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两次事件的共同点,古烬推测,这个被动技能只有在他重伤濒死时才会触发。然而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他可没有把自己搞到重伤濒死的能力。
或许可以等一个机会让别人把自己搞到这个程度?但是那个骑士长也说了,教会现在已经废除了拷问的环节。
现在的局势怎么看都是无解的,古烬干脆也不想了,躺在干草垛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接连不断的刺耳响声把古烬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他揉了揉眼睛,发现是一个狱卒正拿着铁棒敲打牢房的铁栏杆。见他醒了,狱卒不耐烦的打开了牢门:“出来,你要被送上神圣仲裁所了,邪教徒。”
古烬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出了牢房,跟在狱卒身后走到了监狱的马车站。一辆沉重的囚车停在那里,车壁厚的如同石墙,看起来敲上去都不会有回声。车夫也是圣光教会的人,他跳下马车,拉开车门后把古烬踢了进去,随后狠狠的甩上了门。
在车厢内,古烬还听见了上锁的声音。他试着用精神力去打开外面的锁,但是那锁和手铐一样,连个锁孔都没有。
马车开动了,缓缓驶向圣城的中心。透过小小的窗户,古烬能看见外面的居民似乎都不怎么待见这辆马车,每当马车接近,他们都躲得远远的,甚至连一些摊贩都收起了自己的商品,跑到另一个地方摆摊。
可能之前在押送囚犯的时候出现过事故吧。
现在应该是最好的逃脱机会,但是逃出去了又能怎样?古烬不信圣光教会会没有比圣光骑士更强大的战斗力。就算他能破开这辆马车,肯定也逃不出圣城。
窗外的景色变了,从原本较为低矮的房屋变成了高楼,大部分楼房的外墙被漆成了白色,应该都属于圣光教会。马车在一座看起来像教堂的建筑前停了下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圣光仲裁所了。
车外传来脚步声,随后车门被拉开,一只有力的手把古烬从车上扯了下来。他不满的看向手的主人,却发现那是一名穿着全身盔甲的圣光骑士。他的头盔是覆面的,看不清面容。
在马车周围站着一群教士,充当警卫的角色挡住了周围好奇且不怕出事的群众,在古烬和教堂大门之间清出了一条路。
“往前走。”骑士的声音被面甲阻隔,听起来闷闷的。
古烬没有回话,默默的往前走去,走进了仲裁所。
里面是一座大厅,白袍的教士随处可见,都在忙碌。就在古烬打量四周时,一个瘦高的男人走到了他跟前,瞪着一双怪眼看了他一下,接着转头问骑士:“这就是那个落网的邪教徒?这么年轻,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杰里尔骑士长亲眼看着他杀死了自己手下的骑士,他一会也会作为证人出席。”
“好吧。你们最好没搞错,我的手上已经沾了不少无辜的鲜血了。”瘦高男人捏着眉头,拍了拍古烬的肩膀:“小伙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无辜的。如果你是,那么我很抱歉;如果不是,那就是你罪有应得。走吧,我带你去候审。”
“谢谢。”
这个瘦高男人给古烬的感觉还不错,放在中国古代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清官。
跟着男人走上二楼,在一间小房间里,男人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坐在那,等待审判吧。”
“呵呵,审判。”古烬冷笑着,把重音压在了“审判”两个字上。
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审判最重要的是什么?”
“公平,公正,公开。问这个干什么?”
