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肯定是中毒了
“会长他被兰斯洛特叫去排练继任仪式了，再加上年前挺忙的，我吃完早饭也得去帮忙呢。”苏茜说。
“等等，继任仪式？”恺撒一愣。
“是啊，提前了。”苏茜抿了一口豆浆，舔舔嘴唇：“现任会长说要让楚子航提前接任会长的职务，因为他的实习地点是挪威分部，毕业后特意回来一趟的话不太方便。”
“喔，这样啊。”恺撒点点头，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虽然他也不知道楚子航跟自己在社团领袖的位置上平起平坐究竟是不是好事，但恺撒主席认可楚会长的实力，这一点不容置疑。
“感到危机了吗，恺撒？”苏茜笑着说。
“怎么会？倒是觉得跟一个连会长都不是的人保持竞争关系，有点掉价。”恺撒耸耸肩，端着咖啡继续说：“倒是你苏茜，别身体刚康复了又把自己搭进去，楚子航和兰斯洛特喜欢干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女士就别掺和了。”
恺撒的较劲一向都只针对楚子航，虽然苏茜是楚子航的秘书，但不妨碍恺撒照样对这个来自中国的女孩感官不错，毕竟大家也算是在摩加迪沙的雨夜里一起出生入死过，那可都是过命的交情。
“放心吧，我知道啦。”苏茜看向路明非吃了半碗的辣豆腐脑：“你大早上吃这个，肠胃真的没问题吗？”
“哈？没事没事，我很好，这个暖身子的。”路明非刚刚选择性地无视了恺撒和苏茜的交流，他隐隐觉得学生会主席和狮心会会长的绯闻女友之间，讨论的肯定都是很危险的校园政治话题，他还是不要参与为妙，免得引火上身。
“可我都听到你肚子在叫……”苏茜犹豫地说。
“没有没有，我那是饿的。”路明非摆摆手：“我还准备再来一碗呢！”
“路明非，你……”恺撒也犹豫地说：“我想说很久了，看你回来之后脖子上就一直贴着膏药，受伤的话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老大，我就是中毒了而已……”
“中毒？”
“啊不是不是，是脖子扭到了，扭伤扭伤。”路明非心里哀嚎，他真的很想赶紧脱身奔赴知识的海洋，可要是现在就溜了又怕恺撒跟苏茜两人相处着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我再去拿两根油条，马上回来！”路明非奔向窗口。
……
路明非背着心爱的书包，终于来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图书馆门口，今天真是出师不利的一天，一顿早饭居然吃了整整半个小时，恺撒跟苏茜时不时就聊一些对于校内社团活动的展望，可他路明非眼光浅薄，对这些自然是全无兴趣，为了作陪他只得又往返了几趟窗口，加餐了一碗炒面和牛肉汉堡。
“果然喝酒才会长啤酒肚是江湖传说，大腹便便的造型分明都是吃出来的！”路明非摸了摸自己微微突出的肚子，用学生证刷开了自动门，乘坐电梯向着图书馆二楼进发。
图书馆二楼一整层都是专门为在校生们设立的自习室，桌椅沙发和自助咖啡机一应俱全，毕竟不是每间宿舍都能提供安静的自习环境，总是让人在放纵中一不小心就度过了一事无成的一天。
今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几颗高大的松树和玻璃窗，洒在了漫步于走廊之上的路明非的身后，暖洋洋的。正所谓“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路明非心说今天果然是适合读书的日子。
他左瞄瞄右瞄瞄，大概是因为复习周的缘故，自习室的桌边三三两两地坐着许多人，有的人在低声讨论学术问题，有的人戴着耳机听音乐，也有放弃治疗的家伙倒在沙发上，等于是换了个地方睡回笼觉。
路明非不理会这些人，他迈着谨慎地步子缓缓向前，终于，他找到了。
在窗边的座位上，一个带着黑色胶框眼镜的女孩儿正低头看着课本，指间握着的水笔写写画画，冬日的暖阳将她原本暗红色的长发映照地鲜红，平日里摇曳的长发梳成了服帖的马尾辫，古灵精怪小巫女的气质迅速转换成了学术妞儿。
