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清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全都是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她揉着发胀的额角起身,喊了一声:“从歌……”
喊了几声没有人应,她微微蹙眉,找了件衣服披上,刚起身,就见从歌从外面推门进来,脸上顶着个通红的巴掌印子。
她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从歌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随后手脚麻利的上前帮燕晚清整理衣服,整理的过程中就将今天一大早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燕晚清这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怀玉昨天将院中下人安置好了之后,便回房休息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睡到早上起来,发现从欢衣衫不整的躺在了她的床榻上。
从欢哭的梨花带雨,大早上把所有人都哭了过来,要求怀玉对她负责,从歌让她把衣服穿好起来,从欢不情愿,一来二去的有了肢体接触,从欢就狠狠的给了从歌一巴掌。
燕晚清愣神的功夫,就又听见外面有人小声的敲门。
“从歌姐姐,郡主可醒了?”
从歌叹了一口气,和燕晚清对视一眼说道:“醒了。”
“我家小侯爷现在就等郡主救命了,从歌姐姐还请快些。”门外怀玉身边的小厮语气十分急切。
可不就是救命么。
燕晚清赶紧穿戴好衣服,随便拿了一件披风便开了门。
被人不清楚怀玉如何,可是燕晚清心里清楚的很,再是如何,她也不可能会对从欢这个小丫头片子下手的,也不可能下手。
镇国府的一大早是热闹非凡,孙青莲和燕安出门递刘氏的罪诏书,燕晚清都来不及看五妹的身体情况,只能路上问从歌。
“五小姐昨日喝了千年人参的熬出来的汤汁,现在人已经安稳睡下了,大夫说下午的时候再过来看看。”
今日暖阳高照,积雪都开始消融了,路上也逐渐露出了青青草叶子。
燕晚清听完心里松了一口气,便直勾勾的朝着怀玉的院子里赶,还没进去,刚踩着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尖细的哭声。
“横竖奴家是个丫鬟,小侯爷不想负责便罢了,奴家不干净了,眼下也不配再去服侍大小姐,不如死了算了,省的给你们添麻烦!”
说着便看见一道娇俏粉红色的身影从门内窜了出来,直勾勾的朝着院门的石墙上撞去。
速度之快根本让人无法反应,就连怀玉也是堪堪两步从门内跑出来,更别提刚睡醒有点发懵的燕晚清了。
那从欢双眼紧闭,一咬牙便朝着石墙撞了上去。
这气势不死也得伤。
可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眼下她完不成七皇子交代的任务,只能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了。
到时候按照大小姐的脾性,必定是不可能再与这私生活不检点的小侯爷成婚了,那七皇子就有机会了。
从欢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电光火石一瞬间,眼见着她就要得逞了,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将她直接揽住,随后丢到了地上。
怀玉看到人的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你。”
那红衣男子嗤笑一声,原地飞上了屋檐,很快消失无踪。
只剩下地上瘫坐着的从欢显然有点发蒙。
燕晚清见她脸颊酡红,不停的喘气,不由得面色一冷,推开了从歌的搀扶,自己跨进院子里来。
“你这是在闹什么?”
从欢一听见声音,赶紧看向燕晚清,然后眼眶中的泪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小姐,求小姐替从欢做主啊!”
燕晚清抿着唇,看了一眼怀玉,怀玉双拳攥得生硬,衣服上的扣子也扣错了位置,显然是大早上发生的事情着实让她受了惊吓。
见她忍不住的隔着空气对着用口型说话,燕晚清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主……嗯?”燕晚清在从欢面前缓缓蹲下了身子,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这张前世里曾经背叛的让她痛不欲生的面庞,她露出了一抹绝美的微笑。
从欢下意识的想往后缩,但是燕晚清硬生生的捏着她的下巴,不容许她退缩。
“小姐……疼!”从欢忍不住叫道。
燕晚清笑了:“疼?刚刚撞墙你不怕疼,不过是被捏了个下巴,就怕疼了?从欢你这么没用,背后的主子可是会丢掉你的。”
之前留着从欢是想留着她通风报信,可是眼下自己的势力日益壮大,已经足以与他们这些人分庭抗礼,又何必再留着这个碍眼的东西,更何况今日的她竟敢把注意打在了怀玉的头上。
“从欢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奴婢只有小姐一个主子啊……”从欢双眼含泪,看着好不可怜,盈盈粉泪从眼眶中溢出,每一滴都有精心设计过,她斜眼看了一下怀玉,说道:“奴婢深知小侯爷和小姐之间情比金坚,自然不是奴婢这种人可以插进去的,昨夜的事情就当做是一场梦吧,小侯爷你放心,往后奴婢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放宽心,奴婢不会打搅你和小姐之间的生活的。”
怀玉再也听不下去,从门内走了出来,她看向燕晚清:“晚清你知道的啊,本侯……”
她是女的啊!怎么对这丫鬟下手?
有心无力的好吧!
更何况她也不喜欢女的啊!
哪怕就算是喜欢,也得喜欢燕晚清这款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清汤寡水的丫鬟呢!
她又不瞎!
怀玉气得不轻,想要说什么,最后全部堵在了嘴边。
燕晚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这是我的丫鬟,我来处理,小侯爷不如去厨房问问还有什么吃食,我饿了。”
怀玉知道她怀着身子,声音软了几分:“想吃些什么?”
“汤汤水水吧。”燕晚清没什么太大的胃口。
怀玉点点头,便直接出了院门。
从欢眼见着这二人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还公然讨论起吃食,不由得有些生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姐,奴婢跟了您十几年,您真的不替奴婢做主吗?!奴婢也是一条命啊!”
燕晚清被吵得耳朵疼,回过头看向从欢。
“做主?做的哪门子主?”
从欢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来,露出脖子还有胸口处的印记,表情倔强。
燕晚清看着她满身的伤痕,挑眉:“你是想说小侯爷对你下手了?”
“昨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侯爷是男子,力气比奴婢大,奴婢不敢惹怒主子,就这样了……”说着从欢又要哭了出来。
燕晚清低低的一笑:“从欢,我以前以为你是个聪明的。”
从欢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哭。
“昨夜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你和马房的小赵在马圈里的事情,我还是有所耳闻的。”燕晚清看着从欢逐渐僵硬的面部,继续说道:“这里是镇国府,我是镇国府的嫡长女,府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从欢,你将这盆子脏水泼到小侯爷身上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