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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炭火的炙烤,一双铁鞋很快就被炙烧的通红,旁边看的人却是目瞪口呆,这时就见叶晨对着负责行刑的特务吩咐道:

“你们俩帮咱们马队长把新鞋换上,记得要温柔一些,不要那么粗鲁。”

特务早就对行刑习以为常,这时候自然是没有惯着马奎,上前将他的皮鞋和袜子褪去,用火钳子夹过了两只铁鞋,按住了马奎的脚就要往里塞,吓得马奎吱哇乱叫,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只见马奎对着叶晨破口大骂:

“吴敬中,我日你姥姥,毛局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叶晨此时却是坐在审讯席上不为所动,表情冰冷的看着这一切,因为熟知剧情的他,太知道马奎这个祸害的危害有多大了,吕宗方死在他手上就不提了。

如果自己这边掉以轻心,让他找机会逃出生天,他就会化身杀手,对着左蓝下黑手,而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左蓝就是因为掩护翠萍,而惨遭他的毒手,一命呜呼的。余则成可以心软,可是自己不会,就让自己来补齐余则成留下的这个漏洞吧!

随着马奎的双脚被硬塞进烧红的铁鞋中,铁板碳烤猪蹄直接出炉,火鞋的灼烧让马奎的皮肉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焦臭味道,仿佛烤生猪皮一般,只听“滋啦”一声,马奎的双脚非常顺滑的就塞进去了,一股碳化的青烟在空气中弥漫,马奎发出剧烈的惨嚎,整个头部的血管都崩起来了。

这时就见叶晨召唤了一名手下的特务,对他说道:

“你去医务室找老马,让他拿盒肾上腺素过来,给马队长打一针,可别让他昏过去了,我还要跟他好好唠唠家常呢。”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用看恶魔的眼神看向叶晨,没想到这还没完,只见叶晨对着另一名特务吩咐道:

“你也别闲着啊,赶紧把马队长扶起来,让他走两步我看看,抱着他跺跺脚,我看看鞋跟不跟脚,不跟脚的话我好让铁匠抓紧时间再给他打一双!”

整个天津站在这件审讯室的人,此刻都有些麻了,平日里待人和风细雨的叶晨,这段时间的相处,也没觉得他这么暴力,今天一看,这是没得罪到他。陆桥山在心里给自己敲了个警钟,以后即便是当了副站长,也不能太嚣张,要不然被这样的狠人给惦记上,自己还不一定什么结局呢。

负责刑讯的五大三粗的特务,薅着马奎的脖领子,把他从座位上给拎了起来,就跟拎个小鸡仔儿似的,马奎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这时就见那个特务说道:

“马队长,还得劳烦你跺跺脚,站长要看,你看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帮帮你?”

给马奎折腾的差不多了,叶晨让特务将马奎扶到刚才的那张椅子上坐下,为了防止马奎因为剧烈的疼痛陷入昏厥,这时候医务室的科长亲自过来给他注射了一阵肾上腺素,此时他就是想昏迷都做不到了。

其实红鞋子这种刑罚由来已久,这种刑罚最早出现在明朝,是魏忠贤手下的东厂发明出来的,为的是对付当时的东林党,因为太过酷烈的缘故,所以很多人都熬不过去,一命呜呼,这也就是马奎身强力壮,要不然早就挺不过去了。

就像叶晨说的那样,中米合作所的那些个刑罚,与我国古代的酷刑相比,差的那不是一星半点,我们才是玩这个的老祖宗,他们这些洋鬼子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马奎此时疼的牙都快要咬碎了,刚才因为嚎叫嗓子也喊噼了,这时就见叶晨不紧不慢的说道:

“马奎啊,你先缓一缓,仔细想想到底要不要交代自己的问题,作为一名潜伏多年的老军统,我相信咱们的规矩你比谁都清楚。我和余主任还有陆处长这边也歇一会儿,在这里吃个瓜凉快一会儿,你想好了可以随时跟我说。”

在叶晨的吩咐下,小特务搬进来两个西瓜,叶晨让手下人叫开了一个。陆桥山和余则成因为看到了刚才马奎的惨状,心里恶心到不行,硬着头皮吃了两口,就把西瓜给扔到了一边,只有叶晨满不在乎的大快朵颐。

吃的差不多了,叶晨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对着余则成和陆桥山说道:

“余主任,陆处长,刚才马奎说我跟穆连成有过接触,这一点我不否认,因为我要探明他的底细,清算他的旧账嘛。不过我跟穆连成交流的时候,在他那里看到一个好玩的物事,让我大开眼界。