可她好像又稍稍不同于其他心中唯有刻苦钻研学术一途的学术妞，一身黑的打扮，黑色的皮衣黑色的破洞牛仔裤和黑色的长靴，就连昨晚刚做好的美甲也黑得发亮，要是把黑框一摘，再往像是“哈雷”这类的重型摩托车上一坐，又立刻会变成夜晚飙车团体中最闪耀的长腿机车少女。
这还是路明非第一次见诺诺这种造型，他心说人在外头果然还是得看衣装和打扮，这样的师姐在考场上绝对值得信任，你抛向她的空白纸飞机在返航的路上，绝对会被各种应用题的答案以及详细解析过程填满。
“师姐，这么巧？”路明非一个箭步坐到了师姐对面，在诺诺赶他走之前，赶紧从包里掏出课本表示我可是一心一意来学习的，跟你偶遇只是凑巧，这你总不好意思赶我走了吧？
诺诺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没赶他走。
“怎么想到来图书馆了，你这是洗心革面了？”诺诺端起桌边加了一颗方糖的拿铁抿了一口，舒展眉头。
果然还是得加糖才行。
“是啊是啊。”路明非点头：“曼斯教授的机械制图课太难了，听芬格尔说他考试的时候一点水都不放，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是魔动机械设计学吧？”诺诺纠正他。
“哦哦，都差不多啦。”路明非挠挠头，低声说：“我严重怀疑自己要挂科了，虽然校长说因为之前的任务可以在龙族谱系学的考试上给我适当加点分，可曼斯教授那儿他老人家管不着……”
身前的路明非虽然喋喋不休，可诺诺好像并不在意他抱怨什么，咬着笔头问道：“你脖子上的龙尾巴还没洗掉呢？”
“不是龙尾巴，是蛟龙入水图！”路明非下意识抓抓脖子上的膏药：“这次是真快了，三天之内绝对能洗掉！”
“你确定？”诺诺用指甲抠抠路明非脖子上的散发着不明味道的膏药，嫌弃地一甩手。
“我早就说了纹身贴没有那么好洗，说了帮你用肥皂擦擦还不乐意。”诺诺鄙夷道：“现在后悔了吧？是不是经常会觉得这里很痒？”
“啊？师姐你怎么知道？”路明非问。
“你肯定是中毒了，纹身贴的颜料有毒！”诺诺信誓旦旦地说。
“不……不会吧？！”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真的啊，我大腿上以前也贴过文身贴，就是因为颜料有毒然后去医院做手术了，现在疤还在呢，不信你看。”诺诺大方地伸腿，好一个不拘小节的豁达美少女！
“哦哦，我看看。”路明非不知死活的一伸脑袋，他其实真没安什么坏心思，纯粹是想看看师姐的旧伤是否严重，恩，真心的。
“哟，叫你看还真看是吧？”诺诺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纹身贴怎么可能有毒，你那就是被药膏闷坏的！”
眼见大腿是看不着了，路明非悻悻地缩回脑袋，可是听完师姐的话之后，他觉得脖子好像更痒了。
“那我的脖子要是被药膏闷坏的话……会怎么样？”路明非虚心求教。
“不好说，也许要截肢。”诺诺这话说得云淡风轻。
“截肢？！”路明非瞪大了眼睛：“哪有人截肢截脖子的？”
“这有什么？你把坏掉的那一截截掉，再把脑袋扣回去不就好了？”诺诺拿着笔在课本的空白页上，边画边给路明非做演示：“看好了，就这里，咔嚓一刀！”
“真的假的？”路明非不信。
“假的。”诺诺微扶镜框，扮演着心狠手辣的外科医生：“好啦好啦，其实没什么的，晚上你来我那，我用苏茜的爽身粉给你拍拍，明天就没事了。”
“爽身粉？那不是给婴儿用的吗？难道说苏茜她已经？！”路明非惊讶地说：“我刚刚还在食堂碰到她了，没觉得有胖啊？”
“你有病啊！”诺诺猛锤他的脑袋：“成年人洗完澡也可以拍爽身粉啊，夏天的时候用多清爽，是苏茜妈妈寄给她的。”
“哦哦。”路明非点头：“我也觉得未婚先孕这个事情不太好。”
……
玛莎拉蒂的引擎咆哮着划过山路，驾驶座上穿着羽绒服戴着墨镜，双手僵硬的男孩惨叫着：“哇哇哇哇哇，我就说这车被装备部动过吧！这也太猛了！”
