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毋家大门后李牧差点笑断了腰:“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阿夜你有没有看见那毋老头的脸,又青又紫的,真是好不精彩!”
元峯轻笑:“我说你怎么会突然跑过来参加什么马帮帮主的寿宴,你这自导自演的戏码挺熟练啊,怕是不止一次了吧。”
元峯轻摇着折扇,嘴角含笑,看着李牧的眼神却带着冷意,毋家背后的人是李怀这件事想来他早就知道了,再加上自己一行人的行踪极为秘密,着装也普通,像马帮这种普通江湖势力绝不可能知道李牧的行踪,可即便如此毋英平还是能掐好时间递来请帖,那么就是除非是有人故意向马帮透露了行踪。
在寿宴开始之后,李牧的表现更是嚣张,主人没到便开始与人饮乐,明明知道毋元成性格暴躁冲动,言语之间还故意夹枪带棒,这件事看似是毋元成言语粗鄙挑起事端,而真正诱导之人实则为李牧自己。
“啧啧啧”李牧止了笑边走边回头有些厌恶的瞅了元峯一眼:“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问完又邪笑自答道:“因为你跟我一样聪明。”
这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夸一下,西楼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顾宵看了眼她偷偷翻白眼的小表情努力压了压嘴角。
“那个玉小帮主也是你的人吧。”这话像是疑问句语气确很肯定。
李牧一副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的表情:“我说元同知大人,你们北镇抚司审犯人也得讲个证据吧,这样胡乱猜测我可不认哦。”
元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反而道:“看毋英平刚刚那模样可不像是能打落牙和血吞的模样,再怎么说这靖虏城也是他毋家的地盘,你就不怕走不了?”
毋元成蠢笨,李牧这人说话绵里藏针的,要不是玉淙在一旁提醒,他根本就听不出来,而玉淙这人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提醒呢?虽说只是个小门派的少主但能在马帮的全力打压下还能让门派苟延残喘下来的,怎么可能是个蠢人,难道他就不怕殃及池鱼吗?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玉淙的煽风点火是故意为之,是在故意帮某人引发事态,这人是谁现在看来一目了然。
“这不是还有阿夜嘛,如果那毋老头真敢找事,只要我把咱顾大人的身份一亮,到时候别说他儿子一只眼睛,就是我要他儿子的命,他敢吭一句?”
难怪他要硬拉着顾宵一起来,原来是打着狐假虎威的主意,可惜顾宵这人元峯是再了解不过了,怎么可能任由李牧扯着他的旗号到处招摇。
果然没等李牧得意完,顾宵就冷声道:“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少扯镇抚司的旗子。”瞬间李牧的脸就垮了下来,见他如此顾宵又道:“以你的身份毋家虽不能明的报官,但估计会暗着来,你的人虽然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我和君琢的身份现在也不便暴露,还是早点离开靖虏为好。”
“想暗杀我也得看他们有几斤几两,就他们那些个粗麻汉子,哼.....”李牧一脸不屑,可说完又自打脸道:“今晚我要跟你们一起住馆驿。”
也不管顾宵点没点头便吩咐着李蓉儿去给他把客栈的行李收拾到馆驿去。这下连一直走在最后默不作声的西护也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李蓉儿貌似也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这种只管闯祸不计后果的行为方式,任劳任怨的带着几个护卫改道往客栈方向去了。
几人到了馆驿后各自回了房间,江恒和陆传风没等自家大人们招呼,就以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馆驿围了个结实,西护更是抱着剑早就占据了西楼院里最高的树杈子。
虽然对于他们这群整日刀剑里来去的人来说,毋家的那些个粗麻汉子算不上什么威胁,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别说毋家有那么多门人了,若是毋英平真为儿子发了疯,来个鱼死网破也不是没可能。
三更天众人酣睡之际,陆传风带着一队锦衣卫巡视经过东侧门口看着倚在门框上困得直点头的江恒差点笑出声来,陆传风冲小旗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巡视,自己则捡起一颗小石子卸去九成力道弹向江恒的脑门。
“哎呦!谁?有刺客!”江恒下意识抽刀砍了过来,看清是陆传风后气得不但不收刀反而更加恶狠狠起来,陆传风用刀鞘挡下他的刀锋笑道:“反应还不错嘛,看来最近没偷懒。”
“你才会偷懒!”江恒收回绣春刀回嘴道:“还说我,你怎么不去巡视?”
“还不是看你在这打瞌睡,好心提醒下你,再说这天也快亮了,今晚应该没事了,你实在困就先回去睡吧,一会儿还得赶路呢。”
“没事,我不困”江恒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还说不困,回去睡吧,不然当心白天别被甩下马背”陆传风正想推着他回房间,却被急匆匆赶来报备情况的小旗惊了一跳,就连刚刚还迷迷瞪瞪的江恒也被这消息惊得瞌睡虫全跑了个干净。
“什么,毋家全死了?!”李牧瞪大桃花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说出此话的陆传风,见他再次点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顾宵的表情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语气也染上了疑惑:“说说具体情况。”
“是”陆传风道:“属下等昨晚曾派了几名小旗守在毋家宅邸四周的不远处,想着如果毋家有什么情况也好第一时间做出防备,守到三更天时属下想着天也快亮了,便飞鸽让那几名小旗回来,可他们路过毋家大院时却发现院内漆黑,静得出奇,莫说人声,就连鸡鸣犬吠也无,”
“小旗们奇怪,即便是三更天园中也会有一两盏守夜的烛火,可毋府漆黑一片,小旗们靠近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知道出事了,进去一探发现毋府上下已全部遇害!”
陆传风看了眼坐在榻上神色漠然的元峯,接着又道:“并且园中鲜有打斗痕迹,尸首大部分是一刀封喉,干净利落,连护院犬都未留活口。”
“毋元成呢?”顾宵问道。
陆传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偷偷瞟了一眼李牧,顿了顿,李牧看他这样,没好气道:“你瞅我干嘛?快说啊!”
“回顾大人,毋元成身上被砍了数十刀,流血致死,且......另一只眼睛也..没了。”
话音刚落,李牧就感觉自己成为了满屋的中心人物,七八双眼睛全部都像灯笼一样投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