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后退,狼狈的求饶:“欣儿姐,不要再打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但是此时的聂欣儿仿佛魔怔了,手上能抓的东西她都抓起来毫不留情的扔向钱芸。
她嘴里不停的谩骂着,可恶的嘴脸裱着最丑陋的表情。
“你也在看我笑话对不对!你和那群人一样!”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让你跟顾疏星那个贱人说话,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一群墙头草,以后我一定要挨个收拾你们!”
……
钱芸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流下,她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已经肮脏不堪,浑浊湿润。
聂欣儿不知道发泄了多久,才疲倦的坐在沙发上,冷漠的抬眸看向角落的女人。
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她动了动嘴角,讽刺道:“还不去收拾一下,要让大家都知道你这么可怜吗?”
钱芸脸上尽是恐惧,她手臂上是一大片的淤青,额角处的血液已经干涸成乌黑色,正狰狞的盘踞在她脸上。
闻言,她立马摇摇晃晃的起身,从行李箱中拿出一套衣服,就贴着墙往浴室走去。
浴室中。
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上的污垢清理干净,洗完澡换完衣服,光洁的额头红肿一片。
她眸中微沉,伸手摸了摸,疼痛感清晰的传来。
“还没好吗!”
正当她走神时,门外传来聂欣儿尖锐的质问。
“我马上出来!”
钱芸一愣,咬牙忍气吞声的应了一声便出去。
她换上了一套长袖长裤,幸好季节合适,恰好能够遮掩。
额头的红肿也用刘海遮挡住,严严实实的看不出半点伤痕。
聂欣儿发泄后,心情轻松了不少,正惬意的窝在沙发上刷着手机,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就傲慢的吩咐道:“我饿了,去给我买晚饭。”
“好。”
钱芸垂着头就快速离开房间,在这里每多呆一秒,她都感到窒息。
谁知,刚出门没走几步,便遇见了一个女人。
她认得,是顾疏星的助理萧雅。
萧雅一看见她,便面露笑容,连忙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萧雅。”
她面带笑容,看上去十分轻松惬意。
钱芸看着她这幅轻松的模样,眼底闪过羡慕的光芒。
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将手臂藏在了身后,点头道:“你好,我认得你,今早上见过面的。”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果没事的话,她得赶紧去买聂欣儿的晚饭了,不然等会说不定又是一顿臭骂。
甚至……是一顿毒打!
萧雅看着她下意识藏手臂的动作有些不解,好好的,闪躲做什么?
她本能觉得这反应不对劲,笑道:“没什么事,恰好路过,和你打声招呼。”
钱芸点了点头:“我、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说完,她匆匆越过萧雅。
走路带起的微风将她额间的刘海掀起一小片,露出红肿的额头。
萧雅禁蹙眉头,藏在刘海下的红肿额头、闪躲的眼神、瑟缩的手臂……
这桩桩件件,都让她觉得不对劲。
萧雅没犹豫,直接就伸手将钱芸藏在身后的手臂拉了出来。
“你手怎么了?让我看看。”
钱芸下意识想躲,抗拒的瑟缩着手:“不要……”
但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毒打后,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萧雅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动弹。
“嗯……”
钱芸痛的低声沉吟,她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眶泛着几分雾气。
萧雅一手攥着她的手臂,一手将袖子撩了上去。
接下来看到的画面让她触目惊心。
原本白皙纤长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显得十分恐怖。
萧雅眉头紧蹙,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钱芸,便将她带到了一旁没人的化妆室。
她动作娴熟的拿出膏药,便给钱芸处理伤口。
钱芸目光微滞,任由萧雅给自己上药。
处理完一切后,萧雅才松了一口气,心疼的看着面前年纪不大的女孩,问道:“是聂欣儿弄的吧。”
她说的是肯定句。
钱芸艰难的点点头,她疑惑地看着萧雅,问道:“萧雅姐,你怎么知道?”
萧雅叹了口气:“除了她,还能有谁?”
萧雅目光隐晦不明,隐隐还透着几分不满:“你还不知道吧,聂欣儿换助理是换得最勤的,因为没几个人能忍受她的脾气,只不过……”
她心疼又气愤的看向钱芸身上的伤痕,骂道:“我也没想到她居然敢把你打成这样!”
“这样啊……”钱芸苦涩的勾起嘴角,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真的谢谢你了萧雅姐,昨天疏星姐帮我,今天你又帮我……”
钱芸鼻尖泛起一阵酸涩,她叹出一口浊气,低沉的道:“之前我只知道聂欣儿脾气不太好,但我从来没想过……”
剩余的话,她咽在喉中。
萧雅斩钉截铁的吐出三个字:“报警吧。”
钱芸一愣,她当时被聂欣儿打的时候,的确有想过报警。
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一是因为没有监控,取证很困难。
二是因为聂欣儿有权有势,她不过是一个刚毕业没有多久的大学生,家庭普通,根本难以抗衡,说不定还会惹恼聂欣儿,让她变本加厉的报复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钱芸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满眼的痛苦和挣扎,最终什么也没说。
萧雅看出了她的为难,劝解道:“聂欣儿这么过分,今天还将你打伤了,你还不辞职吗?”
辞职?
钱芸一愣,她咬着唇,埋头思索。
现在聂欣儿如此过分,那以后呢?
想到此,钱芸心中一阵后怕,她不敢想象以后要面临什么更加恐怖的事。
想到这里,她当即点了点头:“谢谢你,萧雅姐,我会考虑的。”
“这样的工作真的太憋屈了。”
萧雅合上医药箱,安慰道:“嗯,再重新找一份工作吧,不论怎样,也比现在这个强。”
钱芸离开时,满腔坚定,可到了聂欣儿房间门口,开门的手放在把手上迟迟按不下去。
她面色凝重,思索再三,又转身去了摄影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