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9求生之欲(2)
反正对方已经误会,夏凌干脆不费余力的诋毁着陈远陌,嘲讽他对感情的专一与炙热,指责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如同唱戏一般说明了自己与陈远陌那见不得人的关系,说自己不过是那林淼的替身,陈远陌予以安抚才将他引入青松书院。
夏凌深知这些人的劣根性,他们宁可相信黑暗丑陋的绯闻,也不信陈远陌对林淼的真心,对自己的爱才,他们只想听自己想听到的,仿佛听到那跌下神坛的声音是悦耳动人的音乐,幸灾乐祸的看着陈远陌的完美形象破裂崩塌。
果然,如同夏凌预料的一样,皇甫恒相信这些胡言乱语,目光中带着丝丝嘲讽与不屑,“照你这么说,林淼回来后你就退位让贤了?”
夏凌点点头,“皇子大人,我没说一句假话,我和那人有多像您也看到了……”
“正主回来你就没什么用了……”皇甫恒峰回路转逼问道:“所以你换了个目标,向林恩自荐枕席吗?”
夏凌:“……”这皇子脑回路怎么不同常人?!怎么又扯到林恩了?什么向林恩自荐枕席,是那林恩先来接触他的,他只是顺势而为不过暧昧了几日,什么都没发展下来,就被皇甫恒抓来了。
“没……没有,不是这样的,”回忆起最初林淼对陈远陌的态度,夏凌半真半假地道:“皇子大人,您可能不清楚,其实陈大人和林淼还未完全和好,也不知当年他俩发生了什么,反正偶尔陈大人还回来找我,也会指使我去接近林淼做朋友……,要不然陈大人何必把我留在青松书院,该早早赶出城才是。”
皇甫恒问道:“陈远陌还会来找你?”
“当然会,而且他还是个喜欢玩刺激的,”夏凌说得绘声绘色,“我在准备乡试,近几日没有住在青松书院,而是在水墨园住下了,陈大人经常前脚找了林淼后脚就到我房内,我们还……”说到此处,夏凌面带的羞涩中掺杂着些厌恶,“反正……陈大人可不是他表面上那般君子。”
这些话夏凌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恶心。
但皇甫恒信了,并且非常相信!
这世上哪儿有不偷腥的猫,陈远陌既然能对马平之出手,自然也会对夏凌出手。
夏凌继续道:“皇子大人,我给您说实话吧,我是男子,有尊严,一点也不想雌身他人身下,我心里巴不得陈大人早点去死,这样我就解脱了。我好不容易脱了奴籍,进入青松书院,为了奔个好前程天天挑灯夜读,但陈大人那么大个官,他是我前程路上的一座巨山,会一直拿捏着我,会逼迫我,就像当年的马平之书生一样!”
皇甫恒示意其说下去,“所以呢?”
夏凌跪在皇甫恒的脚边,近乎谄媚地狗腿道:“所以皇子大人,我一贱民,动不了陈大人,但您不一样,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如果得到陈大人的致命弱点,那对你来除掉他是轻而易举的事,皇子大人,我为您卖命,我现在还在陈大人身边,我一定能找到他的弱点,您相信我,相信我!”
“可你在陈远陌枕边已经睡了小一年,怎么?他的弱点一点未察觉吗?”
此时此刻,夏凌已经吓得汗流浃背,都是瞎编乱造的,他上哪儿知道陈远陌的弱点,总不能现编一个吧?就算现编一个蒙混过关了,这皇子很有可能觉得自己没用了就直接杀掉。
“我……我……皇子大人,我太愚笨!太愚笨了!”夏凌如同跳梁的小丑,使劲地给皇甫恒磕头,边磕边道:“皇子大人,求您饶我一命,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给您卖命吧!您相信我,求求您一定要相信我!”
皇甫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男子,他全身颤抖着,哭相难看的要死,如同蝼蚁一般的低贱,本来今日林真真完了后就轮到他了,他想将这觊觎林恩的人剥皮抽筋,丢出去喂野狗,可现在么……
他改变主意了。
夏凌口口声声的可以助其扳倒陈远陌只是其一,这其二么……
皇甫恒伸出手捏住了夏凌的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伺候陈远陌很熟练?”
