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他问。
安栩不想辜负墨廷渊请她吃大餐的心意。
深吸一口气,想着法子夸赞:“第一次吃带血的牛肉,还……蛮新鲜的。”
其实她内心是拒绝的!
但是墨廷渊吃的那么优雅体面,她怎么敢影响金主爸爸的食欲?
他双眸似鹰隼一般锐利,瞬间看透安栩的心思。
放下手里的餐具,墨廷渊起身走过去将她拉起来。
“怎么了?”安栩疑惑,身体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往外走。
“去吃中餐。”
……
黑色的宾利慕尚停在春华路最出名的私房菜门前。
这里需要提前半年预约,但墨廷渊不用。
拉着安栩的手走进去,门口的接待立刻鞠躬,做出请的手势。
三楼的888,是墨廷渊专属的私人包房。
两人坐下,服务员便把菜单双手捧到了安栩的面前。
“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墨廷渊说道。
安栩很少下馆子,也不知道什么好吃,只能选了其中最便宜的两道,就把菜单推给他。
“她点的和这些。”墨廷渊随手指了一排目录。
“请二位稍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面前的桌子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
安栩记得自己只点了两个素菜,这桌上的龙虾鲍鱼帝王蟹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吃吧。”墨廷渊体贴地帮她夹菜,语气温柔。
“谢谢。”仟千仦哾
安栩拘谨地拿着筷子往嘴里送,心底一团乱麻,顾不上品尝,只想赶紧填饱肚子。
突然,墨廷渊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备注,眸色冷下来,按了下静音,没接。
然后电话不停的打过来,第二个……第三个……
他按了飞行,把手机扔进外套口袋。
安栩低着头一心干饭,正品尝大龙虾的q弹鲜美,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擦擦手,掏出来一看,是沈明珠。
抬眼看向墨廷渊,小鹿般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征求。
“接吧。”男人无奈。
安栩按下接通并且开了免提。
“你在哪?”沈明珠的声音有些焦急。
“你有事吗?”
“你……你是不是和墨廷渊在一起?”她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安栩大方承认,“他请我吃饭。”
沈明珠明显哽咽了一下,语气带着委屈:“你能不能把电话给他?”
“他听着呢,你说吧。”
“我……我伤口裂开了,家里没人,一天都没吃饭,廷渊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安栩第一次听到语气这么卑微的沈明珠,简直可以说是在乞求。
任何男人听到这么温婉动人的哀泣,都会忍不住心软的吧?
她悄悄看向墨廷渊,他正神情冷漠地看着手机。
“我在吃饭,没空,你可以找墨廷琛。”
他拒绝的很干脆,当着她一点情面也不肯给沈明珠。
想来,这场三角恋确实伤害到了墨廷渊,否则他也不至于找个替身来解气。
安栩把手机放在桌上,懒得理他们,接着啃起了龙虾的钳子,牙口好,吃嘛嘛香。
电话里沈明珠失声痛哭,崩溃大喊:“墨廷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是你冷漠疏离一直不肯求婚!”
墨廷渊冷眸里泛起阴鸷。
“你把墨廷琛的求婚戒指戴在手上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后果。”
说完,他挂了电话,顺便也打开飞行模式。
“嘎嘣!”
安栩咬碎了龙虾钳子,声音显得格外突兀,打碎了略显沉闷压抑的气氛。
墨廷渊蹙眉看向她,眼底皆是躁郁。
“我……我吃饱了。”
安栩明白金主大人不开心,立刻把啃了一半的大钳子扔下,坐直了身体。
她乖巧的像一个被老师发现溜号儿的小学生。
沈明珠看着温婉,可骨子里是傲慢的,不像安栩这么懂得察言观色讨人喜欢。
看着她盘子里还有大半没动,他虽然心烦,但愿意忍耐。
“接着吃吧。”他淡淡开口,语气没有刚才凌厉。
安栩咽了下口水,心里犹豫几秒,还是没能忍住美食的诱惑,接着抄起筷子干饭。
半个小时后。
吃饱喝足两人准备回酒店,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是墨廷琛和沈明珠。
两人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楚楚可怜,走进来坐在对面,这架势看着来者不善。
安栩心想,她就是个蹭饭的,没必要听太多狗血的八卦,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于是她起身说道:“我去卫生间,你们慢聊。”
刚准备走,却被墨廷渊一把按在椅子上。
“坐着!”他语气冷淡强势。
安栩无奈坐下,只能低头假装玩手机缓解尴尬。
但是沈明珠不肯放过她,偏偏一开口就要点她的名。
“栩栩,回家看看吧,爸爸妈妈都很想你的,自从你高中辍学出去混社会,他们就一直很希望你能回家。”
她语气很温和,看着满脸友好。
但说的每一次字,都让人想歪。
不知道的还以为安栩是叛逆少女,十八岁就步入歧途了呢。
墨廷琛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瞥过来,冷嘲热讽道:“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教养这种东西,小时候没养成,长大基本就废了。”
安栩的手放在桌子下面,紧紧攥着桌布,眼底有隐忍之色。
“奶奶死后我就辍学了,妈妈恨不得我死,爸爸当我是丧门星,我跪在家门口求他们供我读书,却被轰出家门。我也不想混社会,可我十七岁就得一天打三份零工才能养活自己呀,不像哥哥姐姐,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所以才有教养。”
墨廷琛的脸色顿时变了,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愧疚,一时间无比尴尬。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明珠泫然欲泣地回:“妹妹你误会了,当时你偷家里的钱,爸爸妈妈生气才会吓唬你,并不是真的想把你轰出去呀。”
刚才是不良少女,这回又把她定义成了小偷。
这个女人永远都知道用刀子戳她什么地方最疼!
安栩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凝重的看着她。
“姐姐,那时候爸爸开着新车,妈妈戴着钻戒,你穿着新裙子在弹钢琴,我看到你们就觉得挺可笑的,因为奶奶是没钱做手术才去世的呀,我的确偷走了玄关抽屉里的五百块钱,可我只是想给奶奶买一个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