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帅。”齐鸣易脑子不清醒,大着舌头,含糊不清:“什么,什么大帅…”
霍顷钰皱了皱眉,不跟这醉鬼计较,吩咐李副官,“去,把齐家的少爷扔出梨园。”
“是。”
“算了,直接送回津城吧。”正逢乱世,身居高位,免不了算计一番,霍顷钰说:“给齐大帅带话,想来尉城做客,大可光明正大的来。”
李副官一顿,低头:“是。”
来人把齐鸣易和护卫拉下去,走廊内,只剩下霍顷钰和寒尽,以及佘怀涧和他的小厮百予。
听到外边没了动静,走廊两旁的屋子相继拉开门,年轻的伶人,探出头看情况。
有几个化了浓妆,应该是要准备上台的。
佘怀涧对两人微微颔首,“楠雉多谢两位解围。”
“不必。”霍顷钰说:“楠雉师傅知道我有求于你,只需师傅给我一刻钟……”
“大帅。”佘怀涧平静的打断他,低垂着鸦色的睫毛,在眼下奶脂般的肌肤上打出浓长的暗影。
“请恕楠雉无礼,若大帅要说这个,那便是要遭楠雉的冷待了。”
男子身姿纤弱,腰身却始终挺直,似淤泥中盛开伫立的青莲,沉静剔透,宁静从容。
看他礼貌又疏离的作态,霍顷钰张了张嘴,眼神微微无奈。
知晓今天仍旧谈不成,霍顷钰虽有些不甘,但四年了,也该习惯了。
“那我先离开…”虽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留了一句,“若是楠雉师傅想通了,可派人来督军府告知我一声。”
佘怀涧垂着眸,沉默不语。
霍顷钰叹了口气,临走前,又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寒尽一眼,“我竟不知,小姐的力气那么大。”
掂起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男子也很难做到。
寒尽:……
霍顷钰似乎只是调侃了一句,之后没再说什么,等他离开,佘怀涧眸光微转,落在了一旁站着的寒尽身上。
他和霍顷钰说话间,这女子就一直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
“这位小姐,今日多谢。”
“不必。”寒尽淡然回了一句。
之后,以门槛相隔,一人在里,一人在外,两两相望,无言。
佘怀涧先移开视线,目光望着地上的门槛,轻声问:“小姐还在这里作甚?”
寒尽抿唇,想了想,“我想进去喝杯茶。”
“……”佘怀涧沉默了几秒,抬起头,有些歉意,“抱歉,楠雉不见客。”
寒尽:“可我今天帮了你。”
这样一说,不让人进去,是有些不礼貌了。
灯光笼罩下,佘怀涧鸦色的睫羽轻颤,他顿了顿,说:“我今日有些乏,可否改日?”
这是推辞,改日,就不知道改到什么时候了。
只是寒尽也确实发现了,男子说这话时,眉眼间透出的疲惫。
她抿了抿唇,“那好,我日日来这里,改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佘怀涧微微一怔,眸中的疏离散了些,“见谅。”
等人离开,佘怀涧进了屋。
门外。
“傲气什么啊,不过一个过了气的老男人。”
“真不知道班主怎么想的,竟还让他待在梨园,整日吃的用的,哪个不是花我们挣的!”
“诶~人家从小在梨园长大,和班主亲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