亮的脚,犹豫了一下:“剩下的路,我可以背你走。”

“啊?”夏弥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急忙缩回裙下,装作没事地左顾右盼:“不用不用,百来米的路而已,我可以坚持!”

神转折,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总是这样的。

“地上到处都是死侍骨骼的碎屑,如果前方还有伏击的话,你赤着脚可能会影响行动力。”楚子航缓缓道:“况且踩着死人的骨头走路,多少会觉得不适吧?”

长久的沉默,夏弥缩了缩脑袋,小声说:“好吧好吧……其实师兄你要是不说脚底下都是死人骨头这件事,我还不会觉得别扭……”

……

船舱的下层,路明非把手中的古刀收回刀鞘,正顺着路不紧不慢地前进着。

他的运气不错,下楼梯后没走两步就摸到了电闸的开关,在他的操作下,这层的船舱里很快亮起了白炽灯特有的亮光。

路明非心说这艘船被打造成木船的外表果然只是为了做面子工程,这层明明目测至少有三十米以上宽度的船舱,却并没有设置任何可供船员们居住的小隔间,就连杂物都极少见到,看来设计者是没考虑到还有游客会参观这一层的样子,根本就是空壳。

不光整层都配置了照明系统不说,正在步行的路明非甚至能隐隐感受到脚底传来的高频震动感,很显然,若是想前往真正底舱的话还需要再下降一层,那里才是承载和这艘船真正的核心的地方,也就是动力系统。

头顶上此时正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异响声,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疑似是爆炸的动静。

看来是楚子航开始动手了,听闻了不少师兄过去“光荣战绩”的他决定稍微加快一下自己的步伐,至少得在这艘船漏水之前搞定自己的任务。

他叹了口气,这种在幽静船舱里独行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妙,倒不是说害怕,而是完全没让他感觉到有任何威胁存在。

自从那两个死侍对他的攻击结束后,船舱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这场游戏的布局者估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后打消了对他出手的念头,还是因为他本身就并非这场表演中的主角。

路明非一直在心中默默估算着自己走过的距离,他能感觉到,这一层的照明系统是被人刻意布置过的,周围的灯光犹如渐变色一般,随着他前进的距离越远,光线也从原先的冷色渐渐转变为暖色调。

他莫名地想到,此时的自己好像是古代上早朝的大臣,先过午门,再过金水桥,最后再过奉天门,就到了皇帝老儿的金銮殿。

就在此时,心头突然升起了一阵怪异之感,路明非猛地扭头,发现自己的左手边正走着一个袍子上绣着飞禽的文官打扮的家伙,他一下愣在了原地,正准备抽刀时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身侧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副望不到尽头的巨大画卷。

深黄色的画卷,在暖黄色的灯光的衬托下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也难怪路明非在走神的时候容易看错。他再度转头,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边也有副同样的画卷,只不过以相同姿势低头前进的人,变成了一个袍子上绣着走兽的家伙——根据左文右武来判断,这个人很显然就是武官了。

路明非眯着眼睛,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感受并非空穴来风,此刻的他仿佛也成了上朝文臣武官中的一员,走在由大臣组成的队伍中间的自己,很快就要见到那象征着真龙天子的一国之君了。

他开始好奇了起来,很显然仅凭两侧的画卷是不可能完全还原出整座皇宫的场景的,难道说在这条道路的尽头,真的有人仿制出了某座类似金銮殿的宫殿吗?

抱着这种心态,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前进,漫长画卷上的人也随着他的步伐一直在变换着,一个个大臣们分明都穿着类似的官服,可每一个人的脸却都长得完全不一样,这让他想到了秦始皇陵下埋葬的兵马俑——千人千面,神态不一。

终于,这两幅一度让他以为没有尽头的画卷来到了终点处,两扇宽大的石门横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我来上朝了。”路明非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喊了一句,但很显然船舱里并没有太监帮他开门,无奈之下他只好又本色出演了一回路公公,一人分饰二角地推开石门。

随着门扉的缝隙缓缓扩大,原先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找到了金銮殿的路明非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门后的场景跟自己想象中的根本就是大相径庭。

这居然是一间面积至少有七八十平米的大房间,只有几盏不算明亮的射灯为这间屋子提供了些许的照明,两侧墙壁的边缘摆满了一排又一排的书架,路明非随手抽出了其中的几本书翻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这里的藏书居然净是些在市面上堪称有市无价的古籍,说这里是书房看来是有些掉价,或许用“藏经阁”来形容会更加贴切一些。

