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
这是红雾的第一反应,她捏紧拳头狠狠的说了一声。
主人跟着他回到京都之后,经历了这么多痛不欲生的事情,这样的男子根本不配得到主人的爱!
“他什么时候死,属下要去买全城的烟花爆竹来庆祝!”
燕凌珍看着红雾眼中的欲欲跃试,叹了一口气:“我打算救他。”
“为什么啊六小姐?他将主子害的还不够惨吗?!”红雾十分不解。
“因为他是从则的父亲,哪怕他再怎么不是人,至少我想让从则见他一面。”这样,至少从则长大之后,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也不会对阿姐心生怨怼。
红雾听完长叹一口气。
“早知道当初在南山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他和萧鸿深一起杀了,也省的后面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红雾十分懊悔。
燕凌珍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哪怕萧苹风能够躲过此劫,也活不了多久,秦尔雅被做成人彘,马上就要入冬了,她可能会熬不过这个冬天,一旦她死了,萧苹风体内的子蛊也会跟着殉情。”除非能够尽快找到除掉蛊毒的法子。
“三年时间,我走遍了大江南北,依旧无所获,眼下只剩下一个地方,还没有去过。”燕凌珍眼中浮现出深思:“阿姐之前提过的蓬莱仙岛。”
“可是萧苹风根本不会让六小姐出去。”红雾觉得这个办法不行。
为了防止她们逃跑,萧苹风把自己的武功都给废掉了。
如此歹毒的人,还不如就让他死了算了,费那个劲干什么。
不过这种话红雾只能在心里说说。
萧苹风好歹是小从则的亲爹,小从则这么可爱,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爹呢。
想到这里,红雾只能认命:“六小姐有办法?”
跟了燕凌珍这么久,红雾明白,一旦燕凌珍开口了,那么就证明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果然,燕凌珍点了点头:“我自己去他可能会不同意,所以我打算带他一起去。”
“眼下还在和楚国对战之际,萧苹风身为大渭皇帝走了,这大渭岂不是必输无疑?!”红雾觉得六小姐这一次的计谋有些惊世骇俗了,萧苹风肯定不会同意的。
燕凌珍闻言勾了勾唇,气定神闲,笃定的开口:“他会同意。”
萧苹风可是个情种。
所以他一定会同意。
“再说了,红雾你要对阿姐有信心,眼下这战争既然已经停了,那么我阿姐就绝对不会再让战事再起!”
燕凌珍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红雾听得一知半解。
六小姐不是学医的么,怎么感觉现在像是个算卦的。
“六小姐要怎么让萧苹风丢下军队前往蓬莱?”红雾觉得这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萧苹风现在就是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疯子,伺候他的那些宫人,隔三差五的就一身血水被从营帐中抬了出来。
这样暴戾的人,她不觉得能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上路。
燕凌珍勾勾唇角,眼角都是狡黠的光芒。
“我就跟他说,我阿姐在蓬莱。”
红雾:“……”默默竖起大拇指。
高!
实在是高!
“等一下,六小姐,要是在蓬莱找不到主子,到时候该怎么办?”萧苹风发起疯来还是很可怕的,红雾心有余悸。
燕凌珍转过身去:“到时候再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
屋内。
燕凌珍去而复返。
萧苹风不耐的蹙起好看的眉头。
“要是为了那个孩子,你现在可以走了。”
说完,他掩唇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撕心裂肺。
燕凌珍一本正经:“有我阿姐的消息了。”
此话一出,萧苹风立刻看向她,黑眸之中迸射出亮光:“……在哪?”
燕凌珍心中一惊,但是很快她稳定心神,语气平淡的开口:“陛下应该听说过此处,蓬莱仙岛。”
萧苹风确实听说过。
当年纪云台还想要邀请燕晚清去蓬莱仙岛作客,不过因为她怀有身孕便作罢了。
这短短的数月,她竟然去了蓬莱?!
萧苹风有些不相信。
“你从何得知的消息?”
燕凌珍闻言,冷笑一声:“我们姐妹之间自然有特殊的联系方式,难不成陛下连这个也要剥夺?你已经害的红雾武功尽失,现在不会连我跟我阿姐报平安的方式也要彻底毁掉吧?!不如你直接把我杀了,把我的人头寄给我阿姐算了。”
萧苹风被她说的面色苍白,脸上血色尽失,显然是想到了燕京这件事情,他薄唇微微颤抖了几下。
原本抬起的手,此刻无力的垂了下来。
“……孤,不是这个意思。”
燕凌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反正阿姐的去处我已经告诉你了,陛下要不要去,随你。”
她说完就走,没有半点废话。
而且态度恶劣嚣张,已然不将萧苹风放在了眼里。
“陛下,要不要奴才过去给六小姐一点颜色瞧瞧?”贴身的宫人看不下去了。
这六小姐不就仗着自己医术高明,能够帮助陛下治病么,胆敢在陛下面前如此大不敬,简直是罪该万死!
见萧苹风久久不回应。
宫人斗胆微微抬眼看了过去,这一眼不好,他竟然发现陛下在笑。
天老鹅,这杀神皇帝,被六小姐骂了竟然还笑了。
他记得陛下伤的是胸口啊,难不成脑子也坏掉了?
宫人立刻低下脑袋。
这些贵人的事情,他们这群奴才是搞不懂了。
“不要多管闲事。”萧苹风又恢复到了往日阴厉不可亲的模样。
宫人将头压得更低了:“是奴才多嘴了。”
“去准备一下,孤这一次一定会把皇后还有太子接回来的。”他的黑眸之中都是坚定之色。
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他们一家人分开。
……
秦国皇宫。
朝臣们分成两个部分,分别站在两侧,秦舞坐在皇位之上,右手边站着一位身着朱红色官服的女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整个秦国上下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不远处。
一行人正在缓缓朝着大殿走过来,为首的道骨仙风,三千白发被束于头顶,面若老者,却脊背挺直,走路带风,颇有韵味。
正是宋化虚!
“楚国使者,不辞千里远道而来,实在是我们秦国之大幸啊。”秦舞打着官腔,笑的眼角堆起了褶子。
宋化虚行了礼,便站的笔直:“女皇陛下客气了,秦国富饶一方,贫道一路过来,百姓们夹道欢迎,当真是热情好客!”
“使者一路上过来累了吧,快些落座,我们边喝边说。”秦舞大袖一挥,示意宋化虚落座到边上。
酒过三巡,便到了正题。
宋化虚的目光从秦舞身边的清秀面容上飘过,举起了酒杯:“这位便是秦丞相吧,您的大名如雷贯耳,贫道必须敬你一杯。”
他站起身,对着秦臻。
秦臻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真是个阴魂不散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