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尽可能的将这些火药往远处埋,希望能够躲过铁道兵的搜查。
他们显然想错了,铁路两岸的铁道兵数量众多,围绕着铁路不断的巡逻,生怕有人搞破坏。
这里的铁道兵数量并不足以巡逻其整段铁路,所以他们在之前就将驻扎在附近的预备役士兵征调了过来,以此来巡逻。
密集的巡逻,让他们根本没有下手的可能。
一直到太阳升出地平线,他们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张康升的心里也越发着急。
如果这次不能将这些火药埋在这里,从而把孙杰炸死,恐怕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但他们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阳越升越高。
最终,他们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又提着火药回到了药店。
刚一走进药店大门,朱由棪一脸惊喜的从里面跑了过来,他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张康升,迫不及待的询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他当然希望事情成功,因为这与他的利益息息相关,如果能够将孙杰炸死,那么他就能够成为大明皇帝,从而拥有无上的权力。
朱由棪想的很简单,那就是张康升成功的将火药安置在铁路上。
可张康升的回答,显然让他没有想到。
张康升将手中的布袋子往地上一扔,里面的火药颗粒撒了出来。
朱由棪看着地上的这些火药颗粒,顿时明白了。
他蹲了下去,将布袋子打开,扒拉着里面的火药,随后一脸疑惑的看向张康升:“看这架势,好像没有把火药埋到铁路上。
如果没有把火药埋到铁路上,那怎么样才能把孙贼炸死呢?事关复明大计,事情没有成功,你们怎么能回来?”
朱由棪急了,恨不得让张康升再次过去。
如果不是害怕事情败露,从而惹到他身上,估计他就会逼迫张康升。
张康升捶胸顿足,一脸懊恼:“殿下,我也想将火药埋在铁路上,我也想将孙贼炸死,可问题是,铁路两岸的铁道兵比之前多了不少,每段铁路附近都有专人巡逻,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这一路上,我们差点被他们撞见,如果不是我们见机行事跑得快,恐怕我们现在早就被抓进去了。”
“听你这么一说,想要通过火药炸毁铁路,从而将孙贼炸死,根本不可能,这根本就不现实。”朱由棪急了,心里满是焦急。
他知道,这次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想要再等到这么好的一个时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他急忙再次询问:“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咱们这里经过,从而什么都不做?”
张康升看着地上的火药,心中也是一阵火起。
他稍作沉思,忽然灵光一闪,“既然在铁路上把他炸不死,那么咱们可以换一种方法。”
“换一种方法?换一种什么样的方法,难道你有把握?”朱由棪从地上站起,连忙询问。
“既然无法将火药埋在铁路上,那么就让一个死士把这些火药绑在他的身上,然后在铁路附近游弋,等到孙贼所乘坐的火车即将到站之时,然后勐然窜出。
咱们这些人在旁边为其打掩护,将防线冲破,让全身绑着火药的这个死士通过铁道兵的防守,冲到火车旁,或者冲到站台上,再将其引爆。”张康升恶狠狠的说着,脸上满是阴狠的光。
这妥妥的人肉炸弹。
朱由棪也被他的这个说法吓了一跳,不停的吸着冷气。
但回过味来,觉得这个方法确实不错。
但让谁去,是一个问题。
他的目光从眼前这些人身上流过,还没等他将所有人看完,他曾经的一个侍卫站了出来。
“殿下这事就交给我吧,让我去!”
这个侍卫站在朱由棪的面前,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满腔热血之时。
这种人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容易被人忽悠被人扇动。
从他跟随朱由棪时,他就没有听到过孙杰的正面话语,基本上一直在贬低,将孙杰说成了乱臣贼子,说成了全天底下最无耻的暴君。
再加上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心于王室,十几年二十年的灌输,就造成了他这固执而又扭曲的性格。
“好,好好,如果你能够完成这次的任务,我以后当的皇帝,定然会厚葬你!”朱由棪拍着他的肩膀,一脸兴奋的赞赏。
他并不是欣赏这个侍卫的勇敢,而是在庆幸这个傻瓜愿意这样做。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要再耽搁了!”张康升急忙说道。
“好,你去吧!”朱由棪催促道。
这个侍卫重重的点头,说道:“小人这辈子,就是为了殿下,能为殿下死,知足了!”
