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面攻过来的骑兵让王蒙陷入两难,但保存实力和扩大战果,王蒙肯定是选择前者,随即命令于禁停止追击,分兵两路向后来的敌军冲锋过去。
怎料敌军也并不纠缠,两军接触以后便立即调转方向向北方奔驰而去,原来这队骑兵是为了救援之前被王蒙追击的敌军,解围之后便逃走,而且是与原来的敌军分路,王蒙不敢分兵,只能转头继续追击后来的敌军,毕竟他们离的近,人数还相对少,胜算更大。
冲了一阵,王蒙也收兵返回,赵云收获颇丰,虽然并没有主动对老弱妇孺动手,但其实他们的死伤也不少,主要是这些老弱妇孺为了牛羊和牲畜,主动向赵云的士兵进行攻击,这种情况下必须要进行反击,力量上的悬殊让他们的死伤在所难免。
从中也看出了游牧民族的坚毅,自己的牛羊遭到威胁,不光是士兵进行反击,连未成年的孩子和一些妇女也拿起手中的武器抵抗,不过却也于事无补,正规军被迫与老弱妇孺作战,这会让将士们造成一定的心理负担。
蛮族人上马就是兵,下马就是民,自古和这些游牧民族作战最难的就是这一点,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一队人马。
这次蛮族吃了大亏,他们想再次集中起来军队应该也需要半天左右。
王蒙也并未让胜利冲昏头脑,吃了这么大的亏蛮族人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肯定要卷土重来,整军再战才是当务之急。
王蒙随后命几十人将牛羊等向南方赶过去,交给高览,自己继续和赵云向北行军,进一步对敌军形成压力,也让他们没有机会觊觎丢失的牛羊牲畜。
当天晚上,斥候探听的消息是鲜卑人已经合兵一处了,在王蒙的北侧集结,随时可能向王蒙这边进攻。
王蒙和赵云、于禁商议一番,决定趁夜突袭,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毕竟敌军的人数众多,要是形成有效的战术合围,自己的胜算就更小了。蛮族人都是很多部落组成的,现在要趁敌军新败,士气低落,抓住这个空档不给他们转圜的余地。
敌人败了一仗,却更加谨慎了,王蒙的进军意图似乎被提前发觉,当晚敌军也开始向北进兵,虽然没有和敌军交手,但王蒙心中似乎更加高兴,因为自己编织的大牢笼似乎就要成功了。
连续追了一夜,敌军似乎并没有和王蒙力拼的打算,也有可能是想趁机逃到北面,暂时躲避王蒙的风头,以求再战的机会,毕竟王蒙军队的战力确实了得,差不多可以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相提并论了,特别是阵中的几员战将勇猛异常,很难对付,这也是敌军最为头疼的地方。
蛮族人已经逃了一天一夜,如今在眼前遇到了一条河流,而且是这条河的河湾处,毕竟要想渡河,河湾处的水流速度是最小的,也是最容易渡河的地方。
这条河差不多有几十步宽,但河水流速缓慢,最深的地方差不多也就到战马肚子,渡河是没有问题,河流的北岸是一个向上的缓坡,后面是一个小山梁。
王蒙分兵在蛮族人后面紧追不舍,硬是将他们逼迫到这条河的河湾处,而且最有可能的是要准备渡河,而王蒙却并不着急,竟然放慢了脚步,稍微缓解一下疲累之感,准备发起最后的冲锋,似乎根本不怕蛮族人渡河逃跑一样。
而蛮族人却急着现躲避王蒙的兵锋,毕竟现在士气低落,人心不齐,要想再战,也只能收拢一下军心才行。因此,立即开始组织渡河。
蛮族人刚刚组织渡河,没想到意外却先来了,士兵刚刚渡河大约三分之一左右,突然间山坡后一声炮响,随后战鼓雷动,喊杀声四起,从山坡的四面八方突然间冒出很多士兵,举着盾牌吼吼地叫喊着,并且队形规整地从四面夹击过来。
蛮族人立即明白自己中了埋伏,先期过河的士兵便开始向伏击的步兵冲锋,可零散的冲锋都被冠军的弓箭手化解了,还没等与敌方的步兵接触,就已经损失折半,而剩下的士兵即使是冲过去也影响不到阵型的聚拢,而且都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
在河中的士兵见到对岸有伏兵压过来了,这边很难集中优势兵力,便开始转头往回走,可没想到还没有走几步,便听见南面响起了喊杀声,原来是王蒙、赵云和于禁带着士兵从三面冲杀过来。
