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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也不客气,向二人欠了欠身,转身去忙了。

宁蔚与江兴语在院子里转起来。

江兴语四下环顾,指着不远处的高处道:“阿蔚,咱们去那里。”

宁蔚顺着江兴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兴苑的主楼,也是这处宅子里最高的楼,点头道,“好!走吧。”

一行人登上三楼,站在护栏边,看着四周低矮的房子,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正值秋高气爽,放眼望去,眼力能有多远,就能看多远。

江兴语四下看看,称赞道:“此处不错,能将东城纳入眼底。”

宁蔚的目光在楼下陆续往宅子里送粮的车上。

粮平安到京了,首战告捷,她的心安了不少。

接下来,就是将一车车粮卖出去,让其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江兴语收回目光,见宁蔚盯着楼下的粮车,“阿蔚看什么呢?”

“银子!”宁蔚脱口说道。

江兴语愣一下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一车车粮,可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江兴语背靠着护栏,看着宁蔚说道:“阿蔚,当初你说开米行,我以为,你只是弄间卖米的铺子。

万万没想到,你将生意做得如此大。进货都用船来的,且一次进货就是六船,这份魄力了不得!”

江兴语由衷的赞叹!

宁蔚笑看着江兴语回道:“那也是有你支持,若没你给的十万银子做本钱,我就是有想法也没办法。所以,还得谢谢你的信任与支持。”

江兴语转身看了看楼下的粮车,说道:“阿蔚,你别这么说。王爷与我说过,就算没有我支持,你一样会做这生意。”

宁蔚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江兴语问道:“王爷何时与你说这话?”

江兴语说道:“上回在丰乐楼听了你开米行的构想,王爷说,你构想得很细致,很周全,很有可行性。

王爷直夸你做买卖有天赋!”

宁蔚笑着挽起江兴语的手,笑着说道:“晋王太看得起我了。

说真的,当初这个想法我想了许久,也仅仅是想想而已,一直不敢行动。

兴语,是你的支持让我有了底气,我才敢让施叔去南边。

好了,不说这些了,粮已经到京了,接下来,咱们要将这些粮卖出去,将它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江兴语说道:“做生意我不在行,接下来,还得靠你。”

宁蔚笑着说道:“行,一切交给我。这边有魏叔与青山他们在,不用咱们盯着。

听说东城刘家锅贴做得极好,咱们去尝尝。”

江兴语爱极了美食,一听有好吃的,立即说道,“阿蔚不说还好,你一说吃的,我的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了。”

宁蔚笑道:“那还等什么呢?赶紧走吧。”

一行人去到四经路上的刘记锅贴店,小二迎过来,徐炎说道:“要个雅间。”

小二歉意的说道:“客官,对不住,雅间已经满了,大堂还有两张空桌,不知各位是否要?”

江兴语点头道:“这两张桌子咱们要了。”

小二欠身道:“好的,客官请随小的来。”

江兴语对宁蔚道:“大堂就大堂,咱们难得来一趟,吃了再回去。”

宁蔚笑笑,“行的,我都可以,只是委屈你了。”

江兴语笑着说道:“我没那么娇贵,走吧,赶紧进去。”

一行人进到大堂,宁蔚与江兴语在靠窗的那张小桌坐下。胡锐与锦芯带着一众丫鬟坐边上的大桌。

他们进去不久,边上一桌的人吃好离开,徐炎几个才有坐位。

大伙坐下,茶博士过来给众人斟茶。

门外突然响起喧闹声,屋里的人纷纷站起身,伸着脖子往外看。

茶博士也停下斟茶,踮着脚看一会,既而继续做手上的活。

江兴语见他淡定的样子,问道:“门外怎么了?”

茶博士赔着笑说道:“客观,无事,是乐林班的几个小孩在边上卖艺,遭隔壁的店家驱赶。

这些个孩子,说起来也是可怜,没有茶楼酒肆敢请他们卖艺,他们只能在街头巷尾唱个曲什么的,遇上手上宽余的好心人,能赏两文钱。”

茶博士边说边摇头,斟好茶离开。

宁蔚听到乐林班几个字,人随之站了起来,胡锐先宁蔚一步起身,转身在宁蔚肩上按了按,小声说道:“小姐坐,在下去看看。”

宁蔚点点头,随即坐下身来。

江兴语察觉宁蔚的异常,关切的问道:“阿蔚怎么了?这些人你认识?”

