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宋瑾乔呆在郊区某个别墅里。
二楼的某个房间，房间里什么家具都没有，满地的纸张铺天盖地，纸张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写得满满堂堂。
她躺在房间中央，眼睑下一圈黑眼圈，成“大”字瘫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这几天她一直在找办法，这些资料都是戴维斯和迟林，还有那个女人送过来的，他们给她的最佳方案就是安乐死，可是……
安乐死？自己的母亲？
宋瑾乔疲倦的闭上眼睛。
楼下忽然传来哐哐砸门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活像生命最后几秒的倒计时，等到声音停下的那一刻，死亡通知也来临了。
宋瑾乔缓缓起身，慢慢走下楼，随着砸门的声音，一步一个脚印，周围都只剩下她的脚步声，砸门的声音也好像远去。
就算不去通过可视电话看，她也知道外面是谁。
“她在哪？”
嗓音深沉，就算是隔音极好的大门，依旧能听到他的声音，这个声音，她听了20年了。
“我知道你在这里。”
他命令她开门。
她打开门。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身姿笔挺，宛如青松，支撑一脸表情的肌肉有些僵硬，脸上甚至还有些胡茬，眼尾勾着锋利的戾气，岁月在他脸上落下了痕迹，但依旧掩盖不住他的俊逸。
他现在看起来很冷静。
“你妈妈在哪？”
宋瑾乔慢吞吞的抬眸，和他又几分神似的眉眼同样也深含着疲惫。
她还没说话，他直接一手把住门，抬脚上前一步，比她高了许多的身高投下及长的影子笼罩着她。
背对着光，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压抑的怒意。
“你妈妈有病，她没了我的命令就活不了了，离开我就等于让她慢性自杀，你想让死吗。”
这不是反问，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您说错了，妈妈还有救，她在心理医生那里很好，很快就能痊愈的。”
就像她一样。
“有救？”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男人以一种听到笑话的语气耻笑着。
“她已经被我养残了，没了我，她会发疯，她会杀人，还会自杀，没有我的命令，甚至连简单的吃饭都做不对，你真觉得她能有救。”
她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
沈晚茹，她的妈妈，是一个离开了铁链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她会杀人，懂吗宋瑾乔，她会杀人！”
“你的自以为是不就是在杀她吗？”
忽然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领子，语气里深含着恐怖的压迫感，那双黑色的眸子已经藏着狠戾的杀意，如同一把萃了血的剑，见血封喉。
他低吼着：“她在哪！”
“嘟嘟嘟……”
口袋里倏然响起手机的铃声。
被抓着领子，宋瑾乔面不改色地抽出手机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缩。
宋晏厉低低笑了一下，松开她的衣领：“你妈妈那边打来的吧，听听？”
铃声依旧响着。
“宋小姐，您母亲刚才，啊！！”
“嘟嘟……嘟……”
随着一声惨叫，手机里传来断线的声音，而拿手机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