路明非小心地把书重新塞回了书柜,在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排书架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面金光闪闪的屏风,上面栩栩如生的绘着一个带着铁面的男人以及一个相貌绝美的女人。虽然以他的眼力无法分辨出木头部分的用料,可其中画作的大部分内容却很显然是用金粉绘制而成。

画中的铁面男人似乎正躺于一张病榻之上,而他身边女人的手中握着一把小匕首,看她的动作应该是在正用小刀划开自己的手腕。淡金色的血液自女人的腕间流出,滴落在了铁面男人的微张的口中,铁面之下的眼眸里,也闪动着同样金色的光芒。

这分明是一副不会动的静态画,可在路明非的眼中却宛如一场皮影戏,他似乎看到了女人划开手腕的动作,也清晰的看见了淡金色血液缓缓滴落在了男人的口中,他无法理解眼前的场景究竟代表着什么,只觉得这幅金灿灿的画中透着浓厚的诡异色彩,女人眼中的流转的温婉仿佛被笼罩上了一层白纱,让人丝毫感受不到真实。

在这时,屏风的后方传来了几声“啪塔啪塔”的异响声,路明非立刻抽出了腰间的刀,出于对艺术品的尊重,他没有直接挥刀砍翻面前的屏风,而是用刀尖将其缓缓撩拨到一旁。

屏风的后方,出现了一张懒人沙发以及坐在沙发上正用后脑勺对准路明非的男人,方才“啪塔啪塔”的动静大概是源自于他手中的“3dS”游戏掌机,游戏机小小的扬声器中此时正不断传来由电子谱写而成的快节奏音乐,由于看不到男人游戏机中的画面,路明非只觉得这段背影音乐十分耳熟,但也无法肯定地说出着究竟是什么游戏。

直到,那一声振奋人心的“异议あり(异议)”声响起时,他才确信了,掌机上正在进行的游戏,无疑是逆转裁判。

“啪”的一声,游戏机被男人合盖收起,他缓缓起身,背对着路明非平静道:“怎么来做客,也不打招呼?”

男人明明没有回头,可是路明非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脸上的惊疑不定似乎应证了他此刻心中泛起的波澜。

“你……是谁?”他用很低的声音问道。

“我是谁?”男人一愣,又挠了挠头:“你突然问这种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的声音很像一个人。”路明非说:“但是那个人现在不应该在这里。”

“喔?”男人哈哈一笑,平静地转过身来,直视着路明非猩红的双眼,淡淡地说:“你是要跟我说真假美猴王的故事么,明非?”

无论是声音还是面容,眼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与他记忆中的雷蒙德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就连雷蒙德说话总喜欢挑眉毛的毛病也出现在了男人的脸上。

“事到如今,你不会还想告诉我,自己是执行部的雷蒙德专员吧?”路明非举起了手中的刀,刀尖指向了面前的“雷蒙德”,只要他愿意的话,下一秒,这把黑金古刀就会立刻送入男人的喉间。

“喂喂,说这些话可是会伤感情的。”雷蒙德耸耸肩:“对了,你问过你师姐没有?”

“问什么?”

“当然是来参加我的婚礼啊!”雷蒙德眨眨眼睛:“婚礼的位置要很早确定的好不好,临时加座的话我老丈人有意见怎么办?你知道的,他老人家对我们法国人有刻板印象,老觉得我婚后会花心什么的……”

“够了。”路明非平静地说:“不要再用这张别人的脸跟我说这些自以为是的话了,你不是雷蒙德,这是哪怕没有火眼金睛也能一目了然的事情。”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雷蒙德笑了笑,无奈地把自己的手指放到太阳穴的位置上轻轻一扣,一张类似于硅胶材质的面具被他缓缓剥落下来,随手丢在了地上。

隐藏在“雷蒙德”面容之下的,是一张清秀而又熟悉的脸。

“现在,我是该叫你Leon·Red……”路明非放下了举刀的手,冷冷地问:“还是该尊称一句小朱皇帝呢?”

“想叫什么都可以,名字不过是代号罢了……更何况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是不是?”男人换上了一副随和地语调,微笑道:“好久不见,Lu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