宁蔚点头道:“我认识乐林班一个叫谷兰的。”

随即,宁蔚将谷兰的事说与江兴语听。

江兴语听后,低声骂道:“简直欺人太甚,赵永青这厮还真是死得活该。”

宁蔚说道:“之前本想与你说说,想让你问问晋王,能否让乐林班到丰乐楼去献艺,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事,我就将这事忘了。”

江兴语为难道:“这事,我还真作不了主,我不能应你。

待我先问问王爷,看看王爷的意思,若王爷说可以,再让乐林班的人过来。你看如何?当然,你可以让他们做些准备。”

宁蔚感激的说道:“好,我代谷兰先谢谢你。”

宁蔚说着,双手合十朝江兴语致谢。

江兴语见宁蔚郑重其事的道谢,眉头皱了起来,问道:“算起来,阿蔚与谷兰也就见过一面,阿蔚为何要帮她?”

江兴语很纳闷。

宁蔚端茶的手一顿,江兴语的问话到是提醒了她。她为何要帮她?

之前,宁蔚一直没有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谷兰可怜?宁蔚摇头否定,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况且,她也不是烂好心的人。

这些日子,她自己还深陷在泥潭中。

可想到谷兰,她就像看到万般艰难的自己,自己若不帮帮她,自己的心会难受……

宁蔚抬头看向江兴语,如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来,我与她只见过一面,我们并不熟。可我见她,有种亲切感,若是不帮帮她,我心里会难受。”

江兴语的好奇心更重了,放下茶杯,用手托着腮看着宁蔚,“听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见见这个谷兰了。看看她到底有何魔力,让你这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都破例了。”

宁蔚一听江兴语愿意见谷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说道:“好呀,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们今日就约她,如何?”

江兴语随口应道:“好,约到何处见面?丰乐楼?”

宁蔚没想到江兴语真的应下了,欢喜的点头道:“好,按你说的办!”

正好胡锐回来,“小姐放心,都安排好了。”

宁蔚朝胡锐招招手。

胡锐会意,弯下腰,将头凑过来问道:“小姐,何事?”

宁蔚吩咐道:“让人去知会谷兰一声,让她到御街北的丰乐楼来一趟。”

胡锐眼前一亮,抬头看向江兴语,笑着应道:“好,在下这就去安排。”

江兴语斜胡锐一眼,“别看着我笑,我什么也没有答应,只是单纯的见见这人。”

胡锐笑着说道:“是,在下明白。能见江小姐一面,已经是谷兰的造化了。在下这就去安排。”

胡锐欠了欠身,转身快步往门口去。

江兴语看着快步离开的胡锐,收回目光看向宁蔚,“看来这个谷兰魅力真不小,让胡先生也这么上心。”

小二送锅贴与牛肉汤上来,宁蔚止住了话,但笑不语。

江兴语看到吃的上来了,拿起筷子递给宁蔚,“先吃饭,吃了过去见人。”

宁蔚接过筷子,道谢后低头吃起来。

饭后,两人坐车往御街北去。

宁蔚知道江兴语有午歇的习惯,从暗格里拿出一个靠枕递过去,“兴语,给,靠着打个盹。”

江兴语伸手接过来放在头后,抬手将宁蔚搂过来,闭着眼睛说道:“一起眯会。”

宁蔚失笑,“好,听你的,一起眯会。”

说着,宁蔚闭上眼,与江兴语头靠头的打起盹来。

徐炎听了两人的对话,将车赶得极慢,好让两人睡得舒服些。

宁蔚一觉醒来,掀起窗帘往外看,问道:“徐叔,到哪里了?“

徐炎回道:“金水路,转个弯就到御街了,小姐醒了?”

江兴语听到声音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坐直身来伸了个懒腰,问道:“快到了?”