副驾驶座上女孩用手解开发带，暗红色的长发迎着山风飘散起来，那副用来装学生妹的眼镜被随手夹在了胸前的衣领上。
“拿出点魄力来！”诺诺猛拍他的肩，白色的贝壳手串随势晃动。
“别人说你是校长的私生子，我一开始还不信，但现在有点怀疑了。”诺诺环抱起了路明非的书包，对着杉木林间蹦跶的小松鼠们热情挥手。
“偶然，那只是偶然！”路明非也觉得自己有口难辨，但还是挣扎了几句。
中午他跟诺诺从图书馆出来后正向着食堂方向走去，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一声招摇的口哨声，一看原来是校长正开着自己心爱的玛莎拉蒂从他们身边缓缓经过。
“明非，诺诺，你们这是要去约会吗？”校长摘下墨镜，朝路明非挑眉。
“不，不是……”路明非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边的诺诺打断了。
“校长，我下午要带他去买圣诞party上要穿的正装。”诺诺一本正经地说：“可是没有车子的话……”
“哦，那开我的车去吧。”校长恍然大悟，直接就把路明非推上了驾驶座：“正好多跑跑对车好，不过跑山路的时候要小心，这辆车……马力有点大。”
“谢谢校长！”诺诺窜上副驾驶位，一巴掌拍在路明非后背上：“你傻愣着干嘛？”
“谢，谢谢校长！”路明非赶紧跟校长挥手，右脚不过是轻点油门，整辆车就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窜了出去。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路明非抓着方向盘，低声说。
“比如给芬格尔带午饭？”诺诺提醒他。
“坏了！”
“哎呀，少吃一顿饭饿不死的啦。”
……
“喂，小心点开啊！”昂热朝着男孩和女孩绝尘而去背影喊道。
“真慷慨啊，昂热。”身后有人把手搭在校长的肩上：“那是你最爱的一辆车不是么？”
“宝剑配英雄。”昂热淡淡地回道：“很少见你离开阁楼，今天是游泳课考试吗？”
“再深居简出的人也得去食堂觅食。”守夜人拍拍自己的肚子，他上半身套着一件深棕色的毛衣，下面露出了半条黑色的保暖内衣，腰上用一条松垮的皮带系着屎黄色的休闲大裆裤，邋遢的中年大叔跟身边西装笔挺的昂热站在一起，真是要埋怨上天不公。
“那就一起去吧，我倒是好久没去食堂了，最近有什么新品？”昂热问他。
“有，有。”守夜人神秘地呵呵一笑：“来自中国四川的辣豆浆、辣豆腐脑和辣豆花，这种天气就适合吃这些，懂吗？再放上一点榨菜，啧啧。”
“听上去很糟糕的样子。老实说，我很讨厌吃腌制的东西，我看到那种糟糕的绿色就会想起存放在地窖里的漆黑色坛子，冒着发酵的酸臭味。”昂热皱眉：“你确定老年人的肠胃可以承受？”
“当然，当然，老少皆宜。昨天试菜的时候他们邀请我去了，不容易，一帮来自北美和中欧的厨师居然能把中国菜捣鼓明白，很让人感动不是么？”守夜人搂着昂热的腰就往食堂走，一边低声道：“食堂的榨菜据说都是聘请山中的穿着民族服饰的美少女们踩出来的，纯人工。一般人我不说这个的，昂热。”
“你……”昂热选择结束这个话题，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副校长：“曼斯传回的消息，事情有进展了。”
“去吃饭的路上，能否不聊公事？小心积食啊。”副校长皱着眉头，但还是接过了文件：“曼斯找到了？这么快？”
“那里可是中国，探查行动不能进行得太明目张胆，不过很接近了。”昂热说：“罗盘的解析工作如何？有了它我们的进度会更快。”
“我刚有了点头绪，但这事得慢慢来。”守夜人叹了口气：“那是集风水学和炼金术为一体的小玩意儿，想要解读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会很困难。如果复原出的罗盘直接可以拿来使用那是最好，反正你在意的也不过是能不能把折刀送进龙王们的嘴里不是吗？”
“先看看曼斯的报告再说吧。”昂热叼着雪茄，缓缓道。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