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方本齐三人眼看就要逃出门外,一道黑色禁制屏障蓦然凭空升起,将宫殿唯一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三人立刻全力轰出一掌,只听“咔嚓”一声,禁制屏障表面震动,出现道道裂纹,却未彻底碎裂。
在这一掌一滞之下,最后逃跑的机会悄然流逝。
向苼脚下剑光一闪,出现在禁制屏障前面,抬头看向方本齐三人,微微一笑:
“三位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她笑得温柔,落在三人眼里,却不吝于魔鬼。
“月胜!”
方本齐色厉内荏,“今日之事我们认栽,你是厉害,可你再厉害,能厉害得过上官氏吗?
若是不想被上官氏追杀,趁早放我们离……”
唰!
一道剑光如银丝,倏然划过虚空,从房本脖间穿过。
方本齐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张了张嘴,正奇怪自己怎么说不出话来,转眸却对上邓江惊恐的目光。
他立刻意识到不妙,抬手摸向喉咙,然而才刚抬手,他的视野忽然倒转。
“怎么……回事?”
意识存留的最后一瞬,方本齐看到了自己的无头尸身,他愈发愕然。
我死了?!
月胜何时动的手?
轰隆隆……
无头尸身体内,传出大道崩塌的声音,带着肉身一同腐朽,很快化作飞灰,四散而去。
目睹全程的邓江、陵城二人浑身发寒,噤若寒蝉。
一名掌握完整大道的金仙,轻易死不得。
可在剑仙手中,却走不过一招。
剑仙,果真和传说中一样,是星界中最恐怖的仙。
难怪人人追求剑仙之道,却又想要灭尽剑仙传承啊!
向苼指间剑意散尽,眸子一转,看向邓江二人。
邓江二人俱是双膝一软,干脆跪下求饶:“我愿带三(四)营听从月营调遣,还请月统领高抬贵手,饶我性命!”
他们坐久了统领之位,已很久没有这般卑微过,但没什么好犹豫的。
和性命比起来,面子尊严算得了什么?难不成还要学方本齐,为了面子身死道消?
王屠恍恍惚惚地看到这里,方才理清了来龙去脉,震惊过后,干脆也三两步走到邓江旁边跪下。
“我亦愿带领五营,听从月统领调遣!”
和邓江二人被逼无奈不同,他是真心想要转投月营,对付上官谦。
上官谦逼他对月胜下手也就罢了,还连他都算计进去,他岂能不恨?
再者说,上官宁这边有月胜在,已非吴下阿蒙,再加上邓江、陵城两人倒戈,胜算何止多了三成?
他便赌上一把!
向苼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人,微微一笑:“三位与我都是同僚,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方本齐一死,换来三营倒戈,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邓江三人闻言,知道月胜这是接受了他们的效忠,皆是暗松了口气,起身站直。
向苼抬手一挥,消去禁制屏障。
邓江与陵城这次看得分明,月胜竟未借助禁盘!
不仅是剑仙,还是禁仙?!
陵城忍不住倒吸口冷气,转头又瞪了一眼王屠。
王屠冷哼一声,暗中传音:“瞪我作甚,是她藏得太深,我也是才知道。”
屏障一消,外面隐约传来喊杀声与咆哮声。
月营女仙的战斗还未结束,向苼也不急着出去,回头看着三人,笑问道:
“王统领,可还记得进入幻境之前,我说的话?”
王屠闻言一怔,语气带上几分真心实意的苦涩,“我当然知道,不掺和进上官氏内斗,才是明智的选择,可只要我们身在军中,便避不开上官宁与上官谦,总得选一个。”
邓江与陵城二人闻言,同样心有戚戚。
金仙,在上官氏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仍是蝼蚁。上官宁称他们是待价而沽的墙头草,可他们不过是不想被卷入纷争,维持中立罢了。
向苼早料到王屠会这么说,轻笑一声,道:“王统领,我明白你的苦衷,不过谁说你只有两个选择了?”
王屠不解,“月统领此话何意?”
向苼唇角微勾,“既然怕事后遭到清算,不如就让上官宁与上官谦,永远斗下去!”
此话一出,王屠三人俱都惊得瞪眼,“不可能吧?”
“怎么不能?”
向苼笑盈盈地看着三人,“你们三人拧成一股绳,就占了赤青军的三分之一股力量,上官宁与上官谦必会竭力拉拢。
上官宁势强,你们就去帮日营,反之上官宁势弱,你们便帮月营,如此拉扯下去,谁敢说你们在赤青军里的日子不好过?”
王屠三人听得目瞪口呆,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还能如此操作?
陵城吃惊过后,眉头一皱:“可若是拖的时间久了,操作不了,他们之中任何一方胜了,必定会找我们算账啊。”
“陵统领难不成还想永远留在赤青军?”
向苼诧异:“你们在双方拉扯中捞足好处后,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非要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陵城听呆了。
是啊!
他当初留在赤青军,不就是为了修炼吗?
到如今这般境界,他所求的早已不是月俸,而是更为珍贵的,可提升实力的宝物。
这样的宝物,轻易得不到,在上官内斗时反而有机会争取。
争取到后,他完全可以离开赤青军,四方云游去,过得更加潇洒!
再不济,若是事后被上官氏追杀,不是还有姬氏吗?
姬氏与上官氏可一直都不对付,还有禁庭……
他细细一想,忽然发现能选择的退路,太多了!怎么当初就非要在赤青军这棵树上吊死?
陵城豁然开朗,心中欣喜不已,随后郑重地朝向苼一拜,丝毫看不出勉强,“多谢月道友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邓江还没想明白,却也跟着一同道谢,想着事后再去细问陵城,王屠亦然。
许是发现向苼在不动手时,颇为好说话,陵城胆子大了些,忍不住问道:“不过月统领,你不是上官宁的人吗?怎么……”
“我与上官宁之间,不过是做了一笔交易,说不上谁是谁的人。”
向苼摇头,语气平和:“我留在赤青军的时日,不会长久。这段时间,还望三位好生配合。”
陵城闻言,想也不想直接抱拳:“但凭月统领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