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这边工作了一天,下班后寻思着出去吃点好的,于是掏出了手机给唐晶打过去一个电话,找个饭搭子,结果唐晶的手机却没人接。贺涵的眉毛微皱,于是给唐晶的助理艾米又打去了电话,这才得知唐晶因为感冒体力不支,昏厥进医院的消息。
从艾米的口中,贺涵得知唐晶即便是这种情况下,还在打完了吊瓶后,把手下召集到了家里开会,这让贺涵都有些无语,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拼了。也许唐晶在咨询师的岗位上不论是技巧还是手段都不是最出色的,可她身上的这股韧劲儿是很多男人都比不了的。
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贺涵自然就没有无视的道理,他开车去了一趟Seven eleven便利店,买了一大堆食材之类的东西,又去老卓的酱子园打包了一些饭菜,打算去唐晶家里看看她。
贺涵到的时候,艾米和那些咨询师都已经撤退了,唐晶家的指纹锁存储了贺涵的指纹,他直接开门进了屋。由于唐晶的屋子是开放式的,从玄关里出来,一眼就能看到客厅和厨房。贺涵看到唐晶此时正窝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睡觉。
贺涵打量了一眼写字台拼到一起组成的办公桌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和散乱的文件夹里,径直把食物放到了厨房。贺涵放置食物的响动惊醒了唐晶,她睡眼朦胧的对着贺涵问道:
“你怎么来了?”
贺涵这边刚要跟唐晶说话,他西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贺涵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李尔给他打来的电话。李尔找他无非也就是罗子君妈妈的官司,贺涵没有避讳唐晶,直接当着她的面接起了电话,然后问道:
“李大律师,有何指教啊?”
“贺涵,我今天去看守所见罗子君的母亲,嘱咐她开庭的事宜,没想到她竟然当着我的面突然昏倒了,我现在跟看守所的人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抢救,你通知一下唐晶,赶紧一起过来看看吧。”
贺涵愣住了,他看了眼唐晶,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唐晶此时自然也是躺不住了,赶忙起身胡乱的套了件外套,然后由贺涵搀扶着去到楼下,贺涵驾车带着唐晶前往医院。
李尔感觉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一定是忘了看黄历了,薛甄珠的案子眼瞅着就要开庭了,他今天以律师的身份来到看守所,是为了教给她法庭答辩技巧的,谁知道刚聊了没几句,自己的当事人就痛苦的捂着心脏的部位倒地不起了,这让李尔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是因为心脏病突发导致的昏厥,谁知来到医院后,医生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告知他们,薛甄珠不止是心脏病,还患上了胶质瘤,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淋巴结,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赶上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儿,李尔的心中虽然郁闷,可是却暗自松了口气,因为以薛甄珠目前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撑到开庭都是两说,这段时间他实在是被叶晨找来的辩护律师起舟,给折磨的够够的了,任谁被别人不止一次的按在地上疯狂摩擦,也会是这种想法……
贺涵跟唐晶赶到医院的时候,罗子君和罗子群姐妹俩也都已经到了,这时候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经过上次白光住院,罗子君主动帮忙,两姐妹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就出了这种事情,这让她们俩的关系再一次的降到了冰点。
众人沉默着在病房外等待着,贺涵则是把李尔叫到了一边,跟他咨询以目前的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申请保外的事宜?最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李尔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想在了贺涵的前头,他也想赶紧从泥沼中尽快的脱身,所以通过关系,加速了保外审查的过程。
叶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思考了片刻后,还是跟公司请了假,来到了平儿上学的浦东新区林苑小学,跟平儿的班主任说明了情况,帮孩子请了事假。
自己虽说不待见罗子君奇葩的三口,但是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们是平儿的母亲,小姨和外婆,让平儿见到长辈的最后一面,是自己这个作为父亲应该做的。
叶晨带着孩子来到医院,进到了病房,所有人都在,包括唐晶在内的几人,看向叶晨的目光都很不善,毕竟是他亲手把薛甄珠扔进看守所的。
叶晨也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目光,而是弯着腰对着平儿轻声说道:
“进去看看外婆吧,爸爸在外面等着你!”
说完叶晨就从病房里退了出来,他可不会学着陈俊生,对自己这个前岳母跪下磕头,心理这关就过不去,这个唯利是图的欧巴桑,还不配让他去尊重,活着不行,就算是死了也同样不行……
薛甄珠走后,罗子群在收拾母亲遗物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存着三十万的农业银行存折,罗子群看着存折百感交集,给罗子君打去电话哭着说道:
“你知道妈在银行里有多少钱吗?三十多万,咱妈每个月没多少工资,我以为她最多能有个八万十万的,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攒这么多,你说她有多节俭才能省下这么多。她就是担心我我知道,她担心我们两个没有钱,所以……”
罗子君听着妹妹啜泣的声音,心里也同样不好受,不过她知道罗子群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还有刚出生的儿子需要照顾,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不像自己,虽然身边有外债,可是却没有她那么大的负担。罗子君对罗子群说道:
“子群,你把这些钱都拿走,不过千万别让白光知道你手上有钱,你刚生完孩子,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我不许他打这份钱的主意,伱一定要记住了,从现在起,没有人会帮助咱们俩了,只能靠咱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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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早,唐晶刚刚来到公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处理着工作,突然助理艾米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对着唐晶汇报道:
“唐总,老板找您开会!”
