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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番兵是郑芝龙重金打造出来的,其中还有两千铁人军,这两千铁人军陆战基本无敌。

大航海时期的黑奴贸易,使得大量的黑人被欧洲殖民者贩卖到世界各地。

亚洲的殖民地上,也曾有着大量的黑人存在,他们充当着殖民者的武装力量。

这些黑人虽然担当了维护治安的重要工作,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地位。

许多黑人不满遭受奴役,加之大明边疆将领的召唤,不少黑人纷纷逃出虎口,进入大明东南沿海地方势力军队中。

郑家是最早一批接纳黑人士兵的势力,且花了大价钱购物先进火器装备,组成了一支千人洋枪队。

这些黑人都是基督徒,加之郑家待遇极好,他们对郑氏父子忠心耿耿,深得郑芝龙和郑森父子两人的信任。

即便是到了康熙年间,郑森的儿子郑经承袭王爵时,郑家在台湾的王宫中依旧有着一支黑人洋枪队。

哈托是咖吠哩人,来自非洲南部的班图,受到夕日长官葡萄牙贵族的影响,他是一个充满了骑士浪漫思想的人。

平时总喜欢把什么荣耀,光荣一类的词汇挂在嘴边上,一直盼望着能够参加一场大战,获得更多的赏银。

哈托掌管的黑人火枪队和郑家的两千精甲,在和西方海战中接舷战时,他们都是无敌的存在。

铁人军亦称郑家精甲,两千士兵人人全身覆以重甲,佩盾牌,戴假面,手执长剑以为近战之用,负火铳或大弓以为远战之用。

自从战场上出现火器后,传统的重型铠甲变得不堪一击,从元代开始便出现了布面甲和棉甲。

棉甲和布面甲虽外观接近,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甲胄,布面甲甲片内置。

而棉甲不同于布面甲,其内部没有甲片,是用棉花压制,内部混合其他材料制成。

两者的防御对象也不同,布面甲侧重对传统刀枪箭支的防护,棉甲则偏重对火器的防护。

明代火器盛行,棉甲的制作工艺也经过持续改良,并非全部以棉填充,内部会添加织物、牛皮、纸等材料提升防御力,实际上成为了复合甲。

八旗军的棉甲最初是从明军手中缴获,后来经过改进产生,将采摘的棉花打湿反复拍打做成。

南明永历十三年六月二十二日的深夜。

一群头戴铁盔、脸罩铁面、身穿铁甲、脚蹬铁鞋,铠甲上还图画着“朱碧彪文”的南明军队,气势汹涌的逼近清军驻守的镇江银山栅栏。

栅栏上驻防的清军,从没有见过这样怪异的军队,看到之后吓得不敢出来决战。

把气焰嚣张的清军,吓到不敢出来干仗的明军,就是国姓爷一手打造的铁人军。

铁人军只是个俗称,郑军中基本上以左虎卫镇称之。

每9人,包括班长在内为一班,其中包括士兵6员(带班长),伙夫3人。

6人士兵除身披铁甲之外,其中2人手执云南斩马刀,负责全班的近程火力输出,2人手执盾牌负责防御,其余2人手持弓箭,负责远程火力输出。

其实6人都手持弓箭,但具体分工各不相同,伙夫三人除负责每班饮食外,都要携带铁甲、战裙、护臂等跟随在后。

一旦遇上敌人,就要立马穿上铁甲参战;平时则可以不穿,毕竟伙头兵带的东西就够沉了。

每十班设一员副领管辖。

每两副领设一员正领管带。

每四正领设一员协管统领。