宁蔚从暖巢里取出水壶,给江兴语倒了杯茶,“到金水路了,拐个弯就到御街,来,喝口茶,清醒清醒。”

江兴语接过茶杯,抬头将杯里的茶喝尽,说道:“睡一觉,舒服多少。原来车上睡觉也不错。”

宁蔚笑笑,说道:“人困了,闭闭眼都很舒服,徐叔还将车赶得如此慢,自然是极舒服的了。”

江兴语笑着扬声道:“徐叔的车赶得好,赏!”

徐炎笑着回道:“谢谢江小姐。两位小姐坐好了,拐弯了。”

车转到御街上,一路往北去。

宁蔚将靠枕收起来,问道:“兴语还要喝茶吗?”

江兴语摇摇头,“不用了,你一直没睡?”

宁蔚笑道:“哪能呢?我在你醒来之前刚醒。”

“小姐,丰乐楼门口围了不少人,好像出了什么事。”远远的,徐炎看到酒楼门口有人聚集,转头禀告。

江兴语先一步掀开窗帘,探头出去往前看,“什么人?敢到丰乐楼门口来滋事!徐叔,赶快点。”

江兴语边看边催促。

徐炎扬手给马一个鞭花,马吃痛,脚下快了不少。

车离人群还有些距离,徐炎将车停下来。

江兴语拉着宁蔚下车,“阿蔚,赶紧,咱们去看看。”

“好,来了。”宁蔚跟着江兴语下车。

二人刚从车上下来,胡锐与锦芯已经带着丫鬟婆子来到身边。

胡锐说道:“枣花,桑叶,护好小姐,我去看看。”

江兴语想看热闹,下车便松开宁蔚的手,一个劲的往前冲,“我也去瞧瞧。”

锦芯等人忙跟上。

宁蔚怕人冲撞到江兴语,对胡锐吩咐道:“先生赶紧跟上去,护好兴语。”

胡锐见徐炎停好车过来,边扬声边往前走:“徐炎,护好小姐。”

宁蔚说道:“我没事,快去。”

宁蔚说着,快步的跟过去。

枣花桑叶等人护着宁蔚往人群里挤,枣花冲在前面,边挤边说道:“打扰了,借过。”

围观的人被枣花的气势镇住了,竟纷纷的往边上退一步,给她们让出一条道来。

众人挤到人群前,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手提木棍护在一个女子身前,全身戒备的瞪着眼前的一群人。

宁蔚一眼认出女子是谷兰,抬步便往谷兰那边走。

宁蔚才走两步,被江兴语一把拉住,“阿蔚,你去何处?”

宁蔚回头看向江兴语,说道:“兴语,那就是谷兰。”

江兴语看眼站在一群家丁身后,指着谷兰不停叫嚣的绥阳伯府的二爷申胜池。

江兴语知道,不能让宁蔚招惹申胜池,否则,后患无穷。

江兴语一把将宁蔚拉到身后,“阿蔚别急,你往后站,我来应对他。”

“老子说了,你只要乖乖的跟了小爷,小爷让你吃喝不愁,你他娘的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申二爷说完,抬步往谷兰那边走。

谷兰身前的小男孩挥舞着手里的棍棒,朝申二爷吼道;“离我师姐远点。”

小男孩将手里的棍子舞得呼呼响,逼得申二爷无法近身。

申二爷只得往后退,手指着小男孩骂道:“小崽子,你他娘的敢朝老子舞棍子,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给老子上,将这小崽子给老子狠狠的打,他若敢反抗,就给老子往死里打。”

小男孩怒目瞠瞠的瞪着申二爷,可能是心里极为恐惧,嘶吼道:“呀!啊!师姐快走。”

小男孩边挥动手里的棍子边对身后的谷兰叫道。

江兴语眼看绥阳伯府的家丁朝小男孩扑过去,对锦芯叫道:“锦芯,去护住那姐弟。

胡锐先锦芯一步,一个侧空翻跳到男孩身边,对他说道:“靠后。”

小男孩还未反应过来,被后过来的锦芯提着后领丢到身后,“在边上看着。”

胡锐左闪右躲避开绥宁伯府一群家丁攻击,避让的同时将攻击她的家丁一一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