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天使彦来到营地旁的大海边，夜色下，海面无垠，清凉的海风阵阵吹拂。
即将到来的大战，对于这座军营来说并无多少压迫感，对于身经百战的天使们一样。
对于战士而言，战斗，杀戮，生死，离别，是最常见的事。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一路前行，直到站在海边的一处崖壁下，天使彦才看着身旁颇为安静的王逍道。
“什么？”王逍挑了挑眉。
只是手掌却摸了摸自己胸口，那里的内里有个小兜，他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个时候恰巧醒了。
“我想说，第一次发现，跟你合作是一件特别愉快的事情。”天使彦微微一笑。
王逍呵了一声：“你要是连这都发现不了，本王还是带人撤吧。”
天使跟他合作当然愉快，不愉快就洗到临头了。
虽然他也捧了捧天使，但就算天使能把虚空控制器拿到手，就算开启超进化，也根本扛不住华烨和若宁。
实际上，就像天使说的，她们根本无法与华烨跟若宁交战，因为如果机会足够的话，若宁一个人就能拖住天使彦了。
如果华烨趁机偷袭，则大势已去，覆灭只在顷刻之间。
当然，不交手的话，也可以打持久战。
也许一个剧情杀，华烨就被干掉了。
“呵……”天使彦无奈一笑，对于这一怼就让人翻白眼的风格也算熟悉了。
“我只是回忆起了以前，就不久之前，虽然感觉好像很遥远了，”她的目光中有些感慨：“你得承认，虽然跟你在一起时很有趣，但每次都让人挺无语的。”
其实也就是一年间的事，只是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地球战争，凯莎女王陨落，无数姐妹战死，天城失守……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感觉时间也很长的样子。
“你得承认，几乎每次都是你来找我的。”王逍无所谓地抻了抻懒腰：“这次怎么？这次帮忙不要钱？你就乐呵了？”
“呵～”天使彦忍不住笑了。
她发现了，这家伙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怼人，可是就是让人忍不住好笑。
“你不能否认，”她忍不住笑着反驳：“无私的帮助总是会让人真心感激的。”
“我跟你的看法就不一样，”王逍摇头：“总是无私的帮助，只会惯坏一些不懂事的孩子。”
天使彦愣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但也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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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现实了。
“所以你才会短短一年时间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吧……听你们说烈阳和太阳之光进入了王道星云，”她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内情，但不得不说，很厉害。”
这事不声不响，她们天使当时无暇他顾，她最初还是从天刃七号那边得到的消息，但是这一手釜底抽薪，的确是很厉害。
以她如今的地位和见识，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恒星黑洞实验她当然也了解。
凭这一手，王逍直接卡死了卡尔的前景。
而且不仅卡死了卡尔，也卡死了地球，烈阳，神河，恶魔，天使……
在无论谁输谁赢都可以展望的无与伦比的未来中，大家还没起步，他把别人轮胎都卸了。
王逍微微一笑，望着海面，倒是没有说什么。
虽然文明竞赛的确是一种快速淘汰和进化的方式，与人斗，其乐无穷，其中迸发的活力与勇气是值得赞赏的。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给别人下绊子也是获取胜利最常见的方式。
比如德诺军备竞赛的时候，烈阳就想以阻止其等竞赛的方式，避免自家被远远甩在后面。
神圣凯莎自己偷偷研究虚空，明面上还压制着卡尔，也禁止其他文明无底线的竞赛。
或者如神，登上高位之后，总会给后来者设下一层一层的门槛，垒上高墙，以各种合理或者不合理的理由。
毕竟最高的神位上只能坐一个人，神座下的席位也终究有限。
“我这几天也尝试研究了炸毁模拟黑洞获取超级物质的可能性，在模拟宇宙环境里，用次生物引擎，”天使彦看了看他，坦然道：“期待获得克制黑洞的办法，并且同样获取黑洞中的超级物质。
然后将之装载到次生物引擎上，获得反制黑洞引擎的办法。
但是结果却不尽人意……”
王逍乐了：“你还别说，我也试过。”
这个他当然知道，天使彦说的是数据模拟，要炸的也是华烨释放的那种人工黑洞模型。
当然不可能是天然黑洞，次生物引擎就算当量再大，也没那么厉害。
而他炸的，是自己释放的，结果都没用。
要是炸人工黑洞就能炸出超级物质，那华烨就可以自产自销了，他王逍也不用费力地研究恒星黑洞实验了。
卡尔也不是傻子。
“呵……”天使彦无奈一笑：“我忽略了最重要也最基础的事情，恒星坍缩成黑洞才会产生超级物质，而模拟黑洞仅仅是现成的，没有经过从恒星到黑洞的过程。
而且，次生物引擎连模拟的黑洞都无法湮灭。”
她说着，也觉得好笑。
王逍也笑了，所以术业有专攻，就算都是神，战士和学者，到底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连最基础的条件都能忽略的实验，专业的学者除了对其报以意外的收获，是不会报以多大的希望的。
可能都懒得去做这种实验。
他当时也是明知不行，就是想试试行不行……
“虚空微粒的产生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而其密度较已知宇宙来说，也趋近于无限大，”他想了想道：“其实我还想做一些使人工黑洞吞噬少量物质，再将其炸碎的实验来着……”
天使彦闻言顿时精神一震。
“不过按照计算模拟的结果，”王逍却继续道：“这种方式就算能得到一些高级物质，也最多是暗铁、暗银、暗反物质等。
有可能会产生一些虚空质，甚至虚空微粒，但数量一定极其微末，没什么大用。”
“这怎么能说没有用？”天使彦倒是瞪着眼睛，眼里不少震动。
这种超级物质，除了天然存在的，还有恒星黑洞实验能产生，神级文明也没有一丁点别的办法制取。
王逍摊了摊手：“首先，你需要会释放黑洞；其次，你要有炸开质量扩张后的黑洞的办法。
最后，就算这种方式能炸出虚空质和虚空微粒来，想要积攒到应用，最起码也需要积累近千年。”
所谓的一份两份的虚空微粒，可不是一颗两颗。
至于这种方式可能产生的暗铁暗银等高级物质，能手捏的话，当然就没什么用了。
天使彦闻言，稍稍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然后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想说，千百年对于天使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还是算了……谢谢你还能告诉我这么宝贵的想法。”
其实如果真的几千年积攒出一份黑洞引擎那样的虚空微粒的话，这对于神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对于神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不过眼下，这种方法的确就是鸡肋了……
不是它不宝贵，而是没人会给她这么多时间。
华烨和卡尔不会，王逍也不会。
其实认真说起来，比华烨和卡尔更可怕的是，王逍的崛起速度，以及可怕的前景。
“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王逍闻言倒是笑道。
他这方法虽然看着似乎没那么高端，但是神本身就没有多么玄幻，科技发展来发展去，材料学依旧有其原本的性质。
笨方法，可能是最神奇的制取方法。
比如地球的石墨烯的制取。
或者合金材料碰配比。
这个实验他没着急做，因为对他没意义，其实天使彦那种实验做成功了也没意义，除非华烨愿意陪她放几千年黑洞。
“呵……”天使彦忽然自嘲地一笑，莫名摇了摇头。
片刻后，她再次开口：“其实我是想问问，你觉得天使怎么样？”
王逍的胸口，有个小东西忍不住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