每四协管设一员虎卫镇。

另外又为他们配备1200火器兵。

历史上,因为后期人员增加,又设置左右二虎卫镇,总人数增加至5760人。

尽管铁甲军很辛苦,但他们的军饷极高。

在郑军的部队里,算是高薪待遇。

这支训练有素且战力凶悍的劲旅,在一盘散沙的南明各路军旅中,着实独树一帜。

而永历十二年的郑军北伐战争里,这支脱颖而出的铁人军,就成了骄横八旗铁骑的噩梦。

永历十二年6月23日的镇江大战里,高速突击的郑军放出大招,以铁人军抢占镇江门户银山顶。

清军提督管效忠连忙率领一万五千满汉精锐猛扑过来,其中一半是清军骑兵,意图一口吃掉郑成功主力,却没想到立刻被崩了门牙。

面对清军重兵猛扑,早就攒劲多年的“铁人军”,开始按照熟练的操典列阵。

迅烈冲来的清军铁骑,先迎头被铁人军狠剁,接着又被藤牌军突袭,而掩护铁人军的郑军火器,也是猛烈打响。

清军以往对付明朝步兵的套路,竟然分分钟全都抓了瞎,射箭被郑军火器压制,对砍又被铁人军狠揍,终于被揍的狼狈撤退。

以清军史料记录,这些铁人军追击的场面,更是相当恐怖:他们出手都是一刀。

基本就是一招剁下清军骑兵,有的甚至能一刀砍下清军坐骑的马头。

且清军狼狈逃窜时,他们更是戴着绘有凶悍图案的铁面具,对他们紧咬不放。

清军提督管效忠狼狈跑回去时,才发现身边四千精锐骑兵,竟只跑回来不到四十人。

虽然这场北伐战争,还是以郑军的功亏一篑而告结束,但是铁人军的强大战力,从此威震东南。

而且铁人军绝不是只会窝里横。

永历十五年郑森收复台湾时,还是这支铁人军,在赤坎城下与荷兰殖民者血拼,一口气砍了一百一十八个荷兰士兵。

后来清朝收台后,以昔日铁人军骨血藤牌军为主的步兵队伍,更曾参加了雅克萨血战。

在白雪皑皑的黑龙江大地上硬杠沙俄哥萨克,甚至还有零伤亡团灭哥萨克的经典战例。

俄罗斯史料把他们称为“大帽军”,甚至还有服气评语:

“最怕大帽军!”

可惜,康麻子最后还是创造一个先例,那就是打胜仗割让领土的唯一王朝。

郑森这样一位在东南奋战的孤军,都能练出铁人军这样的精锐。

而明末崇祯时年年大笔花钱,练出的军队却常跑得比兔子快,比起来着实高下立判。

明朝的灭亡,仅从练兵这事说,就绝非军事问题。

铁人军既然如此勇猛无敌,郑森为何还在南京失败呢?这其实乃是郑森大意和判断失误造成的。

郑森克复镇江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周边的几十座州城府县望风而降,抗清事业形势一片大好。

大将甘辉认为,镇江距离南京不过一百二十里路程,郑军从陆路直取南京,也就一两天的路程。

正所谓兵贵神速,要趁着清廷还没有反应过来,夺取南京。

但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国姓爷,难免骄傲自满,他认为满清是趁着明朝内乱入关,现在气数已尽。

又考虑到郑军远道而来,正值暑期,怕王师水土不服,于是命大军乘坐战船,逆流而上。

结果郑军行军速度异常缓慢,浪费时间贻误战机,直到七月初七船队才出现在南京观音门。

此门因城外的观音山得名,而日后围绕此山的激烈战事也成为郑军北伐大军的绞肉机!

意气风发的国姓爷,登高远眺看到南京城非常激动,登时赋诗一首:

“缟素临江誓灭胡,雄师十万气吞吴。试看天堑投鞭渡,不信中原不姓朱!”

