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火星撞地球
“演习的内容……是龙族入侵？”路明非问苏茜。
“我不知道。”苏茜秀眉一蹙，她快步朝走廊走去，看向夜幕中闪烁起诡异红光的卡塞尔学院：“这阵仗太大了，而且副校长完全没有透露过演习的具体内容……总之，现在只能先当真了。”
“诺诺现在的状态算是病患，根据学院规定，作为室友的我必须留在宿舍内保护她的安全，你也先回宿舍吧，真有事情，恺撒肯定会派人联系你的。”苏茜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
“等有了消息，我也会联络……”苏茜正说着，一回头却发现，刚刚还在她身后的路明非，此时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
图书馆控制室，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匆匆推门而入。冯·施耐德教授站在大屏幕前，看着屏幕上零零散散的光点，每个光点都代表一名拥有战斗系天赋的学生，他们正在校园内紧急集合。
“龙族入侵？怎么回事？谁判断是龙族入侵的？”曼施坦因神色紧张。
“龙族入侵”这种事他原以为只出现在理论中罢了。上百年来，每一个将要苏醒的龙族都被他们在未出龙墓的时候干掉了，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家伙来本部嚣张？这种事未免也太挑战想象力了吧。
“是诺玛，我没有足够的权限了解为什么诺玛判断为龙族入侵，但是入侵者毫无疑问地出现了。”施耐德说：“入侵的地点是冰窖的‘龙穴’区域。”
“龙穴？那个地方不是只有几个科研人员吗？上次他们给了我一片出土自罗布泊的龙鳞……说实话，最多就是四代种而已，没什么价值。”古德里安挠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这不会也是演习内容吧？”曼施坦因一脸狐疑地看向施耐德。
“至少执行部没有收到关于演习活动的通知。”施耐德无奈地说：“你父亲没提前联系你吗？”
“他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但只是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一句话是‘儿子，我在论坛上发表了重要讲话，记得看’，然后就联系不上他了。”曼施坦因一拍脑门：“真该死，偏偏校长也不在学校……”
“不，校长已经回来了。”施耐德说。
“啊？可我昨天还听说他在意大利应付加图索家的代表……”曼施坦因惊讶地说。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但是一个半小时前，cc1000列车突然加开了一班，抵达车站，学院里只有校长能不通过我加开一列列车。”施耐德说：“他回来可能是为了诺顿的卵，我听说解剖相关事宜会在最近几天安排……入侵者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校长，快去请校长！”古德里安教授一下回过神来，喊道。
“我当然知道！”施耐德愤愤地说：“但关键问题是，根据从龙穴中逃出来的研究人员们口述，被绑票的人就是校长本人！”
“谁能绑架校长？”曼施坦因傻了。
“只听说那里的情况很乱，是一个从阴影里突然窜出来的家伙，用一把霰弹枪顶在了校长的后腰，看来对方很了解他时间零的能力，贴身发射的子弹能直接打入身体，不存在任何反应时间。”施耐德叹了口气：“我已经安排楚子航带队前往地下了，希望来得及。”
“进入冰窖的三处主要的入口分别是英灵殿、教堂和图书馆，图书馆有诺玛的防御，但英灵殿和教堂都有风险，执行部能派出多少人？”曼施坦因担忧地问。
“很少，建校以来从未发生校园被入侵的事，执行部的专员都在海外执行搜寻任务，很多低评级的任务还要靠高年级生完成，否则我也不至于派楚子航下去了。”施耐德说：“调动在校生吧，学生会成员由恺撒带队，狮心会就交给兰斯洛特。”
“让学生们直面龙类入侵，确定不会出问题？”曼施坦因纠结地说。
“我觉得，明非也可以执行任务！”古德里安适时开口。
