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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文在焕就听到杨北跟岳灵溪在旁边嘀嘀咕咕了。

在他看来,这是背后嚼舌根,十分令人不齿的行为。

殊不知在杨北看来,他只是在跟岳灵溪闲聊而已。面对不爽的文在焕,岳灵溪干笑了声:“没什么,您看您的。”

岳灵溪不是喜欢惹麻烦的人。

杨北更是看都懒得多看这个南朝人一眼,自从见过崔宇恩那个货色,他对这个国家就没什么好感了。

文在焕还以为嚼舌根的两人被他戳破后,自知羞愧了,冲两人冷冷的哼了声。

岳灵溪撅了噘嘴:“林子大了,什么人鸟都有,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你,是这种医生,恐怕真的要动手术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不管是中医还是现代医学,都是在经验医学的基础上改良来的。”

杨北耸耸肩,随口说:“中医的经验就是调理,西方的经验就是手术,他们选择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很直观,往往见效也快,只是后患无穷。”

“举个例子,如果岳百泰的脾脏被摘掉,体内五气会彻底失衡,短时间内或许会轻松一段时间,但最多三年,代偿机制就会让身体吃够苦头,其他内脏也会出现问题。”

岳灵溪眨了眨眼,她不是很懂里面的门道,皱眉问:“代偿机制又是什么?”

杨北靠着侧厅的栏杆,懒洋洋的解释说:“这个词一般是用在肌肉和关节的功能上的--”

比如你肩膀上的一块肌肉坏死了,当你想举起胳膊的时候,就得需要其他肌肉和关节,来弥补那块坏死肌肉的功能。

这种行为就叫代偿。

算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可长时间如此,其他部分的肌肉和关节,就会磨损更严重,进而坏死。

器官也一样。

切除掉脾脏,为了弥补这部分功能,其他器官就要代偿。

反而会导致病情进一步恶化。

用了几句话简单解释过后,杨北耸耸肩:“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词:平衡。人体总体上的平衡,咱们老祖宗研究的,也就是这东西。西方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咱们却能出现头疼按脚也能治疗好的情况,也是以此为基础上,研究发现的。”

他只是简单给岳灵溪解释了下,却不知道文在焕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呢。

本来是想听两人有没有继续骂他,听到这却有点忍不住了:“怎么,小子,难道你的意思是,岳老的病,除了切脾还有其他治疗方法?”

杨北笑了笑:“算是吧。”

杨北的语气倒是很正常,就好像是在跟路人说话一样。

可就是这种平淡的语气,才让文在焕受不了。

要知道,他为了给岳百泰治病,在里面那是费尽了心思,最后却连个屁都没看出来。

对此,文在焕虽然受打击,却也就那么回事,毕竟不只是他看不好岳百泰的病,其他人也看不好。

可现在,却有个人说,他有看好岳百泰的方法。

那个轻飘飘的语气,似乎在拷问文在焕:瞧瞧你,多无能!

最重要的是,文在焕能感受到杨北对他的漠视,这种漠视,是巨人,不把蝼蚁放在眼里的同款漠视。

这种语气,文在焕在面对自己的小助理时,也经常用。

登时,他脾气也上来了。

文在焕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杨北:“那你说,怎么治?!”

“很简单,脾脏属土。找到一种能把脾脏属性压制下去的中药,搭配温凉药性的药方,服用就好了。”

杨北也不怕被偷师,随口说。

因为这种药,只有他手里有,就是黑天竺。

文在焕听完,却无声冷笑起来:“中药?”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证件来:“看到没有,我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学士。同时,也是南朝御医院的副院长。不管是现代医学,还是传统韩医,我都是权威。”

“我怎么看不出,你说的方法就能治好岳先生的病?”

文在焕语气特拽,就好像他亮明身份后,杨北就该跪下来给他磕头,大呼牛笔一样。

杨北表情却很古怪:“你看不出,证明你能力不行呗。还有,你们的韩医,也只是学去了我们的皮毛,不懂很正常--”

这句话,算是彻底点燃了文在焕的怒火。

可要他发火,又会让他感觉输了杨北一筹。

所以眼角抽搐了一会后,文在焕哼哼笑了,不屑的说:“哼,你的眼界也就在这了,我在哈佛医学院进修的时候,你又在哪呢?不会是华国哪所不入流的学校吧?”

现代医学的确是尖端科学。

不一样的师资,能学到的东西也不一样。

华国虽然发展迅速,但也只是近三十年才牛比起来的。

国内的医学院在某些方面,和国外的顶尖医学学府相比,的确存在着需要正视的差距。

所以哈佛学士出身的文在焕,如果面对国内自己培养的医学生,还真有低看一眼的资本。

杨北却摇了摇头:“我没读医学院,只是跟着老先生学了几年。哥们,你装比就装比,别来找我的茬。”

杨北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有时间偷听我跟别人讲话,还不如去看看被你误诊的秦少爷。”

秦少爷,什么秦少爷?

文在焕都把这茬给忘了的时候,那位把秦启明抬走的小司机,突然冲了出来,急匆匆,火急火燎的,如同吃了几斤的火药一样,特别着急:“大夫、大夫不好了!我们家秦少爷出事了?!”

“嗯?”

文在焕一愣:“你没有给他通风、降温?”

“通了啊,找您说的办的,一开始还没事,可一到通风口,风扇一吹--”

这司机话没说完,一旁的杨北就轻飘飘的补充道:“他是不是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脸色涨红,甚至口腔鼻腔,黏膜破裂开始流血?”

“对!”

司机再三点头,瞪大眼看向了杨北:“大夫,神了,您怎么知道的?!”

文在焕两颗不大的眼珠子,也瞪得浑圆,难以置信的看了眼杨北。

杨北语气平静:“我说了,他是火毒,火借风势,只会越烧越旺。带他离开风口,取冷毛巾敷在额头、胸口,随时更换。再喝温水,很快就会见效的。”

说完,司机想带着杨北赶到秦启明那儿去,杨北却注意到沈红颜已经排队到了队伍的前列。

不再理会司机,拉住岳灵溪的手走向人群:“走,该去见你外公了。”

没有人注意到,杨北跟文在焕的议论,都被一个人听在了耳朵里:岳金龙。

他正送一个宾客来侧厅休息,却远远听到了杨北说的那些,登时皱起了眉头:“这小子,真能治好爷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