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都没有说服,吴壳只好又先回到三人之院。
当吴壳回到院子中的时候,天空刚好下起了雨。
王朔与穆寒蝉并没有说什么。
三人静静在檐下的看雨。
“我们应该都需要一把伞吧?”吴壳问道。
王朔回答:“那是当然。”
“那么你们会选择用什么做自己的伞呢?”
“我没钱,如果能行的话,我最好是自己做一把。”
“我会去商店买一把。”
吴壳又说:“那假如家里人给你一把伞,不用你花钱,又不用你自己费工夫做,你们会要吗?”
“当然啊,谁会拒绝家人的好呢?”王朔回答。
穆寒蝉皱了下眉头,没说话。
“如果家里人给你一把伞让你用,朋友也可以借你一把伞给你用,你选哪个呢?”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啊。在外面的话肯定选朋友的。”
“如果家人和朋友都在附近呢?”
“那我肯定选家人,因为朋友的话,借伞还要欠人情。”
吴壳又说:“那假如我家里有伞,雨天却不让我借给你们用,你们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这个...”
王朔陷入了沉思。
“还会。”
穆寒蝉回道,又说:“其实你不需要觉得亏欠,你家里人不让我们用伞,那是你们家里人做的决定,跟你无关。并且如果你问朋友借伞的话,也不需要觉得多欠人情。朋友之间,本就是互欠人情,互还人情,用这种方式欠,用那种方式还。互帮,互助,互利的,这就是朋友的本质。
并且即便是家人,看似不欠人情,但其实同样要另种方式偿还。”
“是啊,这叫恩情守恒定律。用江湖话讲,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你若不还,就有亏欠。若有亏欠,天道就会强行让你用另种方式偿还,这叫天道调衡定律,俗话也叫做报应。”
“如果家人和朋友,我必须二选一呢?”
“......”
这时,就连王朔也听出话中有话了,只能答道:“那就看你自己了。”
于是,吴壳天不亮就出发了,这次,也没有让王朔叫。
燕默山,飞叶门。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表弟。这个穆寒蝉是属于资本修士,你不要跟他多来往,更不要做朋友。”似乎是觉得自己先前语气不太好,吴子枫语重心长的对着吴壳说道。
吴壳却不解,说:“我觉得穆兄人挺好的。”
吴子枫却摇了摇头,说:“这跟人好不好没什么关系,是阶级对立的问题。我们都知道,上级管下级,宗门治公修,众修护宗门。这是平衡的,也是对等的。在总的方面,也是协调一致的。这些都是明文规定的,大家都无话可说,所有人,单凡属于云阳宗公修,无论修为高低,上到地玄大能,下到凝元三层,也都必须服从。”
“所以呢,表哥你想表达什么?”吴壳问道。
吴子枫说道:“我想说的是,这个宗门的修士,就是很多人,都只能接受顺级治理,不能接受同级凸起。也就是说,比如我是凝元境修士,你是灵境修士,那么你当之无愧我叫你一声师兄,甚至是前辈。并且在一同做事的时候,在无宗门派遣领导者的前提下,大家也都会听你的话。”
吴壳说:“这是自然。”
“但是假如你我都是凝元境修士,同阶,甚至同级,比如都是凝元,六,七,或是八,九层,你却比我享受更多特权,拥有更大能力,得到更多尊重,或是更多财富,还有最严重一点,比我更能吸引女人,这就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又有什么愤愤不平?同一个年龄的人,还有高低胖瘦美丑呢?难道我就该嫉妒你的高壮美,或是蔑视你的丑矮肥?因此不能互相交朋友,甚至反目成仇?”吴壳反驳道。
又说:“穆兄就不是这样,从来不藐视任何人,也不嫉妒任何人,甚至我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他对任何人,包括宗门亲族那些身份贵重的修士有任何的羡慕。
吴壳的表哥却说:“他这个态度和模样,就更证明他是个资本修士。单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有嫉妒羡慕蔑视等情绪,会自然而然的羡慕比自己好的,也会看不起不如自己的。如果他从不羡慕任何人,也不嫉妒富足者,那很有可能,他所拥有的比其他人都好,所以没有嫉妒和羡慕的理由。”
又说:“至于不蔑视别人,当你处于较高等级的时候,你压根就没有必要看不起别人了。嫉上才会蔑下。”
吴壳疑惑的问道:“表哥,我知道他很不一般,但你说的有些夸张吧?毕竟还有少数的宗门亲族修士呢?这些人所拥有的资源也是远超常人的,还有那些天赋极其异禀者。”
吴子枫却摇了摇头,不愿再解释,只说:“总之,你听我的就好,不要和他多来往,表哥是不会害你的。”
吴壳又问道:“到底为什么?”
