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一路出了城。
往那青仙观而去。
如今的青仙观要比以往还要恢宏几分。
世道艰难,避世的人越发多了,进山修行的也越发的多了。
这些年来,青仙观也已好些年没有再外招弟子了。
陈长生走过上山的台阶,一路往山上去。
路上的香客不少,这日子不太平,上山的人多是来求平安的。
陈长生一路进了观中。
此地香火不断,诵经之声也从远处的殿中传出,青烟袅袅,颇有令人神往之意。
他寻上一位小道士,开口道:“小道长,不知道玄诚子道长可在观中?”
小道士愣了愣,随即回以一礼,说道:“师祖四年之前便仙逝了。”
陈长生愣了愣,不禁恍惚,随即问道:“那如今观主是谁?”
小道士答道:“观主道号玄真,还望居士知晓。”
陈长生顿了顿,随即道:“陈某此翻,本意是有事相求于玄诚子道友,不料却道长却已仙逝,不知小道长可否为陈某引荐,见一见玄真观主。”
小道士道:“居士,小道需询问一翻,敢问居士名讳?可是与师祖有旧?”
陈长生点头道:“陈某字长生二字,早年与你们师祖相识。”
小道士点了点头,随即前去询问了师兄或是长老。
不多时,便有人匆匆而来。
引着陈长生前去。
……
在那殿中,盘坐的玄真道人正诵念着道经修行。
听闻底下弟子来报,心中不禁回忆了起来。
“陈长生?”
玄真道人猛然起身,随即道:“随我前去相迎!”
待他出门,陈长生却已到了此地。
二人见面,玄真道人却是怔了一下。
他连忙上前,恭敬行礼,“小道青仙观观主玄真道人,拜见陈先生。”
陈长生怔了怔,随即恍然道:“你是当初那位为陈某引路的小道长……”
玄真道人起身,点头道:“小道早年的确给先生引过路。”
陈长生微微一笑,随即便听玄真道人说道:“先生进殿中说吧。”
玄真道人亲自引着陈长生进了殿中,随即关上了殿门。
这一幕让玄真道人的弟子们看的惊愕无比。
都不禁在想,到底是什么人,竟让观主都怎样恭敬的请进了殿里。
玄真道人沏了壶茶,倒上两杯。
“遥想当年为先生引路之事,贫道都还历历在目,一切安在……”
二人念叨起了从前的一些往事。
大多都与玄诚子相关,其次的便是那无为道人。
陈长生道:“早年的时候,你师尊也曾与陈某时常念叨起止玄道长。”
“师祖?”
“正是。”
玄真道人不禁恍惚了一下,神色逐渐释然。
“师弟常说我挂念师尊过深,易走火入魔,看来师尊当年也曾与我一样难忘往事……”
陈长生道:“不是坏事,不过说来,你师弟说的也不错,执念过深,的确有可能走火入魔,斯人已逝,还需放下才是。”
玄真道人微微点头,随即说道:“话说回来,小道听禀告的弟子说,先生此翻前来是有事相求?”
陈长生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一事,贫道一位故友的后辈在青仙观中修行,想来看望一翻。”
玄真道人愣了愣,随即道:“小道却是不知此事。”
“陈某也是才知晓。”
“先生可知此人道号,又或是俗世姓名,小道命人寻他前来。”
“其女俗世名为王莺莺,道号通静。”
玄真却没太多的印象,随即便命弟子前去寻来。
……
在那青仙观的伙房。
正有一小道姑忙活着添柴烧火。
却不料前院忽的来了人。
“谁是通静?”
小道姑愣了愣,随即起身,擦了擦手后道:“见过师兄,我便是通静。”
“观主寻你有事,劳烦走一趟吧。”
“可是,我这火……”
“回头安排人烧就是了。”
“哦……”
通静都还未能搞清楚出了什么事,便匆匆跟着那位师兄走了。
路上她有些忐忑,问道:“师兄,不知观主寻我是有何事啊?”
那位弟子也是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你去了便知晓了,但大概不是坏事。”
“哦……”
怀着忐忑的心情,通静到了那殿门口。
那位师兄敲响了门口,她便走了进去。
上前两步,通静随即跪地叩拜。
“通静拜见观主。”
玄真道人问道:“可是先生所寻之人?”
陈长生点了点头,说道:“是她。”
“陈某带她走走吧,这殿里闷心,小姑娘胆小,不敢说话了。”
玄真道人听后无奈一笑,点了点头。
陈长生随即起身,带着通静出了门去。
通静的年岁不大,看起来也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
“别害怕,陈某跟你爹爹曾是旧友。”
陈长生安慰着她,往那后边的庭院走去。
通静听后愣了一下,“爹爹……”
一边走着,陈长生一边说道:“当年你家里遭了难,你是怎么到这观中来修行的。”
通静张了张口,说道:“是无为道长,道长看我可怜,便带着我上了山。”
陈长生听后微微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二人一边往更后边的地方走去。
通静手中攥着道袍有些紧张,问道:“你真的认识我爹爹?”
陈长生点了点头,说道:“我姓陈,不仅认识你爹爹,你阿爷,你太爷爷,陈某都认得,你爹爹或是阿爷应该提起过陈某。”
通静看着面前这个老人家,她却是摇了摇头,“我记不得了。”
陈长生道:“没关系。”
通静跟在他的后面,问道:“我们去哪?”
“去山腰上,陈某还要探望几位故人。”
通静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就这么老实跟着。
她有些胆怯,但更是警惕眼前的人。
陈长生问道:“在观中的日子过的还好?”
“还行。”
“那便好。”
随即便是无言。
一路往前,直至到了那几座坟前。
通静看着陈长生从腰间拿出酒葫芦,在那几座坟前逐一倒了些酒。
接着便是什么话都不说。
通静站在一旁,怯生生的,不敢开口。
陈长生道:“你阿爹阿爷做的面最为好吃了,还有这家伙煮的粥,泡的茶……”
通静的目光望去,见那墓碑上有着燕黄楼三个字。
兴许是这人的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