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不说还好,一提景熹,小曹氏顿时拿着手帕开始抹眼泪,她用的手帕正好是精品绣花帕子,抹眼泪的动作和许如意昨日打算做的动作如出一辙。
不过她们的区别就是许如意实在不忍浪费帕子,干脆连做样子都免了。
就这么看着小曹氏抽噎了几声,缓了缓神道:“如意,你说咱家大郎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就是大理寺派去查案的啊!结果可倒好,碰上这档子破事,林相赖官家,官家赖大理寺办事不周,大理寺少卿直接甩锅给我家大郎,说是他个人的问题。这事现在又传回了官家那里,官家二话不说就革了大郎的职,还要调查他,现在大郎还在牢里呢!哎呦,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一步,而且他一直都特别努力,仕途上也从未出过岔子,怎么就……唉!我可怜的大郎啊!”
许如意当然知道前世的景熹仕途顺风顺水,最后还袭爵当上了反贼,虽说那个时候太后党羽的人早就死了,但太后活着的时候,他是有意投靠太后的,可惜在太后那里没受重用,太后一倒,他赶忙投诚效忠李应鸿,反倒直接升官发财了。
可惜这一世,他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不,许如意刚重生回来一个月,他就进了刑部大牢,而且还是谁也不敢保他出来的那种。
如此一来,直接回炉重造不说,这个爵位也没那么容易保住了。
她知道景熹现在心里一定有无数个疑问,只可惜,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因为他在家里事事都压着小驸马一头,还经常在小驸马面前摆架子、训斥他,实在是傲气到让许如意看不下去了,这才顺手把他送到牢里,让他去背这个锅,好生压压他的威风。
最主要是许如意对安定侯府的家风实在是不满意,如果景侯爷下次对待她的小驸马还是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那么许如意有能力让这种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但许如意明面上还是故作忧愁的同小曹氏道:“婆母莫慌,若是七日之后大哥还是出不来,那儿媳便找大娘娘给他说说情。”
小曹氏闻言,又抹了两把眼泪,感激的道:“好孩子,真是太谢谢你了。”
回到公主府后,许如意悠闲的坐在桌旁,轻闭着双目,晒着晌午的阳光。
这时,煤炭“嗖”的一声从窗外跳到桌前,与之前不同的时候,这一次,它没有骂骂咧咧,而且身上还沾了一身的灰。
许如意没仔细去看煤炭,否则她非把它从桌上踹下去不可。
“有日子没见你了。”
煤炭没心思跟她寒暄,直言道:“林承清你也杀了,景熹也被你搞了,邪祟之说你也传出去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是在家消停几日吧!”
许如意“啧”了一声,娇嗔的道:“你瞧瞧你,把话说得多吓人啊!说得好像本宫是个女魔头一样!”
煤炭险些被气笑了:“你以为你不是?!”
“诶呀~人家可是文弱着呢,那花嬷嬷每天都给本宫吃补药,你可是亲眼瞧见了呢~”
煤炭强忍着想用沾着泥的尾巴抽她的冲动,许如意是个爱干净的,见到一丝灰尘她都要擦上许久,倘若它这尾巴甩过去,那它也够呛了。
煤炭已经数不清这已经是它第几次忍她了,它不悦的道:“你且消停两日,然后能不能干点正经事?”
“正经事?难道本宫现在做的不是正经事?朝堂变成这样,不是蛮有意思的嘛?官家最器重的细作,在即将打入太后党羽之际不慎走漏风声被太后发现,没两日就暴毙了。”
煤炭恼道:“这么做对大周有什么好?”
“可以让大周早日毁灭呀!”
煤炭:“……”
它尚且记得这丫头在得知重生的时候跟那个老家伙犟嘴说——天道若是敢让她重生,她就会让大周再次毁灭,而且这一次,她要亲自动手!
本以为只是一句气话,结果现在它才意识到前世所有的发展轨迹都被她打乱了,可如此一来只会让大周毁灭得更快!
“许如意!我的祖宗啊,您行行好吧!您不想活,我还想活呐!我父母刚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我妹妹还未出阁,倘若大周毁灭,他们怎么办?”
许如意轻声回道:“本宫可以保证不伤及无辜,宋国公府本就不是本宫想收拾的目标,即便他们是官家党羽,本宫也可以不去招惹他们。但是毕竟重生一次,自然要收拾前世看不惯的人,再寻些上辈子没寻的乐子,好好过完这一年,没有遗憾就很好了。你看本宫那个小驸马就是这样的——胸无大志,只想过得富足惬意,不求上进,只求安稳。所以你看他每天活得多开心啊。”
煤炭顺势继续道:“喂喂!你就算不替别人考虑,也得替你的小驸马想想吧?一年之后咱俩都死了,那他该怎么办?”
许如意回道:“他后来不是逃离京城了嘛?那小家伙可聪明着呢!甭说一年,五年之后,他不是也没死吗?”
许如意的言论,煤炭完全不敢恭维。
它只能说许如意根本不懂情爱,甚至因为无父无母,导致生性凉薄。
许如意说是观察一下刑部那边的情况,实际上是让景熹在牢里受了七日的刑罚,反正没他们的事了,正如煤炭说的那样,她便消停七日,好生缓缓。
次日清晨,景钰便例行巡查铺面了,临行的时候,许如意嘱咐了一句:“回家的时候记得带礼物给我,我已经开始期待你又会带什么好玩的东西回来了!”
“好!”
景钰在答应后,便带着大锤一起巡街去了。
在来到四周无人的街道上后,大锤低声同景钰道:“爷,下江南的事儿,您得抓紧时间安排了。您看这朝堂上乱糟糟的,大公子又被抓进去了,这少说不得革职回家待着啊!”
实则,景钰也纳闷呢!
按说前世的景熹没有这些灾祸啊!
这是被谁给坑了?怎么会这么惨?
他还以为只有他才会被刑部关上一个月,等侯爷拿钱保出来。
谁承想景熹现在比他还严重!拿钱都未必能保出来!
景钰想想都觉得心里瘆得慌。
于是,景钰试探着问道:“替身的事,你办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