城外的郑军声势浩大,修建八十三座大营,跟游弋在长江中的水师遥相呼应。

而守御在南京城内的清军兵将,已经被国姓爷吓破了胆。

远在北京的顺治,也是震怒非常,又惊慌失措,生怕南京有失,东南不保,到时候明朝遗民群起响应,满清只能退回关内。

连远在北京的顺治都惊慌失措,别说留在南京城内的两江总督郎廷佐和八旗主将喀喀木。

原本驻防南京的清军主力,已经南下参加围剿西南明军的战事。

此时留在南京的清军不过六千人,八旗兵不过五百人,这些八旗将领对汉军绿营并不放心。

甚至喀喀木还萌生屠杀南京百姓,以防止他们为国姓爷充当内应,结果被总督郎廷佐制止。

江苏巡抚朱衣助,之前被郑森俘获,但国姓爷没有杀他,而是将其放还。

这朱衣助不思报恩,而是回到南京为守军出谋划策。

他向总督建议,用缓兵计假装向郑成功投降,但是必须宽限三十天,才肯开门迎降,不然留在北京的官员家属会被治罪。

国姓爷信以为真,命郑军原地不动,没有派兵扼守各地来往南京的要道要津,结果清军各地的增援部队,源源不断地开进南京。

其中威胁最大,就是苏松镇总兵梁化凤,他率领三千绿营兵驰援南京,就是这群人把铁人军打得落花流水。

郑成功祭拜明孝陵之后,手下将士也受其影响麻痹大意,饮酒作乐,不把清军调动放在眼里。

而南京的清军,在兵力得到补充后,不断派出小股部队袭击郑军,试探虚实。

郑成功在甘辉的劝说下,在农历七月二十一日准备攻城。

而总兵梁化凤持刀带头冲锋,攻击驻防在仪凤门的郑军前锋镇余新所部。

之前郑军各部因为争功,将领们互相攻击指责,国姓爷愤怒非常。

下令没有他的命令,各部不得擅自出兵,不得擅自救援,违者严惩不贷。

郑成功军令如山,加上将领们机械地执行这条命令,所以余新所部在遭受清军围攻时,其他郑军将领不敢出兵救援。

全部按兵不动在防区观望,以至于被各个击破,驻防在仪凤门的前锋镇、中冲镇均全军覆没。

前哨战郑军惨败,国姓爷不敢怠慢,将主力撤至观音山,并围绕观音山展开环形防御,层层设防。

希望能像镇江银山大捷一样,将满清八旗铁骑引到山上,再由精锐铁人军将其消灭,但事与愿违。

农历七月二十四,清军兵分几路,向郑军发起总攻,鉴于八旗铁骑在山地战中,被铁人军的反骑战法打得大败亏输。

这次八旗军全部下马步战,跟绿营兵混编在一起,并炮击郑军营寨。

担任清军先锋,就是梁化凤率领的三千绿营兵,这些人在八旗将领眼中都是炮灰,不仅待遇极低装备低劣,而且没有任何护甲,仅有号衣。

梁化凤翻山越岭,从小路上山,误打误撞闯入郑军后营。

梁化凤命部下游击率兵,收集芦苇,准备在两军鏖战时放火烧船。

而梁化凤率部迅速接敌,对郑军展开攻击,双方鏖战多时,陷入僵持。

国姓爷听闻战报,命王牌精锐铁人军出阵,将杀入后方的清军梁风化部驱赶下山。

这群铁人军,是郑森花重金精心打造的重步兵。他们膀大腰圆,身披三十斤的重铠,只露出眼睛嘴巴,手持云南斩马刀和藤牌,三人一组的战法,曾多次消灭八旗铁骑。

清军手中的普通刀剑枪矛,对这些郑军重步兵毫无办法。

但梁化凤是有备而来,他的绿营兵事先准备了连枷棒,又名:梢子棍、盘龙棍、铁链夹棒。

这连枷原来是农民使用的打谷脱粒农具,一长一短两节木棍,中间由绳子或者铁链连接,挥舞起来比较省力。

而且打仗时用长棍敲击敌人盾牌,盾牌只能防护后面的长棍,但前面的敲杆会直接砸在持盾人的身上。

对重甲持盾防护目标效果奇好,东西方武士骑士们都喜欢用此物对付身披厚甲重盾,行动不便的敌人。

郑成功的铁人军也是如此,斩马刀被连枷棒砸钝,身披重铠的战士们行动不便。

本来山路崎岖在此行动特别耗费体力,必然不能坚持久战,所以铁人军的战法都是速战速决。

而梁化凤的绿营兵轻装上阵,可以尽情挥舞连枷棒,穿山越岭,追赶败逃的铁人军。

此时,梁化凤的部将,火烧郑军的后方战船,郑军将士看到后营遇袭,非常挂念随军征战的家眷,于是失去斗志,向后营狂奔。

而此时铁人军表现非常不佳,不是自相践踏,就是跌入山谷越入水中,最终无法爬起淹死。

后方遭遇梁化凤的奇袭,前方鏖战的郑军没有接到国姓爷的命令,不敢回援,结果被清军包抄合围前后夹击,损失惨重。

国姓爷知道大势已去,不得不撤出战斗,下令后军收容残军,打捞几千名跳水逃生的郑军士兵,击退追击的清军水师,掩护家眷和伤兵撤退。

此战让郑成功付出巨大代价,大将甘辉、万礼、陈魁等数十名中高级将官先后殉国,而郑军损失人数在两三万以上。

在攻打崇明未果后,郑军只能撤回金门、厦门。

而策应郑成功的张煌言抗清义军,孤悬于芜湖,遭清军围攻,只能避走浙东,国姓爷北伐和南明复国希望只能化为东逝水中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