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近辰觉得自己终于缓过来了。
他的收获很大,那一战,让他的各种法术有了融全贯通的感觉,尤其是剑术与法念感摄虚空的用法,法念化月光铺在天空,他竟是可以做到较为容易的挡住那飞刺而来的剑芒。
那些剑在月光之中如在泥沼,速度降低,对方的剑每一次的震动,他都能够清楚的感知对方要刺击的方位。
同时,他也知道了,并不是自己的法力不会消耗尽,以前只是没有经过这么长久的战斗罢了。
人的肉身会疲惫,意识同样如此。
再有另一个收获,那就是这三天之中前来问法的人所提出的各种问题,让他思索,又映照自身,不知不觉间也夯实了自身修行知识,开阔了眼界,让他对于一些法术道理有了更深的理解。
日月匆匆。
依然会有人带着东西来向楼近辰请教修行的问题。
多是炼气道和剑术方面的。
毕竟他在那一场大战中,展现出来的就是炼气道的东西和剑道相合,让很多人看到他在月光里连柳氏神剑都能够抵挡和躲避。
楼近辰来者不拒,当然现他们带来的也不是什么低品质的灵酒了,还有些带着灵药,或者直接带着自己得到了整本功法给楼近辰看,希望楼近辰能够通篇解释。
小小的一个院子里,竟是成了底层修士们的学法圣地一般,道场虽小,却是弟子遍望海角。
有一次,他出去正路过一个座红楼里在唱曲,于是便顺步去进去坐了坐,未及点茶,便有姑娘们来到了房间,说是有人交待好了,一定要让召月剑仙楼道长不要拒绝。
对于‘召月剑仙’这外名字,他觉得无所谓,一般般嘛。
抱着增些见识的想法,楼近辰当天在这楼中喝了一晚上的花酒,看了一晚上舞蹈,听了一晚上的琴声。
而走在街上的时候,总会突然有人行礼。
这搞得他不是太愿意上街了,便常躺在小院中,半梦半睡之间,炼烧着双眼。
那些祭神的人,都是在从‘神灵’的注视之中领悟法术,楼近辰原本不是很能够体会,但是现在他深刻的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神灵’的目光让人生出无边妄念,这种妄念是一种信息,人们的意识接收到了,便诱使肉身生出变化,如果能够对这种变化加以引导和限制,那便能够领悟,获得这种能力,便是他们所说的神法。
所以这些修神法的人,还需要通过世间验证,这是由妄到真的一个过程。
他又想到季夫子曾说,有一位黄姓妄人说‘世间一切法,皆由妄生,不由妄灭’。
楼近辰在被‘诡眼’注视,同样的接受到了许多的妄念,又被他炼烧排除了很多,但是仍然有一部分信息不可避免的融入了他的意识之中。
这其中就有关于视线目光的应用,有关于虚妄的信息。
‘秘灵’们居于虚妄之中,这是他所了解的,但是虚妄在哪里,是只是人们的想象还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地方?
现在楼近辰知道,那是一个更高维度的地方,高维度的生命朝低纵度的生命看了一眼,便能够让低维度的生命异变,这是何等的可怕。
在楼近辰看来,这些‘秘灵’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但是有些人为了获得生命形态的晋升,不断的献祭来获得这种目光的注视,他能够理解,但是他不愿意看到这种献祭是以普通人的生命为代价的。
那一天,大战这时,身隐于虚空,连别人的法相都照不见,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从‘诡眼’之中获得了一些神法讯息,所以他的隐身法才能够一下子变的那么的玄妙。
武威馆的馆主,武威带着礼品上门了,楼近辰问其来意,对方言是因为小女多有怠慢,所以特来赔罪,楼近辰笑了笑,让他把礼物拿回去,说道:“你们没有怠慢我,当时我在你们那里喝了一杯茶,也吃了一块糕点。”
楼近辰的话,让武威馆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女儿一直忐忑不安,求他到这里来向楼近辰赔礼道歉。
楼近辰看出他的来意:“楼某若是连区区一女子的轻视都报复,那我岂非与她一样,她以己心度我心,太小看我了。”
武威馆主羞赧的离开了。
一转眼之间,竟是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
他的双眼里那无边的漆黑,已经变了颜色,里面如岩浆一样,似要将黑暗点燃。
杨姣因为白小刺的原因,她也跟着开始修炼了,楼近辰将炼精化气的过程折分开来传给她。
以前也拆分过教邓定,现在再教杨姣,倒也更得心应手一些。
楼近辰近来,突然萌生了去意,在这里,虽然下层的人都很喜欢自己,但是那些大道场里的弟子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过自己这里,更不要说是去与那些教谕们交流了。
只是有一件事没有做完,让他不甘愿就此离去,他是为了完成夫子的心愿而来,带着一套儒法的书都没有交出去,若是就此离去,恐怕有违夫子的信任。
然而那个望海道阁的阁主竟是还没有回来,海明月这个女人,竟也没有来过一次。
……
望海角的外海,一支商队破浪而来,风帆拉满。
总共七艘船,每艘船上都有一处黑底红字的旗挂着,旗上有大字:“乾!”
这是从乾国江州而来的半官半商的船队。
江州临海,近年来更是在大力的发展海上贸易,这一次来望海角是第二次来,因为探过了一次路,回去的人说望海角是一个平和之地,所以江州府便决定打通这一条商路。
其中那艘主船上,有一个嘴上有一个嘴上有着淡淡绒毛的少年郞,眺望着远方。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火灵观拜师却又跟随楼近辰学炼气法的邓定。
他在楼近辰离开之后,又留在观中数月后,也向观主言明,想去各种游历一番,观主也没有拦着,毕竟留在火灵观之中他也没有办法教他什么,不像是商归定,修习是点心化煞法,有很多需要他指导的。
邓定回到江州府,同样的四处拜访,欲得人指点,却收获甚微,毕竟他有师承了,于是跟随自己的父亲,在城中一起追踪诡怪,巡查一些不法分子。
过了大约半年的时间,他便又向父亲说想要去远游,他想到了自己那名为师兄,实为师父的楼近辰。
在他的心中,楼近辰修行入门以来,从来没有停下过与人交战,所以他欲效仿之。
最后,他知道了这一支船队之后,便决定要跟着出了海,这支商队的目的地就是望海角,他知道自己的师兄也去了望海角。
在他母亲与父亲的担忧与嘱托之下,他上了船。
再过约一日半,便能够到望海角,邓定看着天空的月亮,心中很高兴,其他的船员也心情放松了些。
毕竟听说望海角是一个平和有序之地。
要知道,现在去海外开辟商路,那是极为危险的事,无论是海上的危险,还是上了岸之后,都是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人与货全都陷在里面,连消息都传不回去,对方可不管你是不是乾国官方还是普通的商旅。
突然,邓定定睛去看到前方的水里,他隐约看到水里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夜色阻碍了视线,对于大多数的船员来说,晚上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不过邓定倒是能够看得见,只见他的双眼浮现银色光辉,那波浪之间的东西便看清楚了。
“那是?人?不,是鲛人。”
“鲛人属于海族的一类,在水中力极大,善鼓动浪潮,常会有鲛人发怒,鼓浪淹没沿海村庄的传闻,当然也会有鲛人救人消息,善恶难辨。”
但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邓定立即警惕了起来,吹动了嘴里的警哨,因为他看到浪下不只是一个鲛,而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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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