不得不说穆连成这个家伙干别的不行,可是赚钱他是真有一套啊,他名下有家橡胶厂,从东南亚采购生橡胶,然后回国加工,现在市面儿上流行的女人扎头的皮筋儿,就是他的橡胶厂生产出来的,女人的钱向来都是好赚的。”

余则成和陆桥山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明白叶晨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提起这茬,这时就见叶晨笑了笑,然后让特务去找洪秘书,在自己办公室的柜子里,拿来了两大包橡皮筋。

东西送到之后,叶晨对着余则成和陆桥山笑了笑,然后说道:

“今天我给大家玩个小把戏,你们看着皮筋儿这玩意儿不起眼,可是这东西还是蛮有劲的。”

叶晨说着将刚才帮马奎穿鞋的特务叫到了跟前,对他小声吩咐了几句,特务心领神会,拿起了面前的皮筋儿就开始往刚才送来的那个还没被叫开的西瓜上套。

审讯室里的众人此时都有些困惑,他们不知道叶晨这是在搞什么花招,不是来审讯马奎的吗?怎么让我们在这儿观看往西瓜上套皮筋儿?这是什么鬼啊?

然而随着皮筋儿在西瓜上越套越多,余则成和陆桥山渐渐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了,就连刚刚有些恢复过来的马奎,看着叶晨玩出来的这套小把戏也傻了眼,此时屋子里这么炙热,他却仿佛置身冰窖一般。

只见随着皮筋儿在西瓜上越套越多,刚才那个还算是结实的西瓜,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形,两头大中间细,变得跟个大号的葫芦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彭”的一声,刚才那个完好无损的大西瓜,居然被这些不起眼的皮筋儿给勒到爆开,西瓜瓤飞得到处都是。

余则成和陆桥山这才明白过来,叶晨这不是闲的没事干,在这里逗闷子,他是在表演一出杀鸡儆猴,刚才的这出戏是唱给马奎看的。两人看的暗自心惊,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刷新了二人对叶晨的认知。

叶晨这时神态轻松的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口烟后对着马奎说道:

“马奎,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其实哪怕你不交代,也完全能够能你定罪了,不过我还是想让你亲口说出来,亲自写下你的罪状,你觉得怎么样啊?你的脑袋肯定比刚才那个西瓜要硬不少的,也不知道多少皮筋儿能把它给勒爆啊,你想不想试一试?”

听到叶晨这么一说,马奎甚至能够想到自己的死状有多凄惨,一想到自己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马奎就心慌到不行,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马奎,此时看向满脸笑容的叶晨,心里一阵恶寒,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会冒大不韪的去查自己的这位上司。

沉默了片刻,马奎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我说,我全都说,当初红党军调驻地安插的特务泄密,是我干的,出卖“佛龛”也是我做的,我就是红党间谍“峨眉峰”,你们让我写什么交代材料,我全都交代!”

叶晨也没过分的去逼问马奎,因为他本身就是被栽赃陷害的冒牌货,真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也做不到,只是眼前的这些东西,就足以给他定罪了,没必要把事情搞得太过复杂。

书记员把马奎说的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让他签字画押后,叶晨笑了笑,然后对马奎说道:

“马奎,你应该也知道,你做的事情严重的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这条命够呛能保住了。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心比较善,不会搞株连的那一套,尤其是针对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太太已经怀孕几个月了,不过你好像是没那个运气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了。

还有件事情我想通知你一声,自从你把夫人接到天津来,她就跟我的秘书洪智有好上了,两人在一起的这段时光里,好的蜜里调油似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自己没了,太太会没人照顾。洪秘书花着你的钱,睡着你的婆娘,打着你的孩子,你就算是到了那边,泉下有知,也应该可以瞑目了。”

听着叶晨的侃侃而谈,余则成和陆桥山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他,实在是这个新闻过于劲爆了,不得不说,站长还真是个狠人啊,实在是太狠了,不光是杀人,还要诛心。

余则成和陆桥山此时又将目光看向了马奎,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怜悯的味道,尤其是陆桥山,心说马奎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去攀咬站长,不得不说,站长还真是睚眦必报啊,三两下就把马奎搞到了这个地步,这下好了,自食恶果了吧?

马奎听到叶晨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回家的时候,妻子的异常举动。他又想起了偷洪秘书钥匙的那天晚上,自己把洪秘书叫到了办公室,几杯马尿下肚,洪秘书跟他说过,说他有一个相好的,还是个有夫之妇!

闹了半天,原来他那位相好的老公就是自己啊,这王八蛋在跟自己显摆呢!马奎气血一阵翻涌,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咙,随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刚才那些个皮肉之苦都没能让马奎陷入到昏厥,没想起叶晨的最后一记暴击,直接击垮了他,马奎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从审讯室里出来,叶晨和余则成走在回办公桌的路上,这时一名特务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声叫道:

“站长,站长!”