思路客
张康升从他们身前走过,从里屋取来针线与一件棉衣。
将棉衣里面的棉花掏出,把火药装进小包,然后缝上。
没多久,一个简单的自爆衣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侍卫穿上试了试,除了有些臃肿之外,还挺合身。
为了防止太过显眼,侍卫将身上的衣服脱的只剩下里衣。
如今秋意已起,穿一身臃肿的棉衣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也没有多少过分。
准备的差不多了,张康升带着这个侍卫以及七八个手下出了门。
他们这个团伙虽然一直“反秦复明”,可一直没做过实事,基本上一直在司家道镇转悠。
也没做过什么太大的破坏,所以一直苟活至今。
这次胆子大了不少,竟然想炸死孙杰。
太阳持续升高,中午来临。
这些人在铁路附近游荡,躲得远远的,等候着孙杰的到来。
黑夜再次降临,火车的汽笛声从远处传来。
蹲在一处树林中的张康升看向身后的侍卫,说道:“孙贼的火车来了,待会我和人把那些守卫引开,你过去崩了他。
不要太着急,孙贼要在司家道镇停一晚上补充物资,明天还要在这里视察民生,咱们有充足的时间。
一定要保证把他崩死,不要太过着急,从而耽搁了大事。”
“是!”这个侍卫重重的点头。
张康升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带着身后人走了过去。
本来只是一个士绅,后来因为仇恨孙杰,走上了这一条路。
如果他能一直隐姓埋名,说不定还能躲过审查。
可这次,他这是自己找死。
在他即将接近铁路时,几个士兵走了过来。
“对不起,前方军事管制,还请止步绕行!”
为首的士兵举起右手,一脸和善的说道。
张康升面带笑容,指着前方,问道:“据说陛下要来,这是真的吗?”
“对不起先生,无可奉告。前方军事管制,还请绕行!”这个士兵再次说道。
张康升一边应付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前方的铁路。
铁路两岸,每十步就有一个手持手电筒的士兵,将整个铁路照的亮如白昼。
周围还有游动岗,手持武器,手拉军犬,不停的巡逻。
张康升心道:“比今天早上还要严密,就算把眼前这些人引开,能不能冲过去也不一定,看来只能放弃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张康升打着哈哈,将那个侍卫以及周围的人带走。
回去的路上,这个侍卫问道:“怎么又撤了?”
“不行,比今天白天还要严密,估计你到不了铁路很前,就会被打死。
一到晚上,守卫的士兵就多了不少,这些人荷枪实弹,稍微有个轻举妄动,就会被打死在地,咱们还是另想他法吧。”张康升说道。
此时,孙杰站在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透过这面巨大的玻璃往外面看去。
铁路沿线站岗的士兵手持手电筒,将整个铁路照得光亮。
更远处是处在黑夜当中的田野,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绿油油的散发着光。
这里距离黄河不远,自从被孙杰拿下来之后,孙杰就让工部在黄河两岸修建引黄渠,灌既农田。
即起到疏通河道减少流量,又起到灌既农田的作用。
如今已经小有成就,黄河两岸的良田数量与日俱增。
光是这中原一地,每年出产的粮食就能养活小半个国家。
中原自古是粮仓,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
孙问岳站在孙杰的旁边,也不停的够着往外看。
“爹爹,这外面有什么啊?爹爹怎么一直在看?”孙问岳问道。
“这外面是江山是中原,是当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待过的地方。
以后,这里也将会成为你待过的地方,当着江山传到你的手中,你就会明白这片土地的重要性!”孙杰说道。
孙问岳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老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道:“可是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我在长安出生,在长安长大,怎么能说在这里待过呢?”
“孩子,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不管在哪里,这朗朗乾坤之下,都是你的故土,都是你的家乡!”孙杰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