唐晶愣了一下,然后对着艾米问道:
“哪个老板?”
“大老板拉斐尔!”助理艾米答道。
这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艾米的身后传来:
“我来了。”
艾米谦卑的对着大老板行礼,然后把他让进了唐晶的办公室,贴心的把门带上。然后就见拉斐尔开口说道:
“我等不及开会再见到你,所以就先下来了。”
拉斐尔的话里明显带着一丝调侃,他作为比安提的华夏区掌舵人,身边各色的美女简直是不要太多,自然是不会对唐晶这样的眼瞅着四十的属下青睐有加。唐晶很有自知之明,淡淡一笑,然后说道:
“拉斐尔,别开我玩笑了。”
这时艾米贴心的给大老板奉上了一杯茶,然后就见拉斐尔说道:
“唐晶,贺涵走了,公司我看好的只有你了,公司未来也是要仰仗你的。”
唐晶到现在还是没搞明白拉斐尔的意图,所以也只能是用套话敷衍道:
“我会尽我的全力的。”
这时拉斐尔才把谈话步入正题,对着唐晶说道:
“公司打算派你去香港一年,到时候你回来直接就是合伙人了,要知道其他人做到合伙人,都是至少要外派两年的,你考虑考虑?”
贺涵在晨星那边的接连失利,让作为比安提大老板的拉斐尔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所以他选择这个时候把唐晶给外派出去,为公司保全一些有生力量的同时,他也清楚唐晶在贺涵心中多少还是有着一定位置的,用她来掣肘贺涵,不失为一种策略,为此他对唐晶甚至不惜抛出合伙人来诱惑她。
唐晶要说不心动是假的,她一直期盼的就是跟贺涵平起平坐,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她自然是没有错过的道理。只见她对拉斐尔直接应了下来:
“没问题,一年香港!”
拉斐尔玩味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唐晶说道:
“没想到你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不用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一下?”
“不用了,我不反悔!”唐晶回道。
“oK!”拉斐尔轻拍了一下座椅,站起身来,对着唐晶说道: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
唐晶听得有些懵,自己去香港怎么还能谈到舍得二字?殊不知拉斐尔那句话是对着他直接说的,眼前的形势让作为比安提老大的他有些看不透,出于紧急避险的原则,他需要把公司中高层能够外派出去的优秀人才全都外派出去,只有确认魔都这边没风险了,他才会把人给撤回来,鸡蛋永远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
同在一栋写字楼里,唐晶要被调去香港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晨星,贺涵自然也听说了,他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随即哂然一笑,自己这些年热衷于玩养成,结果塑造出了这么一个跟自己如此相像的作品,还真是失败啊。
贺涵的心里很清楚,虽然这背后离不开大老板拉斐尔的推波助澜,排除他背后的算计,唐晶要是真的在意跟自己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站在感性的角度,她也不会贸然答应这件事的。
更何况贺涵前阵子还听说了,唐晶跑去跟自己的老同学约会去了,看来她是真的放下了,这也算是件好事,自己也不用因为拒绝她而闹得双方不大愉快,这样至少给彼此留足了颜面。
贺涵收到风了,叶晨这边自然也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悠闲的喝着咖啡。现在的贺涵跟唐晶,在叶晨的眼里,不外乎就是养在玻璃缸里的鱼,钓鱼是要有足够的耐心的,而叶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叶晨自然是看得出比安提的高层觉察到了位置的危险,在采取紧急避险的策略。不得不说,作为老米首屈一指的咨询公司,哪怕是华夏区的老大,拉斐尔的能力也是足够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设计出这么阴险的,针对晨星的计划,既然如此,那大家就慢慢玩着看吧。
按照历史的轨迹,在唐晶离去的这些日子,贺涵会另结新欢,而且这个新欢恰巧就是唐晶的闺蜜罗子君,到时候唐晶回到魔都,见到这种场面,必然会无能狂怒。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是最容易犯错的,叶晨坐等她跟贺涵露出马脚来……
唐晶即将去香港的消息,在比安提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最终薇薇安会坐进唐晶的办公室里,取代她的位置,就连罗平和薇薇安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公司的走廊里,唐晶和薇薇安遇到了,薇薇安的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唐晶玩味的一笑,然后对着薇薇安打招呼道:
“薇薇安,心情不错啊?”
薇薇安的脸上写满了得意,对着唐晶说道:
“拉斐尔说,我的工作上会有一点小小的变动,让我一会儿去会议室找他。”
唐晶哂笑了一声,然后对着薇薇安调侃道:
“还不知道是什么变动呢,就这么开心啊?”
薇薇安斜睨了一眼唐晶,然后轻笑着说道:
“还能有什么变动啊,你都要走了,总得后继有人吧?对了,还得谢谢你啊,给我腾了一间风景这么美的办公室。”
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二人同时变了脸色,唐晶的脸上,满是对薇薇安的嘲讽;至于薇薇安的脸上,则是带着一丝凝重。
昨天晚上,在复兴西路一百号的麦坊威士忌吧,罗平请客喝酒,一起作陪的还有叶晨。为的就是庆祝唐晶这根眼中钉肉中刺终于离开了魔都,滚去香港了,然而叶晨却兜头给罗平和薇薇安浇了盆冷水。
“据我所知,你们的大老板调唐晶去香港,是征求唐晶的意见。以我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就算是要走,也会留下让你们难受的后手的,所以现在就这么高兴,说实话,有些为时过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