“喊什么?!”余则成出言训斥道。

叶晨也回头望向了那个特务,这时就见特务说道:

“站长,米志国被杀了!”

叶晨下意识的撇了眼余则成,没有说什么,而是在特务的引路下,来到了米志国被杀的那个过道。

只见米志国的尸体面朝下扑倒在地,背后明显能看到子弹射入的弹孔,尸体上散落着几张法币,这时特务递过来一张报纸,开口说道:

“这是在米志国的身上找到的。”

余则成接了过来,低下头装模作样的接着昏暗的光线,开口读道:

“晋察冀抗敌通讯……站长,天津没这样的报纸,这是红党给的赏钱?”

叶晨瞟了眼余则成,其实余则成暗杀米志国,完全就是一次画蛇添足之举。马奎和左蓝见面,是通过米志国联系的,为了陷害马奎,余则成枪杀了米志国。

马奎受审时说,这一切都是米志国传的信,可是,整个天津却哪里也找不到米志国,等找到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遇害了。因此就认定米志国是被红党杀人灭口,这太不顺理成章了。马奎自己说是通过米志国联系,然后米志国被杀,如果马奎是红党,这样的杀害完全就是欲盖弥彰,不是智商太低吗?

叶晨叹了口气,余则成的计划,有着诸多的漏洞,幸好自己一直在帮他扫尾,不过该有的提醒还是应该有的。叶晨轻声说道:

“则成啊,看到没,这就是没脑子的粗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太拙略了,破绽百出,还好他开口承认了。”

余则成的心里顿时一惊,他听出了叶晨对他的敲打,明着是在说马奎,实则是说自己暗杀米志国这件事纯属多余。此时余则成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借着低头,掩盖了自己的慌张,万幸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想要马奎死的人,要不然没准儿还真就暴露了。

叶晨说完,直接从过道离开了,这时余则成才站起身来,对着一旁的特务吩咐道:

“抬走,送法医室。”

余则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一推门进去,就发现翠萍陪着马太太等在了屋里,余则成先是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问道:

“你们俩怎么来了?”

翠萍看了眼余则成,然后走到他近前,开口说道:

“老余,马太太希望你跟站长求个情。”

余则成脸色有些古怪的看向了马奎的太太周根娣,如果不是叶晨戳破,他没准儿还真以为马奎和周根娣是恩爱的两口子,现在他只觉得一阵腻歪。

然而此时当着翠萍的面,许多话没法说出口,余则成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揉了揉鼻梁,然后对着翠萍说道:

“翠萍啊,这件事情很复杂,有一些涉及到机密,你不方便听到,这样吧,我让人先送你回家,我这边跟马太太单独谈一谈。”

翠萍本来还不以为意,可是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周根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再看了眼余则成,她把脸一板,对着余则成大声说道:

“老余,你跟我出来!”

余则成对着周根娣歉意的笑了笑,让她先坐一会儿,然后跟着翠萍来到了走廊,这时只见翠萍对着余则成说道:

“老余,你在外面怎么找女人我不管你,可是你不能打马太太的主意,那你也太不是人了!”

余则成被气的险些骂娘,什么叫我打她的主意?我是那样精虫上脑的人吗?余则成嘴唇抽搐了两下,对着翠萍小声说道:

“你胡闹也看看场合,赶紧回去,有什么事情我回家再跟你说!”

送走翠萍之后,余则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就见周根娣开口说道:

“余主任,您跟站长求个情吧,别用刑了,老马他身体不好,直接送重庆吧,该怎么处置,听天由命了!”

余则成心说你家马奎身体还不好?换了旁人,被穿上烧红的铁鞋,早就疼得死过去了,可他现在还好好的,能说能写,顶多就是走不了道了。

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猜错的话,求人的电话早就打到毛齐五那里去了,马奎是你的长期饭票,花着马奎的钱,养着洪秘书那个小白脸,这种生活让你养成了习惯,你这是怕马奎倒下了,小白脸不要你吧?

余则成叹了口气,胳膊肘拄在办公桌上,然后说道:

“马太太,不是我不帮啊,我是真的帮不上。马太太还不知道呢吧?已经查明,老马是老资格的红党,我们在重庆追查的峨眉峰,就是你们家老马。”

周根娣一脸的惊慌,因为她第一时间意识到,马奎这次摊上的事情可能不小,她赶忙说道:

“不会的,你们绝对是搞错了,老马怎么可能是红党呢?不可能的,你们千万别信那些话,其实他就是不该在私下里查站长受会那些事,站长知道了不放过他,跟红党有什么关系啊?!”

余则成哂笑了一声,心说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事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你们两口子,坏就坏在那张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