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峰轰然倒塌,这一幕落入众妖眼中,无一例外皆是瞪大了双眸。
“毁,毁了……”
“第五峰,毁了!”
数千年来,三十六座群山屹立不倒,可在这青衫修士的一剑之下,便断绝了一峰。
在那三十六洞外的观望的鹿绮山浑身颤抖着。
她注视着那座倒塌下来的山峰,微微张着嘴,眼中难以掩饰的震骇。
自己到底是惹上了怎样的一个人!
这很随和?这不凶戾?
纵观她这半生大概都没遇到过像这般凶戾的人。
数千妖魂升天,透过妖域壁垒,落入天道轮回。
亡魂似雨点一般逆流而上,其中的许多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无声无息的走了。
在那第九峰上那尊八境大妖的气息尽数淡去。
陈长生拔出剑来,抖去那剑上的血渍,随后他迈步上前,扫了一眼面前剩下的数十妖王。
最前面的三尊八境大妖见此一幕竟生出了畏惧之心。
他们连退数步,咽喉滚动之间,心也提了起来。
陈长生目光之中的杀意越发明显了起来,再不复平日里那随和的先生。
“不可多留!”
此刻的蟾妖王发觉不对,见这局势严肃,他便打算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
不曾料陈长生的目光一撇,忽看向了他。
蟾妖王一怔,一咬牙周身散出一阵毒雾。
“嘭。”
毒雾忽的弥漫开来,将他的身形遮蔽。
众妖见此一幕亦是一怔。
“蟾杜,你!!”
众妖王怒目而视,可当那毒雾散去,哪里还看得到那蟾妖王的身影。
他们此刻也明白了过来,此时若是再不跑,便没有机会了。
“走!”
对于蟾妖的离开陈长生并没有出手阻拦。
“何处逃?”
陈长生眼露凶光,开口道:“雷来!”
惊雷落下,截退了那尊七境妖王。
众妖暗道不妙,皆是神色凝重的望着此人。
“哪座山?”
陈长生横剑身侧,淡漠开口:“指个路!”
剑鸣声起,震慑了面前十余尊妖王,在这妖域之中纵横不知多少岁月的妖王在这一刻也生出了恐惧之意,可他们的身后,却已经没有了退路。
……
大妖峰上。
涂虎呆滞的站起身来。
他见到一道道剑气斩向数峰。
每一道都带着磅礴杀意。
轰隆之声不断响彻耳边,他也有些淡定不起来了。
第三峰,第八峰,第十三峰,第十九峰……
“轰隆隆……”
涂虎的嘴唇颤抖着,他忽的感到喉间干涩,神情也有些麻木。
十三座山!尽数被平!
数万妖魂升天而起,血腥之气弥漫了整个妖域。
三十六洞乱作一团。
那第九峰上的气息让他们望而生畏,心中也只余下了一个念头。
“逃!!”
在那第九峰上陈长生面庞沾上些许血渍。
‘噗。’
他将那太清剑从那最后一尊大妖眉心抽出。
生机淡去,第九峰也趋向了平静。
“轰隆!!”
天地暗淡,忽有一声闷雷响起。
陈长生的神色冷漠,抬起头望向了那天穹。
那层层阴云之中似有天威隆隆,但在陈长生那一声呵斥之下,却迟迟不见雷劫落下。
大风卷起,天地生怒。
陈长生衣袍漂泊,剑尖的血红滴落而下。
他那冷淡的声音再次传出。
“陈某今日就算是屠了这妖域,你又能奈我何?”
陈长生望着那雷云。
此刻的他倒是希望这天地敢与他相对,这样一来,便不用再多费心了。
“轰隆……”
几声闷雷自那雷云之中响起。
天地怒意昂然,那浓浓天威似乎就要落地。
陈长生见此一幕,再度开口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借陈某的剑?”
“若是有胆,便落此雷劫!!”
此话落入了涂虎耳中,他惊的气息停滞,这样的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他看了一眼那天穹之上的天威。
此一刻他心中生出了惧意,亦是生出了跑的念头。
在刹那间涂虎便有了决断,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大妖峰。
那雷劫要是落下来,恐怕这三十六洞都将荡然无存。
这是要命啊!
顶着风雪喘息着的白子秋忽的被身后的动静所吸引。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三十六洞的发现。
见到了那层层雷云之时,他的身形怔在了雪地之中。
“天怒之劫……”
白子秋口中呢喃着,他好一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做了什么?”
白子秋一时想不明白,刺骨的寒风划过他的面庞,但他却久久没能回神。
远在神域的修士感受到这股震动之后亦是惊醒。
他们望向远处,但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
宋孤刀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见到了那远在天边的浓云。
“雷劫!”
宋孤刀紧皱着眉头。
一旁的麻子喝了口酒,问道:“妖域不太平哟,是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居然让天地都看不下去了。”
对于神域修士而言,这样的雷劫对于他们而言当然是喜闻乐见的,口中还大喊着多劈死一些,死的越多越好。
……
不过片刻之间,三十六洞便彻底沉寂了下来,无妖再敢留在此地。
地牢之中的青雕感受到外界的震动他也惊醒了过来。
地牢前的猪无能不知何时已经溜之大吉,只余下被锁着的地牢。
陈长生在那第九峰上站了许久。
“嗡嗡嗡……”
太清剑颤动着,似乎是有些兴奋。
曾几何时,百万生灵伏于剑下,血流成河,可断山河,可斩蛟龙,但却从未斩过天道。
“这般天威……”
涂虎喘上一口气,心中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
他忽然有些后悔上了这艘贼船。
若是陈长生真死了,那他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千万别死啊!”涂虎心中默默祈祷着。
陈长生的身形犹如青松一般立在第九峰上,他的眼中不曾有半点畏惧,仰头之间的目光却尽是蔑视。
似乎他从未将这方天地放在眼里过。
是那般张狂!
可谁料过去了一刻钟。
头顶天威的确不减,但那雷云却是迟迟不曾落下。
陈长生皱起了眉头,再道一句。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