“别太担心，因为血统的关系，部分学生的真实实力已经强于执行部绝大部分专员了。”施耐德摆摆手：“何况现在我们别无选择，诺顿的骨殖瓶如果被人抢走，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明非……”
“得提醒他们不能用实弹，这里大部分都是我们的人，很容易误伤。”曼施坦因提醒道。
“明非……”
“我会让诺玛通知他们使用弗里嘉子弹的。”施耐德说着，看了一眼身边欲言又止的古德里安：“路明非的联系工作交给你，他不适合群体作战，让他当自由人吧，哪里需要他就去哪里！”
“喔，好的！”古德里安教授振奋地握拳。
……
卡塞尔学院地下，诗蔻迪区。
“你是走哪条路进来的？”昂热问。
“从‘兀尔德’出发，通过‘贝露丹迪’，来到‘诗蔻迪’。”他身后的那个声音很平静：“从过去，前往未来。”
“其实，拥有那张黑卡的你，可以直接从我的办公室坐电梯下来，那样就不用把自己搞得湿漉漉的了。”昂热笑了笑：“希望我鱼缸里的鲨鱼们还安好。”
昂热也不在意背后的家伙会不会搭腔，自顾自地继续道：“一把被水完全浸湿的霰弹枪会有炸膛的风险，想清楚了，也许是百分之五十，要么我死，要么你死，这可比俄罗斯转盘刺激多了，不是吗？”
“俄罗斯转盘，也有填入五颗子弹的玩法。”背后的人冷冷地说着，把抵在昂热后腰的枪随手丢在了金属制的地面上。
“那确实是更符合亡命之徒喜好的游戏。”昂热淡定地向前迈了两步，回过头来，看向阴影中威胁他的家伙。
来人身材瘦小，一身黑色的作战服上没有任何标记，蒙着面罩，声音经过变声设备之后更加难以判断语气一类的东西，昂热只能从几句话的相处之中判断出，这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家伙。
“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潜入这里的，如果不是因为你鞋底的水渍产生的那些许异样的动静，大概那把枪顶在我腰上的时候，会让我吓一跳。”昂热微笑着说：“那是言灵的能力么？”
“托你那通电话的福。”那人耸了耸肩，看着昂热垂下的胳膊，后退了半步。
“根据我对施耐德的了解，现在应该已经有一个由学生组成的小队向这里进发了，进入冰窖的三处主要入口分别是英灵殿、教堂和图书馆，其中因为图书馆的守护者是诺玛，施耐德下意识地认为这条路是安全的，所以那支救援小队一定会从图书馆方向进来。”昂热说：“因此，你不能原路返回，坐我的电梯上去吧，谁都不会想到校长会邀请绑架自己的犯人坐他心爱的VIp电梯跑路不是吗？”
“喔，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那张卡留下，放在办公桌上就行，毕竟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会很麻烦。”
黑影微微点头，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走向昂热，这座地下建筑的布局他早已烂熟于心，知道想要前往那部电梯的话，就必须经过昂热身后的那条通道。
昂热没有动，苍老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淡地微笑，似乎是担心绑架他的劫匪太紧张，他甚至闭上了双眼。
黑影和昂热错身而过，比想象中的顺利，谁都没有做出容易让人误会的行为。
一步，两步，三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黑影保持着步伐，但是身子却微微躬了下来，似乎是在模仿田径项目中的助跑姿势。
他的重心越来越低，指尖垂在了自己的小腿边缘，作战服的裤腿外侧，捆绑着一个小小的皮套。
下一刻，他从皮套中抽出了一把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猛地转身，将枪口调转向昂热的背影，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划破空气，谈不上是巨响，毕竟袖珍手枪的威力还是有限，可若是能在十米左右的距离若是击中要害的话，后果还是不容小视的。
