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想起仙女说过要在亥时离开,否则身上的金缕衣就会全部消失,变回原来的破衣服。”
“灰姑娘依依不舍地推开太子殿下,转身提着裙摆落荒而逃,可是却不小心将自己的一只翠玉鞋落在了台阶上。”
“她来不及捡,只能匆匆上了马车,往家里逃去,太子见状立刻派出侍卫去追,只可惜,灰姑娘早已经跳进路边的茅草屋消失了。”
太后听得入神,急忙追问道:“那接下来呢?太子有没有找到灰姑娘,他们有没有相认?”
安栩见她老人家很是好奇,故意吊她胃口,指着自己的嗓子说:“太后,臣女口渴,能不能先喝口水?”
太后一听,赶紧吩咐:“快,倒茶来!”
“是。”
宋嬷嬷端着茶壶上前蓄满水,安栩一饮而尽,这才准备继续讲。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喊道:“太子殿下到——”
太后微微蹙眉,小声骂了一句:“这个小兔崽子怎么来了?”
安栩眨了眨眼,心想,太后竟然骂墨廷渊小兔崽子?
不愧是老祖宗,这条大腿是真的没有抱错。
正想着,墨廷渊已经大步流星地迈入了殿门,拱手行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起来吧,你怎么来了?”太后语气有些快地问,显得很是不耐烦。
墨廷渊一怔,眼底闪过疑惑地打量了旁边的安栩一眼,心中思索。
平日里自己来请安,太后肯定是笑逐言开,怎么今日反倒是这种表情?
“孙儿新得了一件宝贝,想着给皇祖母拿来解闷儿。”
说完,他一抬手,无情便拎着一个金色的笼子走了进来,里面是一只蓝色的鹦鹉。
“这是前些日子在西域商贩手里高价买下来的鸟,名叫乾臯,可学人说话,若是精心调教,还可对话。”
太后打量着这只蓝绿相间的怪鸟,不由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就玩意儿,可以说话?”她老人家显然不相信。
“当然,不信您听。”墨廷渊伸手敲了两下笼子。
那鹦鹉果然仰着脖子开口说道:“太后万福金安、太后万福金安……”
这一说话,可把周围所有人都惊住了。
太后开怀大笑,满脸都是好奇与诧异,连忙说:“安栩,你快把鸟拿来给哀家看看!”
“是。”安栩站起身来,然后低着头走过去把鸟笼接过来,全程不敢看墨廷渊的眼神,拎着鹦鹉回到太后面前。
“这鸟长的还挺好看的。”太后爱不释越看越喜欢,用长长的护指伸进去逗弄。
鹦鹉扑扇着翅膀喊道:“哎哟、哎呦、太后吉祥……”
太后一听,更是乐的前仰后合。
安栩心想,自己讲了一半的故事,就这么被墨廷渊给打断了,真是无语!
下意识地忍不住瞥了一眼,刚好对上了男人的眼神,吓得连忙低头。
墨廷渊看着安栩,晦暗的眸色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流光,接着便说道:“皇祖母,孙儿可以将训练的方法教给安栩,孙儿不在的时候,可以让她来负责调教。”
“好啊,安栩这驯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太后连连点头。
安栩一脸无奈:“是。”
……
后院,石桌。
墨廷渊坐在石凳上,安栩则站在一旁,双手放在身前,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气氛有些凝固,冷风吹过,更显得僵硬。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安栩站不住了,只好先开口:“殿下,您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墨廷渊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丢在了地上,并且冷声说道:“自己看自己学。”
“……是。”安栩咬咬牙,只能弯腰下去捡。
可是刚拿到就被墨廷渊一脚踩住,这让她不禁想起昨夜被陆景琛脚踩退婚书的一幕。
顿时,所有的耻辱和委屈都涌上心头。
安栩忍无可忍,握起拳头狠狠砸在了墨廷渊的脚面。
“啊!”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凝眉问责,“安栩你找死吗?竟敢打本宫?”
安栩捡起书,昂首挺胸地瞪着他,毫不客气地反问:“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墨廷渊愣住了,又是这副嚣张的模样,可不知为何,他不恼反而觉得有趣。
这女人,还真是他的克星。
“算了,看在你陪伴太后有功的份儿上,本宫不跟你计较。”墨廷渊大度地说道。
本以为自己这么包容会换来安栩的感激,可她却冷笑一声,满脸不屑。
“呵,那我可要谢谢殿下了。”
“你这语气,可不像是感谢。”
“那怎么办呢?需要我给殿下磕三个响头,再烧三柱香嘛?”
三柱香,那不是祭奠吗?
“你咒本宫?”墨廷渊微微恼怒。
“不敢。”
“本宫可没看出来你哪里不敢。”
“殿下,书您已经给了,没什么事,您可以走了。”
“解药不想要了?”
安栩一愣,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解药呢。
“给我!”她伸出手脸色紧张。
“你这是什么态度?”墨廷渊冷傲地挑眉,满眼戏虐得看着她。
“你……”安栩握紧拳头,强忍着抽他大嘴巴子的冲动,低下头去说道,“臣女恳请太子殿下赐药。”
“哎呀,本宫这肩膀很是酸痛……”墨廷渊拿乔地看着她。
安栩咬咬牙,将书放在桌上,走到他身后去捏肩捶背。
“你没吃饭吗?”墨廷渊不满叫嚣。
安栩嘴角一勾,这是你自找的!
下一秒,她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按的墨廷渊差点儿再次叫出声来。
“你想把本宫的骨头捏碎吗?”他咬着牙问,回头瞪着她。
安栩出了口恶气,微微一笑,解释道:“殿下,这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您觉得疼,肯定是因为筋脉堵塞,您再忍忍,我给您多按几下就好了。”
说完,微笑逐渐变得邪恶,伸出魔爪再次抓住墨廷渊的肩膀。
“好了,本宫不觉得痛了,你不必按了!”他赶忙叫停。
真是后悔刚才让她来给自己捏肩捶腿,简直是找罪受。
“哦。”安栩也不强求,松开他站回刚才的位置,“殿下可以给我解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