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缓缓进入睡眠。
这一夜无梦,甚至中途翻身她也毫无感觉,直到床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李星河闭着眼睛,从厚厚的被子中伸出手,摸索着拿起手机,翻开盖子。
“喂。”声音里面依然是浓浓的睡意。
“星河,起床了。”
“好。”
“精神精神,快起来,睁开眼睛。”
闻言,李星河挣扎着睁开眼睛,外面是蒙蒙亮的清晨天色,
“嗯,睁开了。好早。”
“嗯,还有点时间,去煮点热乎乎的早饭,出门要穿多点,外面很冷。不要一会挂断电话继续睡哦。”
“知道了,我起来了。”
挂了电话之后,李星河掀开被子,翻身从床上起来。
有重要事情,李星河自然不会赖床。
‘上车饺子下车面。’她睡眼惺忪地去厨房烧一锅热水,把冰箱里面妈妈以前包的速冻饺子拿出来。
好吧,上车饺子下车面只是一个借口,这样的一大早,煮点水饺是最方便的。
喊了妈妈起床,母女俩各自收拾自己,吃完了热乎乎的饺子。
李星河穿上在那家街边小店买的长款羊绒大衣。
出发之前,她不放心的最后一次确认。
“妈,手机、电池、万能充,都在哪里?”
“手机在裤兜这,电池跟万能充在登山包这里。”
“完全正确。都哪里有钱?”
“行李箱夹层袋子,登山包暗袋,还有一部分跟身份证在裤兜钱包。”王芳一边回答,一边拍拍自己拉着拉链的裤兜。
“很好,完全正确,出发。”
李星河拿着妈妈的行李箱,塞进甲壳虫的后备箱。
王芳坐在副驾驶,这是她第一次坐女儿开的车。
李星河俯身,拉过妈妈右后侧的安全带,低头帮她妥妥地系好。qqxsnew
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刚来云停时,第一次坐莫北的车,因为自己不会系安全带,莫北也做过这样的动作,帮自己系安全带。
那个时候,自己被突然靠近的莫北,吓了一大跳,还惊叫了出来。
想到这里,李星河笑了。
“笑啥?咋了?”王芳纳闷地问。
“没事,嘿嘿,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那时候的她,真的是好憨,莫北帮她系安全带,把她吓成那个样子。
现在,她已经开始帮妈妈系安全带了。
“妈,害怕不?坐我开的车。”
“不害怕,出发!”
“好嘞,出发!”
甲壳虫欢快地开始在田地之间的小路上爬行,很快消失在农场。
来云停的时候,是在云停汽车站下的车。
云停火车站虽然曾经路过,但是还是第一次来,她找个靠近的车位,把甲壳虫停好。
把登山包放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她一手拖着,另外一只手拉着妈妈的手。
火车站广场上人流不算很多,李星河很容易就看见了在广场中间举着牌子的人。
她拉着妈妈过去,王芳的两名朋友已经到了,“老王,你来啦?”
“是,你们到得好早。”
李星河礼貌地跟两位阿姨打了招呼,领队也赶紧过来,“是王芳阿姨吧?”
看领队看向自己的眼神,李星河知道,对方看来也是认识自己。
“你好,我妈就托付给你们了,辛苦了。”
“不客气李小姐,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你就放心吧,咱们这是豪华团,一共就十六个位置,我们都会照顾得很好。还剩最后两名,一会我们就出去了。”
李星河放心地点点头。
“来,阿姨的背包自己随身背上,行李箱交给我们吧。”
李星河把背包拿起来,领队手下的另一个人就接过王芳的拉杆箱,蹲下来往箱子上贴了一张纸,李星河仔细一看,是妈妈的名字。
看来他们干活还是靠谱的,自己可以彻底放心了。
帮妈妈背上登山包,她忍不住抱了抱对方。
手在妈妈的后背拍了几下,“妈,玩得开心哦,想我就随时给我打电话。对了,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给你塞的钱,你要都花光。”
“嗯,你忙你的事,你跟着莫北去寄墨,也得注意安全。”
母女两个竟然都有些泪目了,这是她们快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分开数日。
李星河松开王芳,跟徐阿姨她们摆摆手打了招呼,就往回走了。
走到甲壳虫旁边,她回头往广场上看去。
妈妈此刻穿着崭新的户外服,背着登山包,也在看着她。
母女俩互相挥挥手,李星河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往回开。
没有了妈妈在副驾驶,车里很安静。
李星河伸手抹掉了眼角的一点点眼泪。
妈妈跟朋友出去旅游了。她穿着暖和的新衣服,吃得饱饱的,开心地跟朋友出去玩了。
刚才她就那样,光鲜亮丽地站在广场中间跟自己挥手。
这是李星河曾经梦想过多次的画面,就在刚刚,这画面真实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觉得,她的手已经碰触到月亮了,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回程的路上,颜色少见的织锦蓝色的甲壳虫,好像是云停的一条新的风景线。
它穿梭在云停的大街上,在未来的不多时间之后,它就会变成李星河的一张名片。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云停唯一一台织锦蓝色甲壳虫,是星河农场老板李新河的座驾。
这也是后话了,此时没需要多久时间,李星河就回到了农场。
她回到院子里,安静的院子跟外面喧嚣热闹的农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李星河本身也不爱热闹,她是可以享受宁静孤独的人。
拿出手机拨通莫北的电话,“我送完我妈回来了。”
“嗯,阿姨开心吧?”
“很开心,我看着我妈背着包,站在她的朋友们中间,对我招手跟我告别。”说道这里,李星河又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星河。你不是伤心,而是激动。这么久了,阿姨终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还跟朋友一起去旅游了,对吧?”
“嗯,是的。”她吸了吸鼻子。
李星河的哽咽,让电话对面的莫北,心疼得不行。
他的星河,一向是坚强的,第一次在夜市遇到她,她被几个大男人欺负的时候,都没见她掉哪怕半滴眼泪。
原来她的软肋,只在妈妈的身上。
“星河,以后就只有幸福的生活了。”
“我知道。”
“好,就激动一会就好了,一会不许自己在家里哭鼻子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接你,开我的车,甲壳虫就放在农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