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桑御的名字,让原本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起来。
可是安栩受了伤,腿还在流血,他只能隐忍。
“这件事容后再议,都退下,太医,把药拿来,朕亲自给她上药。”
太医连忙上前,把跌打损伤的药水奉上,然后退出了殿外等候。
李嬷嬷也被赶出去,只能跪在门口。
安栩捂着胸口缩成一团,墨廷渊在她身旁坐下,将裙子撩上去,一点一点卷起裤腿。
她刚才跑的时候膝盖整个磕在了台阶上,破了了一大块,皮开肉绽,裤子都被血染红了。
墨廷渊心疼不已,轻轻地用药水冲洗,然后用纱布包起来。
“疼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安栩靠在床头,看着他把自己的腿包成了一个大粽子,不由蹙眉,脸色很难看。
“这样我怎么走路?”
关节被绑成这样,她连蜷腿都做不到,还怎么下地?
墨廷渊却一本正经:“谁允许你走路了?从现在起,只准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
安栩满眼戒备地瞪着他:“皇上是觉得臣妾有错,要禁足吗?”
听到她这么理解,墨廷渊也是一脸无委屈,解释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栩栩……”
“皇上,臣妾是北齐公主,慕容泽兰,不是什么栩栩。”安栩打断他,语气冰冷的纠正。
除了桑御和木槿,其他人没资格喊这个名字。
“可你分明就是朕的栩栩。”
墨廷渊无比确定,面前的女子就是他今生挚爱,哪怕分开在就,烧成灰,他都不会认错。
“皇上是把臣妾当成别人了吧?”安栩心里产生了怀疑,嘴上试探道。
“你不是别人,你是栩栩,但你不记得朕了。”墨廷渊心里很痛,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臣妾为什么要记得皇上?难道臣妾来秦之前,跟皇上认识吗?”安栩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扭脸躲开他的手,满眼厌恶。
看着她如今的抗拒和疏远,他不禁更加怀念从前相爱的回忆。
那个时候,安栩一心一意的爱着他,而他也仅差一步之遥就可以跟她好好的在一起。
三年了,他每一天每一夜都惦记着她,在整个大秦贴满了悬赏令寻找她。
可是她却早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转头和桑御在一起三年。
三个春夏秋冬,已经完全盖过他们短暂的过去。
墨廷渊看着安栩,满脑子都是她和桑御这三年来的朝夕相伴,他们有没有牵手、拥抱、接吻甚至是……
他快疯了!
“你不记得朕没关系,从今日起,朕会让你重新爱上朕,彻底忘掉桑御!”
听到他提起桑御,安栩的心就充满了不安,连忙说道:“皇上,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们之间与桑御无关,何必牵扯他?”
墨廷渊一把捏着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满眼殷红地狠戾:“无关?你昏迷的时候反反复复念着桑御的名字,你说与他无关?”
安栩用力将他推开,心里很是生气,但碍于他是皇帝的身份,只能隐忍。
“皇上,臣妾很累,想休息了。”
她懒得再跟他废话,说完就钻进被子里要睡觉。
墨廷渊却不肯走,就坐在床边,哪怕她要睡觉,他也要盯着。
从今日起,他绝对不会再让安栩从身边消失!
想到这里,他脱了靴子直接躺在她旁边,伸长手臂将她抱进怀里。
安栩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墨廷渊却沉声威胁道:“皇后,拒绝朕就是抗旨,你最好乖一点。”
“皇上……臣妾真的不舒服!”安栩咬着牙道。
“朕抱着你不舒服,桑御抱你的时候舒服吗?”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阴测测的话,让安栩的背心直冒冷汗,气得想骂人。
“皇上,臣妾和桑御之间清清白白,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管如何,她都要解释清楚。
这话若是传出去,她和桑御都要受千夫所指的!
“朕想的什么,你很清楚吗?”
“不管皇上想什么,臣妾的心疾复发都是因您而起,难道非要让臣妾痛死,才肯罢休吗?”安栩气急败坏的质问。
墨廷渊想起刚才踹在她心口的那一脚,顿时什么气都消散了,愧疚和不安在此占据上风,他紧紧抱着她,好像无数次的梦里那样,生怕她不见了。
“栩栩,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的话,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伤害你……”他沉痛道。
安栩才不信,这个狗皇帝为了骗她,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出口。
他其实是害怕两国之间因她心疾复发而重新发起争端吧?
因为失去记忆,她不知道自己对墨廷渊意味着什么,更不相信他有多爱她。
“臣妾累了,皇上自便吧。”
懒得理会墨廷渊,安栩闭上眼睛慢慢沉浸地睡了过去,心口处仿佛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屋内有烛火,昏暗中却带着些许温暖的光。
安栩缩在墨廷渊怀里,一睁眼就看到他俊逸的睡颜,不由愣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暴君长的不错,剑眉星目、鼻正唇薄,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些。
九个哥哥英俊,桑御更是气宇轩昂、芝兰玉树,可跟墨廷渊这张脸比起来,总是要暗淡一些。
她看着出神,脑海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却总是抓不住,若努力去回想,便觉得头痛欲裂。
她的腿被裹得很厚,绷直着睡半天,又僵又麻,忍不住轻轻挪动了一下,却无意将墨廷渊惊醒。
他猛然睁开双眼,用力抱着安栩,紧张地说道:“栩栩,别离开朕!”
安栩看着他有些失神,心底隐隐觉得,他的爱意不像是假的。
可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人,甚至今天才第一次正式见面的人,谈爱,未免有些过了。
“皇上,臣妾的腿……不舒服。”她微微蹙眉,一连难受的看着他。
墨廷渊坐起身,看着她膝盖上厚厚的纱布,温柔地说道:“栩栩别担心,朕重新给你上药。”
说完,下床点亮了两边的蜡烛,拿了药水过来,慢条斯理小心翼翼地给她揭开纱布。
他俯身低下头,对着她的伤口轻轻吹气,生怕碰疼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