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就是付前的突发奇想。
自己现在需要以凡人之躯,处理一个仓库认为超凡形态都难以对抗的存在。
很抽象,但既然如此不可力敌,不妨“智”取。
比如开放大脑,彻底放弃自我意识。
前面已经见识过,圣杯甚至可以给活尸灌注知识,那它有没有可能,做到跟拜尔卢克小镇的“脑舞”那种程度呢?
而一旦成功,自己对于它来说将是一个威胁性最低的锚点,绝佳的工具人。
或许最终不会放过自己,但在其他知情人员全部挂掉之前,大概率会是安全的。
但对于那个不可见的对手来说,自己将依旧是必须除掉的存在。
如果两者的优先级发生了冲突,圣杯将有机会跟“祂”正面对上,并因此意识到“祂”的存在。
而接下来,就是在自己这个工具人的帮助下,全知与不可知权柄之间的博弈了。
这也是为什么付前选择在谜题里,直接把脑袋切成见我派模样。
此时此刻,圣杯堪称正在最近距离的接触自己的思维。
而在所有接触过的“眼睛”里,见我派那帮人明显是最开放和来者不拒的。
如果存在上述假设的可能,这将是最好的时间地点,以及方式。
在这里不得不再次感慨一下,知识就是力量!
不过……
做完这一切的付前,虽然某一刻确实有种奇妙的感觉出现,但依旧到不了想象中的脑舞层次。
这样还不够吗?
天时地利人和运作到极限的尝试,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还以为可以逃掉数学课呢!”
付前却是没有表示失落,也没有继续等待。
自言自语间,他随手把头盖骨放下,开始一根一根地切起手指,再次把它们放进面前的杯子里。
……
【任务完成】
【当前任务已更新,找到盲眼圣杯】
“醒了?”
成功完成谜题,视觉恢复的同时,夏洛特略显惊诧的声音再次传来。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打量了一圈,依旧是阵亡两人,依旧自己是最后醒来的一个。
而付前也依旧没有回应,先伸手摸向头顶。
跟手指一样,之前切出来的伤口已经复原。
但幸运的是,那种奇妙的感觉仍在。
看来一旦取得联系,眼睛形状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左手,可以听到我说话?”
夏洛特的声音已经略显不悦。
当然他不知道,这份不悦只是开始。
“什么味儿啊这是?”
面对夏洛特的质问,付前表情一秒钟变得灵动,吸着鼻子说了一句。
“……我很好奇你遇到了什么样的谜题,居然一直拖到现在。”
史高治的爆笑中,夏洛特脸色铁青,十分配合地问道。
“圣贤……会不会有完全无法理解的迷题?”
借着这个问题,付前直接转头看向圣贤。
无法理解?
从付前睁开眼抚摸着头顶开始,圣贤就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这会儿眼睛微眯。
“理论上不会存在,你描述一下过程。”
“无法描述。”
“那你怎么得出答案的?”
一时间连艾丝都忍不住插嘴。
“是个好问题……”
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却是让付前一下若有所思。
“我是怎么做到的呢……”
喃喃自语间,他的手一路摸到了脸上,并按住了两只眼睛。
“我好像就是知道答案,即便答案本身都无法理解……”
不用看,付前就知道自己这番话,会让圣贤产生什么样的怀疑。
事实上这正是目的。
现在,让我们最后确认一下情况。
盲眼学会的远古遗迹里,它的一队精神继承者正尝试找回圣杯……
但圣杯的本性,决定了他们会因为这份认知被针对……
双方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但他们都不清楚的是,这里有一个无法感知,不可阻挡,无坚不摧的超凡存在……
祂很可能跟圣杯一样,并不具备通常意义上活着的概念,而是按照某种本质属性行动……
其中目前能大概推断出来的行动原则,是确保圣杯继续沉睡,同时最大限度不暴露自身……
而自己正在尝试化身圣杯的工具人,并在做这些之前,向圣贤老爷子暗示了自己来路不明……
圣贤大概率故技重施,拿自己及背后的存在做炮灰……
目前队伍还有六个人,并对自己处于警戒状态,圣杯也大概率不会操纵自己直接莽上去,而是徐徐图之,探索很可能正常进行……
至于不可知的“祂”,明显很有耐心,除非自己这个意料之外的工具人,会给圣杯带来“祂”无法忍受的变化……
差不多了,值得尝试一场宿醉。
下一刻付前手上用力,抓住两只眼球,生生挖了出来。
【你的眼睛会欺骗你】
盲眼学会几百年前就拥有这样的观点,而解决的方式,是用“真正的眼睛”看。
比如那尊聆听教诲的石像,除了几乎肯定存在于头顶的“眼”之外,甚至还捂住了原本的眼睛,最大程度地避免被假象误导。
这份对于纯粹的执着,很值得人效仿。
不管圣杯是不是也这么认为,都绝对值得学习一下。
……
伴随着剧烈的痛楚,安静的空气里,响起了尖叫被强行压制在喉咙里的咕噜声。
付前以比盲眼学会更加纯粹的方式,消除了被凡俗眼睛欺骗的可能。
现在,圣杯似乎终于认为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工具人了。
而格瑞丝女士果然没有骗人,这感觉真的与众不同!
在这危机四伏的地下,眼前彻底一片漆黑的付前,随手把摘下的眼球丢到一边,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戛然而止。
……
“你疯了?”
随着飘起的淡淡血腥,安静的空气终于被打破。
最后提问的艾丝,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左手。
随着那无法理解的行为,对方脸上此刻已经只剩下两只血洞。
这骇人一幕,让她声音都变得干涩。
与此同时,旁边呕吐声传来,俨然是另一位提问者夏洛特故技重施,成功把空气中的血腥气冲淡。
他在某些方面的承受能力,着实有些敏感。
“圣贤?”
史高治却是顾不上再次嘲讽,皱眉看向带队的圣贤,后者金杖上飞翼依旧在舞动。
“看上去需要处理掉。”
“不着急。”
让史高治没想到的是,面对左手的疯狂举动,圣贤这会儿表情反而温和了少许。
“每一名队员都有他自身的价值,不能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