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摆弄皮影的景钰猝不及防被这道送命题噎到了。
但看着许如意这一脸期待的模样,他也不忍心骗她。
他遂眼巴巴的看着许如意道:“公主,我也想为你出头啊,但是对面若是真来几个猛汉,我怕我这实在是……”
许如意对此却并不介意,她轻声回道:“我知道,你太小了。”
景钰:“……”
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我只是问你在关键时刻会不会保护我,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
实则,这话让景钰听着惭愧。
他感觉自己根本没有保护她的能力,这也是他拒绝做驸马的原因之一,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驸马,如果他及时让位,说不定许如意能找到一个更好的。
他一直都在祈愿那个人一定得是个能够保护她的。
但就在景钰思索的时候,许如意却将孙猴子的面具抛给了他。
景钰赶忙接过这个面具,并疑惑的看了眼许如意。
许如意直言道:“这个东西应该送给你,你就是我的孙猴子。”
景钰一脸错愕的看着许如意,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可是公主,我真的没这个本事啊……”
许如意侧躺在床上,一边托着腮一边打趣的道:“杀几个人就有了。”
景钰:“???”
“诶呀~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末了,许如意便翻了个身,看似打算接着睡了,临睡之前,许如意问了个问题:“你的剧本不错,但是你没有交代孙猴子和姑娘是如何认识的。”
景钰回道:“这个我还没想好呢!不知公主有什么意见?”
“我喜欢一眼万年的那种,就好比两个人只是在某一天擦肩而过,后来其中一个人就找到了另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设定结局会不会在一起。”
景钰有些诧异,不知许如意这会儿在说些什么。
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剧本呢?
景钰心生疑惑,但还是同许如意道:“那我再研究一下,公主,你若是困的话就先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然,许如意却是背对着他,没有回应。
景钰旋即走到床前一看,这才发现她居然已经睡着了!
景钰见状,立刻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内室。
岂料,他这才刚轻轻的把门带上,身后便传来一身高喝:“爷!听八卦不?”
景钰猝不及防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赶忙回头瞪了一眼兴冲冲跑进来的大锤,低声喝道:“你小点声,公主睡觉呢。”
大锤立刻压低了声音,重新复述了一遍:“爷,听八卦不?”
景钰现在对他这话都有心理阴影了,他实在是没心情管旁人的闲事,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蹙着眉看向大锤,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八卦?”
“大公子的外室找到了!”
景钰记得前世景熹确实有个女人,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听说二人情比金坚,且那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孩子,具体他们之间是怎样的故事,景钰并不清楚,他当时被小曹氏塞给他的妻子折磨得够呛,他根本就没碰过常玉锦,谁知道常玉锦在哪儿莫名其妙怀了孩子,非说是他的种,硬要赖在侯府不走。
景钰懒得搭理她,甚至对有她在的地方感到抵触,因此再也没回过家,借着这个怒火直接去找东瀛的商人和一些洋商谈合作,商路越做越大,并在金钱方面处处提防着常玉锦。
久了,常玉锦发现小曹氏处处提防她,景钰也处处提防她,她在侯府两年权势和金钱一样都捞不到,于是便干脆撕破了脸,带着孩子去定远伯爵府认亲,谁料那边只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一年后,便听闻她在定远伯爵府被打死,尸体被抬出去的传闻。
景钰早就说过定远伯爵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偏她不信,非要作死,那景钰也没办法。
最后死得那叫一个惨。
于是,在听闻景熹的外室被找到后,景钰对这错乱的事件线有些好奇,遂问道:“不是说找不到吗?这怎么突然又找到了?”
大锤叹道:“曹夫人知道这女子定是藏在偏僻的巷子或客栈,于是这些日子一直派人盯着,还和客栈老板都打好了关系。既然那女人是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么定是个没有家室、身无分文的。大公子现在进了牢房,那女子很有可能就断了财源,无法继续交钱,只得退房,曹夫人就盯着近日退房的,结果今日果真有个女子退房!好家伙,那女子还是个有身子的!爷,您笨理儿想想,什么样的孕妇会去住客栈啊?这不正好让曹夫人逮个正着吗?”
景钰算是听懂了,本应步步高升的景熹,今年是犯了水逆了——官也丢了,人也进去了,本想过两年直接扶正的外室直接被母亲给逮了!
别看小曹氏平日里笑盈盈的,这种事上,她可毫不留情。
景钰想到这里,遂道:“走!看看去!”
大锤如同见了西边出来的日头一般,惊道:“爷!您居然喜欢看八卦了!这倒也是,这个八卦可实在是太有看头了!”
这个八卦确实够有看头的,以至于小曹氏的院落门外围满了丫鬟和婆子,小曹氏身边的李妈妈赶了好几次,这才把他们驱逐干净。
此刻的屋内,小曹氏的态度还算客气,手中扇着团扇,温和的劝着那姑娘道:“姑娘,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你是个遭了难的苦命人,熹哥儿心善,便顺路将你救下了。若是熹哥儿安稳的娶了妻,我这个做母亲的倒也不至于容不下这个妾室。但你说熹哥儿要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就让我们犯难了。尤其是现在熹哥儿还遭了难,我也没法问他是什么想法。莫不如我先给你找个客房,你先住着,待熹哥儿回来再好好商议此事。”
那小姑娘灰头土脸的,看那言行举止,哪里是个大户人家,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问她家室,她只说是全家人都被杀了,她一个人逃出去没有去路,就一直跟着景熹,景熹也很喜欢她,二人就私定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