现在蛮族人已经陷入了兵家所说的死地,不仅是渡河一半被袭击,而且是被前后夹击,更可怕的是自己正处在河湾的地方,左右也无法逃脱,要想走也只能先往水中逃,可到了水中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游牧民族不屈的性格也在此时展露出来,虽然是死地,但也还是有很多人努力求生,零星的士兵在向外冲杀,王蒙这边由于空间稍微大一些,而兵力也不足以团团围住,有零星的一些人冲了出去,但大多数都是抵不过两边摆好阵型的集团冲锋和阵型,要么被杀,要么又退了回去。
慢慢地被围困在中间的蛮族人也失去了抵抗的信心,在损失了一千多人以后,便开始有人纷纷下马放弃抵抗。
这场战斗就在没有太多抵抗的情况下结束了,敌人狼狈不堪的五六千人纷纷投降,因为很多人都是正在渡河或者是准备渡河,或者是刚刚上岸,衣装混乱,所以看着十分狼狈。
王蒙一战制敌。
原来刚刚河流北岸的正是几天前和王蒙分兵的张合和郭嘉,事先埋伏在这里,这里河流最缓,河湾最大,而且地形适合隐蔽,就等着王蒙顺利将蛮族人赶到这里来,半渡而击之,事情发展的又出奇的顺利。
随后王蒙和郭嘉商议,这么多的俘虏,很难再分兵看着了,要是遭到敌军的突袭营救,分散的士兵很可能被游牧民族的骑兵冲击溃散。
所以也只能班师,要利用这些俘虏和战利品和蛮族人谈判,想必他们也不会不顾及族人的死活,要是真的不管这些人,那以后就更不用和蛮族作战了,整个草原部落都会失去对草原王的信赖,各部族之间的战乱将会充斥草原,他们就更加不足为虑了。拿定主意,王蒙便开始着手撤兵。
缴获的战马和兵器,放在了后面赶来的高览的牛车之上,将战马拴在一起,班师返回幽州,并兼程向朝廷禀告战况。
王蒙也并未闲着,一边行军,一边堪问俘虏,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收获,这么大一群蛮族人,他们的首领在草原的地位绝对不会太低。
虽然语言上的交流有些障碍,好在路上的时间够长,而且这些部族之间也未必铁板一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将重要情况主动交代了,来换取他的前途或者改变他的命运。
经过两天的审问,大体情况终于清楚了。
被俘的这些蛮族士兵虽然算不上是最精锐的力量,但却也算是能征惯战的几个部族,这次他们在鲜卑首领柯比能的带领下来到幽州境内抢掠,可惜没想到却碰到了王蒙,让他们不仅折损了几千人,还失去了几个大羊群,最终还落得个全军被俘的惨状。
听到柯比能有可能在俘虏之中,王蒙心中立即兴奋起来,要是真能抓到这个首领,那这一战岂不是直接平定草原的战乱了?
为此,官军增派了询问的力量,加快了审讯的速度。皇天不负有心人,幸运爆表的王蒙一天时间便找出鲜卑首领柯比能,让王蒙意外的是,柯比能竟然没在被围困的时候逃出去。
王蒙虽然不赞同刘虞的怀柔政策,却也不认同公孙瓒的强硬作风,而是想刚柔并济,软硬兼施,所以还是以上宾之礼对待柯比能。
这人虽然是鲜卑人的首领,可年纪并不大,还懂得汉话,所以交流起来也不算困难,从交谈中王蒙也可以看出来柯比能这么小的年纪就笼络住草原上的部族,担任首领,确实也是能力使然。
而柯比能对王蒙步兵的战法非常吃惊,第一战的八门金锁阵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当时被围在半山腰的蛮族首领也正是柯比能,那救出他的一百多身手不错的骑兵正是柯比能的亲卫队,这次被俘也是因为自己的士兵被王蒙追了几天,又接连败仗,再加上当时的情形,柯比能也无力回天,所以只好混在人群中投降,计划伺机逃跑,没想到却被王蒙识破,才落得这个下场。
柯比能虽然被俘,但并没有卑躬屈膝,反倒是和王蒙谈判起来,并要求王蒙不能伤害他的部族,还提出了臣服的请求,但却要让朝廷给岁银以安抚各部落。
王蒙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却不敢越权,朝廷只让王蒙发兵攻打蛮族,而王蒙本身也并不是封疆大吏,不能给柯比能回复,只能将情况上报朝廷。
又向南走了十日,官军带着蛮族的俘虏终于走出了草原。再往南百里应该就到上谷了,一路上神经紧绷的士兵也稍微放松了心情,到了自己的地盘,一切都变得熟悉和亲切。
刚要原地休整,斥候急慌慌地过来禀报,南方发现大批骑兵,由于对方行进速度太快,现在恐怕就要到眼前了。
斥候话音刚落,南方突然尘烟滚滚,大队人马正在向这边赶来。王蒙这边本来就是行军队形,很难迅速转变为迎敌的阵型,这个时候要是有敌军杀来,那只能用行动最快的骑兵迎击了。
王蒙立即命令骑兵做准备,步兵保护战俘,仓促间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