“或许除了公开,这场审判一个都不沾。”
“我倒是第一次在囚犯口中听到这种话。怎么,你是被冤枉的?”一边问,那男人一边拿出本子和笔,还掏出一副眼镜戴在脸上,显然准备记下古烬说的话了。
“需要听听在我的视角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很好,你比那些猪一样的圣光骑士要明事理。”古烬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开始了叙述。
“我和我的同伴原本前往安特莫斯的目的是去探明那里魔物的情况,在那里待了几天后,我们找到了寄生魔的踪迹,发现他们寄生了很多的镇民,同时我也在安特莫斯的下水道发现了邪教徒。后来我们发现邪教徒早已渗透了安特莫斯,于是决定跟随其中一个前往下水道,找到他们的藏身处,然后联合当地的教会把他们一举清除。然而就在跟踪计划执行前不久,魔物潮爆发了。”
听着听着,男人竟是渐渐的入了神,从旁边拿来一张小凳子,坐了下来。
我们不得不中断行动,在贫民区和当地的帮派合作建立了一个避难所。在这期间我还向圣光教会请求过食物补给,安特莫斯的教长,拉米尔-拉兹勒先生可以证明这一点。后来我们决定继续行动时,在下水道中找到了疑似邪教徒藏身处的地方,也遭遇了一只舔食魔的攻击,哦,你们应该管它叫速魔。
总之,我让它失去了行动能力,并且决定把它带回去研究,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圣光骑士发现了我们,并且把我们当作邪教徒,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发起攻击。他不相信我的解释,所以我们不得不和他战斗。在战斗中我们根本没有下过杀手,但当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将他击倒时,他使用了你们教会的禁术,试图召唤圣光之神的使徒。我想阻止他,但是他最后还是死于生命力透支。
在他死后,骑士长带着其他的圣光骑士发现了我们,把我们当作邪教徒,并且开始追杀我们。然后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讲完这一大段故事,古烬深吸一口气,从旁边拿起一杯水喝了起来。
男人的笔写的飞快,但是古烬讲述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他的笔速很难跟上。等他终于完成了记录,古烬已经坐的屁股都酸了。
“很...光怪陆离的故事。”男人推了推眼镜,合上本子:“很多细节都可以对的上,你的叙述也没有停顿,不像在撒谎。说实话,我相信你,但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恐怕很难让其他人信服啊......”
“证人倒是有,我的队友们。”古烬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她们要是来了圣城,恐怕会被当成我的共犯,一起审判,一起处决吧。”
男人被古烬说的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推了推自己鼻子上的眼睛,无奈道:“我毫不怀疑教会会做出这种事。”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记得审判是七点吧,快开始了。”古烬用双手指了指墙上的魔导钟。
“的确。走吧,我带你去被审判席。”
那小房间的另一边还有一道门,瘦高男人走过去打开了门,随后古烬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座大厅,布置和前世的法庭有些许相似,三张放着桌椅的高台摆在大厅的一边,上面分别写着“被审判席”,“审判席”,以及“证人席”。与前世不同的是,在大厅的其余位置也摆满了桌椅,上面坐着一些圣城的居民或教士。这让古烬感到了几分荒诞:这不像是在审判,反而像是在表演。
再说了,这地方叫圣光仲裁所,按古烬的理解,仲裁应该是私密的,而不是以类似表演的方式让人观赏。
或许是文化差异?
审判席上坐着两个男人,都穿着白袍,他们的旁边还有一张空着的椅子;证人席上坐着的人,古烬几乎都认识:拉米尔教长,好像叫杰里尔的骑士长,还有几个之前被他和卡斯打的鼻青脸肿的圣光骑士。
被审判席上只有一个座位,看来是给他的。
“过去吧,我尽量帮你说点话。”男人苦笑着拍拍古烬的肩膀,随后在他惊愕的注视下走上审判席,坐在了那最后一个空位上。
在被审判席坐下后,审判席上中间的男人,也就是审判长,举起一枚护符:“圣光普世。”
在场的其他人,除了古烬,纷纷低头低声念道:“圣光普世。”
“圣光审判现在开始。首先,杰里尔骑士长,请说明这位被审判者的罪行。”
骑士长站起来,用洪亮的声音说:“他是魔物神教的教徒,一手导致了安特莫斯的覆灭,同时还杀死我们可敬的兄弟,芬特骑士。在后续我们对他和他的同伴的追捕中,他还击伤了很多我们的兄弟,最后被我击败并抓住。”
这人好像文科不太好。古烬憋着笑,挠了挠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时候都能笑得出来。
审判长没有发现古烬的小动作,而是问杰里尔:“有任何的证据吗?”
“他杀死芬特,是我们亲眼所见。”一个圣光骑士愤愤不平的抢过了话头:“当时我们正在下水道搜寻魔物神教的踪迹,突然就听见了芬特的喊声,以及战斗声。等我们赶到,就只看见他倒在地上,已经死去。他的身旁就站着这个年轻人,还有两个女人。”
“说的很好,骑士,但我没有在问你。再有下次,你就会被逐出仲裁所。”
那骑士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难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对不起,审判长。”
“那么,被审判者,巴特-曼,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的,大人。首先我想问杰里尔骑士长和拉米尔教长一个问题,请问这是否被允许?”
审判长眉头一皱,扭头和两个审判员交谈起来。那瘦高男人大概是说了些什么,让审判长同意了他的请求:“我允许你问一个问题。”
“感激不尽,大人。”古烬鞠了一躬,随后转身面向被审判席:“拉米尔教长,杰里尔骑士长,请问在安特莫斯的魔物被清除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