只可惜，他的目标是昂热。
黑影没能看清老人转身的动作，只是看见一道白光闪过，那颗射出的子弹，便被一把如戏法般出现在昂热手中的折刀劈开了。
“看来想杀死我的话，还是应该拼那一枪不会炸膛才对。”昂热耸耸肩，微微摆弄着手中的折刀：“除非，你的言灵是裁决，但很可惜不是。”
黑影没有搭话，他依然保持着半躬的姿势，手里也握住了一把短刀。
“我们应该是合作关系才对，不是吗？”昂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黑影平静地说。
“喔，我还以为会有下次，没想到是自作多情了。”昂热淡淡地说：“看来，地面上有远比我们之间的交易内容，更有让你看重的人，可是……”
“想拖住一个拥有时间零的人，光凭一把过时的袖珍手枪，是否太儿戏了一些？”校长摇了摇头，将手中折刀的刀尖指向黑影：“做好觉悟了么？”
“该做好觉悟的，也许是你。”黑影站起身子，目光直视昂热银灰色的双目，他的眼瞳深处燃起了淡金色的火焰，恍若幽夜中的一点星光，一个诡异的领域突然笼罩了他与身前的老人，本应急速流逝的时光仿佛成了他手中随意操控的玩物。
北欧神话的命运三女神之中，兀尔德纺织生命线，贝露丹迪拉扯生命线，诗蔻迪剪断生命线，这就是世间万物的命运，无可更改……可若是拥有了玩弄时间的力量，是否可以扭转那本该被剪断的命运之丝呢？
“零是虚空之门，是开始，亦是结束。”——欧几里得。
言灵·时间零。
黑影对着老人的身影发起了冲刺，手中的短刀快速地斩下，显然是毫不留手的一击，一缕银白色的发丝缓缓飘落，由此看来，下一个瞬间，凋落得便不再是头发，而是——老人的生命。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相同的领域终于张开了。
金属刀刃之间碰撞所引起的尖锐之声响起，一时间火星四溅，两人的身影先是同时暴退，而后又是一次交错，折刀对上短刀的相击声再起。
两人显然都是近身战的好手，手中武器不停挥斩出的弧线宛若数轮皎洁的弯月，分明是蜂鸟与蜂鸟之间的博弈，可他们的势头却都像是一往无前的彗星，每一道都斩向对方的银芒都会被及时化解，而后便是一次迅速地攻守转换，如此往复。
这时，黑影的脚尖忽然轻点地面，娇小的身躯跃至半空，没人知道他是如何以这种姿势发力的，只知道一记突如其来的膝击朝着昂热的胸口而去，同时手中他的短刀格挡住了身前，折刀划过自己咽喉的锋芒。
两人间的距离极近，这种状况下谁都无法调整自己的身位做回避，因为在对撞的领域之中，他们的速度是相等的。
无路可退、无处可躲的一击，火星撞地球！
半空中的黑影眼看自己的膝盖迅速逼近昂热的胸口，他很清楚自己这一击的威力，哪怕这位百岁老人的肌肉再健硕，遭受这样的重击之后，胸骨折断将是最幸运的伤势。
下一刻，一声沉重的闷响声响起，倒飞出去的人，是黑影。
他倒在了五米之外的金属地面上，娇小的身躯蜷缩着，痛苦地咳嗽了起来。
“我原以为，你的能力是类似冥照一类的言灵。”昂热收起来折刀，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缓缓地说：“没想到是时间零，怪不得有勇气单枪匹马的找上我。我承认，你确实拖延了一些时间，但是也无关紧要吧？”
“你……还剩几秒？”黑影低声问，他的喉间大概是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一些鲜血，此时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两秒。”昂热默默地看着他，又纠正了一句：“正常流速下的两秒。”
“甘拜下风。”黑影勉强半支起身子，再一次用力地咳嗽了起来。
“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吗？”昂热问：“哪怕那张黑卡还在你手上，可现在的你，要如何离开呢？”
“这个就不劳费心了……”黑影的话音刚落，一缕缥缈的黑烟迅速拂过他的身影，就好像他原本就是一片墨迹，被一泼水从纸上洗去了。
昂热的耳旁，两道交错的脚步声，同时响起。
感谢书友“雪隐苍岚疑似仙”的起点币打赏，祝老板万事顺意，永远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