“他性格坚硬,不懂柔和,注定因矛盾不能化解而被众人孤立。如果你和他走的近,你也一样会被孤立。”
三人之院。
“吴壳呢?”王朔看着空荡的西厢房,问道。
穆寒蝉淡淡的回道:“搬走了。”
“你没拦着他吗?还是你不在?”
“我在,但是我没起来。他是半夜回来的,我听到了,但是没有阻拦。”
“也不告别下吗?”
“他既然是半夜悄悄搬走,就是不想与我们告别。”
王朔叹了口气,说道:“他终究还是选了他表哥作为保护伞啊,不愿借你的伞,也不愿和我一块凭自己的努力做伞。”
“其实人自出生以后,能凭努力决定的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少,你年龄越大,就会越身不由己。”
“普通人再怎么努力,又能怎样呢?”
命运的桎梏紧紧地锁在人身上,不能打破。牧人的篱笆,也牢牢的圈着羊,使其不能越离。
一者为刑罚,一者为保护。
穆寒蝉来到云阳宗的第一份友谊,就这样中断了。
三人之院,也只剩下两人居住与修炼。
不知不觉,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三个月来,王朔每天都在做任务,甚至连穆寒蝉的任务都一块做了,只是修为原地踏步,还是凝元六层。
穆寒蝉则是天天在东厢房修炼,修为已经是凝元八成中期。
问其为什么,王朔却说他要攒积分。每完成一个杂役院任务都会加积分,顺便也挣点毫灵。
看着王朔每天忙碌的身影,穆寒蝉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很多人来在杂役院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了,修为却根本没什么长进。
不是资质不行,不是资质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时间修炼。
修仙者却没有时间修炼,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可这,就是杂役院的真实写照。
忙碌的人是没空思考人生的,甚至都没空思考对错。这其实也是宗门想要的效果,让低阶级修士一直忙碌着,这样就可以为宗门一直提供生产力。而宗门只需要给予微薄的灵石奖励就可以了。
为了让这一切更合情合理,宗门将这些变成一个个的任务。
于是完成任务就可领取灵石。
并且宗门为了体现自己对低阶修士们的恩惠,还专门设置了福利,比如签到即可免费领取灵石。
这样一样,低阶修士们就更有条不絮的在宗门的框架内运行,并且对宗门感恩戴德,心生忠诚之心,报答之情。
唉!
怎奈何修仙界就是如此,凡间也是如此。
“哎,穆兄,其实有时候我们混的不好,也不能太怪自己。”王朔说道。
又说:“其实我觉得你比吴壳他表哥强,至少潜力更高。”
“也不只是他表哥,还有他表哥后面的,还有他们家族,这是站队问题,没什么好说的。”穆寒蝉说道。
“对了,穆兄,我要去参加落松门的采药弟子考核了。我跟你说下。”
“什么?”
“就是我们杂役院有两个规矩,一是到了凝元九层可以出去谋事,这个对我来说要猴年马月了,二就是积分够了,可以参加山内的各种考核,我的积分已经够了。”
“如果过了呢?”
“过了的话,我就是落松门的采药弟子了,等同于外门弟子,但不过是外门弟子里的杂役弟子。”
“那好吧。”
于是,穆寒蝉拿出一个包裹,丢给王朔道:“你既然是去参加考核,那我就给点东西吧,以备你不时之需。也算是偿还你这三个月对我的帮助。”
王朔打开一看,发现竟是一个药囊,其中有着7枚淬体丹,15枚洗髓丹,5颗解毒丹,10枚护脉丹,5枚安神丹,20枚回元丹。还有二阶级的一枚真元丹。
“这是送给我的?”
“嗯。”
王朔喜不自胜的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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