夏凌僵硬地点点头,只能赶鸭子上架的承认。
可接下来,皇甫恒按住夏凌的头移向自己的两腿之间,玩味道:“给你个机会,把我弄舒服了,我留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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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昨日出门一夜未归,范楚楚在后门也守了一晚,直到清晨天刚蒙蒙亮,她开门想去巷子口查看情况,却见门口慌乱丢弃的书籍和笔墨纸砚,范楚楚见状赶紧叫醒守门的小厮沿着后巷寻了好几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接着又派人去青松书院询问,被告知昨夜夏凌没回来。
上午林淼一踏入戏园子被告知夏凌失踪了,这是他当弟弟一般疼爱的人,林淼哪儿有心思做生意,直接今日关门休整,发动戏园子里所有人在京都成内寻找夏凌的下落。
林淼留下三两个小厮一起在戏园子里等消息,从上午一直到傍晚,林淼越发的焦躁,京都城内,天下脚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再加上丢弃在门口的那些书籍等物,很明显昨晚夏凌回来了,已经到后门口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时间耽搁得越久,林淼就越担忧,出去寻人的小厮丫鬟们三三两两的回来禀告,他们寻边了京都城内各个角落,都没有夏凌的身影。
怕夏凌凶多吉少,在院内焦急地来回踱步的林淼叫来一个小厮,“去报官吧。”
小厮为难,“老板,夏书生这才失踪不到一天,小的怕官府不受理。”
“先报官再说吧……”
林淼正要给小厮交代些事宜,原本看守后门的小厮激动地飞奔而来,“老板!老板!夏书生回来了!夏书生回来了!他在后门呢!”
林淼闻言喜出望外,连忙带着小厮们来到后门。
此刻夏凌正虚弱地靠在后门墙边处,发髻凌乱,前日穿得干净的半旧浅蓝色长衫上污渍满满,带着诡异的丝丝血迹。
“夏凌?”林淼连忙上前扶着他,却看见了夏凌微肿的嘴角、眼下的青紫,“这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隐隐约约之间,耳边传来了老板的声音,夏凌微微抬头,对上了林淼那充满担忧的目光,瞬间一股深深的委屈感与挫败感扑面而来,他抱了上去几乎哭腔道:“老板……”
“夏凌……”你怎么了?眼尖的林淼立刻察觉到了被半遮掩在袖口里手腕处的伤痕,从微松的衣领里看去,里面一片青紫!
林淼不傻,他意识到了夏凌遭遇的事。
身边还有其他小厮,林淼不想被他们看到异样,便故意拍拍夏凌的背,“好了好了,耍什么酒疯,瞧你一声酒气,昨晚到底喝了多少……”说着,林淼嘱咐跟来的小厮道:“快去烧一桶热水来,让这位夏书生好好洗掉身上的酒气。”
“是。”
昨晚发生的一切对夏凌来说就是一场地狱之旅,为了活命他像一条狗舔舐着那位尊贵皇子的鞋底,他小心呵护的、最在意的尊严被践踏得粉碎,他觉得还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反抗一下,直接被杀了就好,不用忍受这些事情。
夏凌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是如何回来的,把他从失神游离中唤醒的是林淼的声音。
一步步,在林淼的搀扶下,夏凌迈着艰难的步伐来到自己所居住的那处厢房。
厢房是林淼精心准备,为了迎合读书人的喜好,还专门从外地购来两株小松树在厢房门口种下。
被吩咐干活的小厮手底下干活很快,当夏凌踏入厢房时,小厮们已将里屋屏风后的沐浴桶内倒满了热水,也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放在床榻处。
林淼扶着夏凌来到屏风处,看着里面冒着热气的沐浴桶,小心翼翼地问道:“夏凌,需要我帮忙吗?还是你自己来?”
夏凌沉默片刻,轻声道:“谢谢老板,我现在好多了,可以自己来。”
林淼又问,“那我在外屋等你可行?”
“好。”
待林淼去了外屋,夏凌才扶着屏风,颤颤巍巍的走到里侧,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实在不想玷污了自家老板的眼睛。
褪去长衫外裤,脱下单衣,本该洁白的胸膛上已经没有一处可看的了,大腿上也是青青紫紫,所有的痕迹都说明着昨晚的屈辱。
夏凌踩着矮凳,艰难的爬进沐浴桶中,热水浸泡着那一处处鞭伤和撕裂伤,痛得他差点尖叫出声。
在水雾的浸染下,夏凌终于忍不住呜呜地痛哭起来,可他不想让外屋的林淼听到,便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逼迫自己绝不能发出一丝声音,眼泪夺眶而出,泪流不止。
直到夏凌实在忍不住了,竟然一头扎进了浴桶中,热水漫过透顶,也浇灭了他的最后一丝纯真。
水里的夏凌紧握双拳,一拳一拳愤恨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