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上游千千险!
其中不少支流,更是从大山深处涌出,经历了多段地下暗河,汇聚如长江干流。
杨北呢,在从长江上游飘下来的过程中,就经历过一段极其崎岖的地下暗河。
当然了,杨北自己是记不清了,这些都是老爷子分析出来的,因为他被捞起的时候,寒意已经浸入骨髓。
这是因为地下暗河河水冰冷刺骨,寒意渗入杨北体内导致的。
也是内伤。
这些伤,杨北养了五年。
可他身上从皮到骨头的伤都好了,就是被寒意侵袭的体质,好不了。世界上也不只是杨北一个人有这种病,一些生活在湿地草原的游牧民族,偶尔也会患有这种体质。
没法长时间接触冷水,不然就是心跳减缓、失去意识。
只是杨北的病,更严重。
他洗澡,都得用热水,不论寒暑。
这次下河救人,也让他隐隐有旧病复发的迹象,开了个房间冲过热水澡,擦干身子躺平了很久,才感觉好了很多,起来把衣服吹干,下了楼。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大家庆功宴都吃完了,杨北给楚月怜打了个电话,得知大家已经回南山医馆了。
楚月怜还在七品堂值班,等他。
月初升。
杨北搓着胳膊,脸色发白的朝七品堂走去呢,没走多远,突然发现一家咖啡馆外,一辆车正停在路边。
很眼熟的女式轿车。
咦?
这不是沈大小姐的吗?
杨北侧目看去,果然见咖啡馆的玻璃墙里,沈红颜正在跟一个二十八上下的男人,谈笑风生。
男人穿着西装,很帅。
嘴角一翘的时候,那股子迷人劲,能秒杀崔宇恩那种娘炮小鲜肉。
总之,很有成熟风韵,偏偏又很年少,脸也白,浓眉大眼,风度翩翩,很有年轻时郭富城的味道——
“特么的,小白脸这词,就是专门给他创造的吧?”
杨北不自觉的就骂了声。
骂完,他自己都惊讶:我素质这么低吗?
为什么看这个男人,这样不爽呢?
杨北一开始没想明白,但等又看到沈红颜时,明白了:因为这小妞,竟然含羞带怯的看着对方。
是不是还低着头,好像很自卑,不敢看人家的样子。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高中女生在篮球场,跟人气最高的校草对上了眼,然后很羞涩的低下头……
就俩字:特么青涩!
杨北搓了搓脸:这是沈红颜?
沈红颜还有这样青涩的时候?
她在面对哥们我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臭流氓,动不动就抬手打人的!
杨北心里的不爽,就来源于着:好你个沈红颜,面对帅哥,你就成青涩的乖乖女。面对哥们我,你就变成冰山女总裁了是吧?
我比这位仁兄差吗?
杨北心里莫名生气了股特不爽、牙龈痒痒的感觉。
也看不下去了,抬脚就走。
里面的沈红颜没注意到窗外的一切,只是把合同再次确认了一遍后,点头说:“这样一来,沈氏制药跟江水物流就算签下长期合同了,魏总提起他们总部的领导时,我都没想到是你。”
“哈哈,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跟你做生意。”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沈红颜又问:“你不是一直在燕京做生意嘛?怎么在南方做了个江水物流?”
“总得各方面都发展发展,不能老是故步自封,对吧?”
男人耸耸肩,有些怅然的说:“北方很大,也很挤,我们陈家也需要些新方向。倒是你,红颜,你看上去比以前健康多了,病好了?”
瞧瞧,这个男人还特体贴。
一般人,这时候都会说:你比以前漂亮多了。
可他却用“健康”这个词,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嫌弃过不健康的沈红颜似的。
沈红颜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笑道:“最近有人看好了我的病。”
“那真得恭喜你。”
男人刚说到这,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眉头皱起,先挂断,随即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好。”
沈红颜冲他露出个笑容。
男人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冲她又绅士的笑了笑,随即去前台买单了。
他不管是谈吐,还是行事作风,都是标准的好男人。
沈红颜见他走了,神色中还露出了一丝怅然,苦笑:“谁还没年轻过呢?”
说到这,她下意识托着腮看了眼窗外,却正看到杨北气呼呼转头的一幕。
咦?
杨北怎么在这?
哦对了,南山医馆的分馆就在这,他怎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沈红颜眨眨眼,心里冒出个念头:不会是因为看到我跟别的男人吃饭,吃醋了吧?
刚想到这,杨北和她的过往种种,就浮现上了脑海:似乎,俩人之家只有矛盾啊。
她眼角抽了抽,骂道:“他会吃我的醋?信了他的邪了。也不知道他那个分馆做成什么样了,就他那个猪脑子,肯定亏死了。”
沈红颜端起杯子喝了杯咖啡,眉头一挑:心说一会去他分馆看看,嘲笑他一番,也能放松放松心情。
沈总想的挺好,喝完咖啡开车驶向七品堂门口。
只是刚开到不远处,就见杨北正送一个女人上车。
远远地沈红颜就认出来了,是楚月怜。
她秀眉一挑,定睛细看,就见杨北正特关心的抚摸楚月怜的额头,那副郎情妾意哦——
沈红颜心里没来由就开始冒火。
“老娘好心帮你出主意,感情你就拿来泡妞了?”
沈红颜知道楚月怜是何许人也,也知道南山医馆的现状:“杨北拯救了南山医馆,楚月怜肯定特崇拜他呢,哼,还不是我的方案好?”
“那我的方案,泡妞。”
“也对,要是没妞可泡,他会那么上心?”
沈红颜越是嘟囔,越是来火,最后开始骂人了:“杨北,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臭流氓。”
随意一踩油门,车子狠狠朝前驶去,给杨北跟楚月怜带去了一阵车尾气。
“咳咳。”
杨北干咳了两声,忍不住骂:“哪来的司机啊?市里开这么快,嫌命长?”
随即,他才收回手,冲楚月怜笑道:“贴好了。”
楚月怜抬手摸了摸创可贴,笑道:“谢谢,今晚就麻烦你看店了。”
她眯起眼睛时,想月儿牙。
比天上的弯月还要好看。
杨北嘿嘿一笑:“放心,万无一失。”
打了个包票时,充当司机的立柱探出头来:“北哥,月怜姐,你俩秀恩爱也别当着我呀,我吃狗粮都要吃撑了。”
“去你的,狗嘴没象牙。”
杨北翻了个白眼时,满脸羞红的楚月怜赶紧上了车,一颗芳心也在扑通乱跳。
车子飞快驶去,杨北打了个哈欠转头进院子时,一个黑影,从柳树下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