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的心,一路跟着萧瀚来到了后院。
这里有一间放置杂物的旧房子,透过大门的缝隙,安栩清楚地看到里面铺着一个草垫子,看起来像是有人睡的样子。
她蹙眉,忍着火气问道:“你不会把桑御赶到这里了吧?”
“实在没有他能住的地方,还望安小姐海涵。”萧瀚也是一脸为难。
他身为御林军首领,也要考虑大部分人的感受。
御林军不愿与帝国奴隶共处一室,他也不能强迫众人,所以只能暂时将桑御安排在此处。
“那你好歹给他整一张床,还有被褥。”m.cascoo.net
这天气越来越冷,狗都有窝,可桑御就躺在草垫子上,睡了十几日。
早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花钱将他安置在宫外某处。
“是,我随后就安排。”萧瀚连忙点头,之前是他疏忽了,毕竟身为首领要顾虑的事情太多,这点小事便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安栩提出来,他便不能继续装聋作哑,只能答应。
她推开门没看到人影,便好奇地问:“桑御人呢?”
“应该在训练,您跟我来。”
说完,萧瀚带着她继续往外走。
这院子很大很宽阔,摆满了各种侍卫们平日里训练的器具,旁边拐过去还有一处特别大的空地,是用于练功用的。
还没走近安栩就听到里面传来侍卫们训练时的打气声。
走过拐角,视野比刚才更阔,是一片空旷的训练场地。
远远的安栩就看到桑御的背影,正全神贯注地对着一个沙包拳打脚踢。
今日阳光明媚,从天上洒下来,刚好染在桑御硬朗高挑的身体上。
他身手矫捷,每一拳出力都恰到好处,将面前的沙袋打得砰砰直响。
只是,周围其他的侍卫们全部都是一对一互相训练,只有桑御对着一个沙袋。
这是被孤立了吧?
她不仅握起了拳头,心想着要不要上去叫他,正犹豫不决,突然看到旁边几个侍卫不怀好意地朝着桑御走过去。
其中一个竟然抬起脚狠狠踹了过去,直接把正在训练的桑御踹倒在地。
安栩曾亲眼看着自己买下的奴隶是如何在狩猎场上厮杀那些饿狼,如今她有些担心他会直接大开杀戒,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万一惹出事来,她也逃脱不了干系!
刚才踹倒桑御的侍卫居高临下地辱骂道:“你有完没完?一个人对着沙包打来打去,砰砰砰的吵到老子了!”
安栩心想,这她可忍不了,更别提桑御了,这个侍卫死定了!
可是,她眼前的桑御并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而是低着头坐在地上,语气低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更轻一些。”
他忍气吞声的模样,彻底让安栩傻了眼。
这还是当初在地下卖场看到的那只凶神恶煞的野兽吗?
这分明就是一只逆来顺受的小绵羊。
都被人这样找茬羞辱,竟然还学会了忍耐?
看来这几日,桑御一定经历让许多让她无法想象的虐待和折磨。
这都怪她没有安排好,没有顾虑周全。
安栩陷入自责,刚想上去,就看到那个侍卫竟然能直接抓住了桑御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又甩出去。
“你这该死的南疆国的狗贼,竟敢打扰我们训练,给我跪下!”他大吼着命令道。
桑御站稳身子,低着头一副卑微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会小心,尽量不发出声音,能不能等到训练结束后在领罚?”
“哼,还学会谈条件了?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怎么,仗着自己是太子送来的狗,就想狐假虎威了?”
此话一出,身后众人便是一阵嘲笑。
“哈哈哈哈……听说是镇南王府的三小姐将他买下来的,然后求着太子送他过来训练。”
“难怪长了一张小白脸,原来是女人的玩物,还以为自己攀高枝了呢,真恶心!”
“一个是王府捡来的野种,一个是南疆国的走狗,还真是般配的很呢!”
刚才带头欺负桑御的侍卫更是走上前去咄咄逼人地羞辱道:“小子,我劝你乖乖给老子跪下,否则就别怪哥几个下狠手了,你也别指望有人来救你,毕竟你身后的主子都自顾不暇了,哪来还管得了你?”
桑御低着头却抬眼瞪着他,目光凶狠满是煞气,他得手紧紧握着,拳头中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怒火,不敢发泄。
他知道,这里是大秦皇宫,一旦惹事,只会带来灭顶之灾,甚至连累将他从地狱中救出来的那个女人。
“看什么看?敢用这种眼神看老子,你tm找死!”
说着,那侍卫一巴掌狠狠扇在桑御的脸上,将他重新打倒在地。
“兄弟们打死这个南疆狗!”
一声召唤,其余的侍卫们都蜂拥而上对着地上的桑御各种拳打脚踢。
安栩再也看不下去,疾步冲上前。
“住手!”
萧瀚也紧跟其后,冲着旁边看戏的侍卫们挥了挥手。
终于,施暴者全都被拉到了一旁,而躺在地上双手捂着头的桑御,才缓缓松了口气坐起身来。
带头欺负桑御的侍卫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首领,怎么会有宫女混进来?”
萧瀚冷着脸没有回答,事已至此,他只有保持沉默选择中立,才能置身事外。
太子对安栩的心思他虽然不清楚,但也知道这个女人在墨廷渊跟前绝对说得上话。
在宫里,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惹太子爷不痛快,这是铁一般的定律。
安栩走上前去撇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桑御,而他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很快便又挪开,只是在桑御的眼底,她看到了一抹诧异。
他是在惊讶,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吗?
这十几日,她都不闻不问,或许在他眼里,她早就把他抛弃了。
这可怜的孩子啊……
唉,悄然叹了口气,安栩这才转过身收回视线走到刚才那个侍卫跟前。
她抬手指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卫一愣,打量着她一身宫女装扮,很是恼火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安栩手中的牌子已经出现在眼前,正是慈宁宫的玉牌。
“我这个东西就是你刚才说的,自顾不暇的野种,镇南王未来的王妃,安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