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家伙没心没肺,苏轻舞狠狠白了一眼江元,目光马上挪向了台上第二件拍品。
“咳咳,下面请大家欣赏今天的第二件义拍作品《江堤晚景图》。”
“虽然这只是一张近代临摹仿品,但也同样巧夺天工。”
“起拍价五万,还是涨幅不定,价高者得,请。”
干咳两声吸引众人注意,郑坤指向身边一张已经展开的画作道。
“五万买张近代仿品?可真敢开价。”
“狗屁巧夺天工,还不如街边那些印刷品好看。”
“就是五块钱买张美女出浴图,也好歹还能意淫一下,这破画当柴火都熏人。”
“我也这么觉得,不值,傻子才去当这冤大头。”
“那青年眼光毒辣,没把握跟拍就行,他都一脸不屑,肯定不值钱。”
正当江元余光打量台上画作时,耳边就跟炸了锅似的立刻吵翻了天。
直到近五分钟后,依旧连一个喊价的人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东张西望,寻找着大家口中的傻子和冤大头。
“郑市首,没人会出价的,赶紧开始下一轮吧!”
“慈善是慈善,智商是智商,您要说捐五万,我眼睛都不眨。”
“但您要拿这垃圾来义拍,那可就有点把我们当二逼的嫌疑了。”
一名肥肉大耳的中年男子,率先不耐烦高声道。
“既然没人出价,那我宣布,《江堤晚景图》流拍。”
“下面有请今天的第三件拍品……。”
见周围一片起哄,也实在没人出价,郑坤只得无奈宣布道。
“等等,我出五万。”
就在两名礼仪小姐正要将《江堤晚景图》撤下的时候,江元懒洋洋举起右手道。
“嗨!居然还真有这样的蠢蛋。”
“没想到我们江安市,竟然还有这种人傻钱多的大冤种。”
“让我看看是哪个大傻帽,以后得离他远点,别拉低了我们智商。”
“江,江先生?呃,江先生热爱慈善,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哈哈,那是那是,为慈善事业添砖加瓦,江先生值得我们学习。”
连手都还没来得及放下,江元耳边立刻再次爆发起了成片的哄堂讥笑。
即便是因为自己强大的身份背景,大家又迅速嬉皮笑脸改了口,但那暗藏讥讽的言语却依旧格外刺耳。
不过,江元向来不在乎这些,等郑坤一锤定音,交钱拿画后,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你让我非常失望。”
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让江元没想到的是,那青年突然起身朝自己冷嗤道。
想来也是可笑,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关他屁事?
他失不失望,又关自己屁事?
所以江元依旧稳如泰山,甚至连看都懒得去看他一眼。
“据我所知,《江堤晚景图》出自五代,一直都是籍籍无名。”
“现在之所以能闻名于世,全靠近代张大师的临摹作品曾经拍出了上亿高价。”
“但不管是原画,还是张大师的临摹作品,都已经被博物馆收藏,不可能流传出来。”
冷瞟一眼江元,青年侃侃而谈道。
“还有,那画上的长须张郎三十八印,更是假得离谱,我龙国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不是每个临摹大师,都能像张大师一样将仿品推向比原作更强的高度。”
“想打擦边球捡漏,那我只能说你是愚昧无知。”
“哦!对了,忘了介绍,本人正是江安古玩文物艺术协会副会长刘子华。”
见大家都朝自己投来了敬佩目光,刘子华更是洋洋洒洒继续道。
本来大家心中早就有了结论,经过刘子华这么一亮身份和讲解,所有人更是确信无疑。
尽管从他们对刘子华的赞不绝口中,江元还是能清晰感觉到大家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但不管他们说什么,江元依旧都不屑于有半点反应。
只要不涉及自己利益,江元才懒得跟这些小喽啰去计较。
“真的怎样?假的又如何?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画是真的?”
“我们爱买就买,关你屁事?哔哔个没完,用你钱了?”
眼见江元被众嘲,还以为他是无力反驳,苏轻舞不由得一阵心疼,愤而起身朝刘子华怒道。
“你们人傻钱多,甘心当大傻缺,是不关我事。”
“但他买下这幅画,可就关我的事了。”
“因为之前翡翠的事情,大家都觉得他也和我一样独具慧眼,我也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我要不证明这幅画确实一文不值,那岂不是要被他当场打脸?”
手指江元,刘子华平淡一笑道。
“你这脸,我今天打定了。”
“长须张朗三十八不认识,苦瓜滋味,你总该听过吧?”
随手按住正要发怒的苏轻舞,江元随口向刘子华道。
“什么黄瓜苦瓜的?你当这是菜市场呢?”
“要不问问你身边这位美女,说不定她还经常用,哈哈……!”
一看江元终于开口了,刘子华顿时来了兴致,仰头一阵大笑道。
而且他那不咸不淡的荤段子,也立刻招来了周围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气得苏轻舞抓起旁边椅子,当场就想给刘子华来个开瓢手术。
“张大师一生用印五十余方,连这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脸在这里装什么狗屁专家?”
“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张大师极其钟爱《江堤晚景图》,至少临摹了三份,这还是保守估计。”
“除了不认识印鉴,一份真迹和仿品都在博物馆外,你还能从哪里看出这不是张大师作品?”
“就你这还副会长?江安是没人了吗?”
就知道以这娘们的性格,自己想不麻烦都不行。
江元赶紧用力将她抱在大腿上,平心静气道。
“呵呵,牛皮谁不会吹?”
“你敢不敢让我拍照发给我们会长?他老人家可是这方面权威。”
见江元说得有鼻子有眼,刘子华顿时不由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强装镇定道。
冷哼一声,江元根本懒得搭话,随手将画轴扔到了刘子华手中。
“这么冷门的知识,真的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吗?”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感觉江先生好像把我们所有人都骂了。”
“也不知道谁对谁错,要是这画真值一个亿,那我们恐怕都得哭死。”
“我还是相信刘会长,人家可是专业的,江先生肯定是放不下面子才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