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冬没想到一个简单的玩笑,张成竟然两天都对她爱答不理!
晚上,张成回到屋子里,米冬一见他进来,突然冲到他跟前,朝他手里塞了个东西,随即赶紧脱了鞋子爬到床上。
张成伸开手掌,看到静静躺在手里的……嗯,纸折的一只小狗?
看这样子,应该是小狗吧?扁扁平平的,两只耷拉的大耳朵,眼睛和鼻子是画上去的。
翻开背面,上面写着“对不住”三个字。
看着小狗委屈巴巴的表情,张成勾起嘴角笑了。
米冬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看他:“不生气了吧?”
张成敛起笑意:“我没生气。”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她那句话牵动情绪。是因为她那满不在乎的口气说着“平妻”两个字,仿佛意味着她对自己也是这么不在乎?想到这他的心情就莫名不好了。
现在,他又因为她的一只纸折小狗,瞬间开心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越来越容易被这个小丫头影响了。
米冬趴在床沿笑着看他:“你可真好哄啊!”
夜晚,张成躺在地上,手里摩挲着那只小狗,舍不得放开。半晌,他又想到这么一直摸会不会把小狗摸坏,又小心地将小狗放进衣兜里。
……
这天傍晚,米冬晚上走进院子,忽然看到一只灰乎乎胖墩墩的小东西朝自己扑来。
她蹲下来将小东西捧起来,一脸惊喜道:“哪来的小狗?”
小狗圆圆的肉肉的,应该没几个月大,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她,样子可爱极了。
米冬一下子就喜欢的不得了。
“张成从村长家逮来的,才两个月大呢。”张云妮笑着说,“这小狗还挺可爱的。”
米冬回头看向站在屋檐下的张成:“怎么想到逮只狗回来?”
张成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喜欢狗吗?”
米冬有些哭笑不得。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因为她只会折小狗,别的动物她也不会啊!
不过,这小狗太萌太招人喜欢了,而且养只狗确实能帮忙看家护院,米冬欣然接受了。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你说叫它什么好?”米冬将小狗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不时摸摸它的脑袋。
小狗也很乖,任她怎么摸都不抗拒,还主动把脑袋往她手里送。
米冬看着它一身的灰毛,问:“叫灰灰怎么样?”
张成止住了刚要脱口而出的“天狼”两字,毫不迟疑点头:“好。”
他想,虽然长得像狼,但名字里也不必非要有“狼”这个字,灰灰也挺好听的。
……
铺子的生意已经稳定下来了,每月除了店铺里卖出的肉脯和酱,米冬还固定向镖局和酒楼送货,这样算下来,她一个月能进账百余两。
周铁柱现在能独立守铺子了,米冬就隔两天去看一下,平日里就在家做肉脯,空闲的时间也多了。
一有时间,米冬就跑去祖屋那边,看新房子的施工情况。
现在正屋的几间房子地基已经打好了,工人都是张成从镇上请的专业施工队,动作熟练,进展也快。
看着房子一点点现出雏形,米冬想象着以后房子盖成的样子,心情就格外好。
其实按照米冬现在的收入,在镇上买房也不是没那个能力。可是她还是更喜欢带着宽敞院落的大房子,在镇上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盖那么大的院子。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米大富的腿也慢慢好转。他每天一大早就让张云妮把他扶到院子里,他拄着张成专门给他做的一根牢固的拐杖,一点点挪着步子练习走路。
半个月下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在一天天康复。
看到米冬天天往新房子那边跑,他也心痒痒,想过去看看盖成啥样了。
“爹,你这腿想要上山下山还早着呢,就别去凑热闹了。那房子也就才打了个地基,没啥好看的。”米冬把忍不住走到院门口的她爹扶了回去。
米大富闷闷不乐:“没啥好看的,你咋天天去看?”
米冬好说歹说才把她爹劝住。哪知道第二天,人家张成就将牛车赶来了,直接驾车将老丈人带到了新房子那里。
虽然米大富也就看了下地基,但他心里高兴啊,跟张云妮道:“这女婿可真是孝顺,都赶上女儿了!”
米冬瞥了一眼张成:“就你会表现!”
张成笑而不语。
天气变热了,米冬每次去镇上都要趁天没亮时赶路,她可忍不了太阳晒。
而且天热后,白天来买肉脯的人也变少了,大家都等着傍晚太阳落山了才出门买东西。
这天上午,太阳有些火辣辣的,店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米冬百无聊赖地守着铺子。
这时,店门口突然来了一个人。米冬正要迎接,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她三姐夫的娘吗?
“儿啊,你是不是在这里呀?”赵氏朝着店铺里喊着,“娘找你找得好苦啊!”
后院里正在打水的周铁柱闻声赶了出来,他脸色复杂,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道:“娘,你怎么来了?”
赵氏头发蓬松,脸色憔悴,她抹了把眼泪:“铁柱,娘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啊,到了米家村,人家说你不在那里,我又走到镇上。你别担心,娘不累。只要能看你一眼,娘就算脚底走穿了也值得。”
周铁柱感觉将赵氏扶到店里坐下:“我不是托人给你带信了,说我现在很好,还给你稍了一贯钱吗?你在家里歇着就好,有时间我会回去看你的。你这是干啥呢,何苦跑这么远来?”
“铁柱啊,只是听了个消息,没看到你人,娘怎么放心?”赵氏像对待几岁孩童那样摸了摸儿子的脸,心疼道,“瘦了,娘就知道,没了娘做的饭你就吃不好。”
在旁边听着的米冬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看了眼周铁柱,明明变胖了,脸色也更红润了好吗?
在后面小卧房的米秋将全儿哄睡着了才出来,对着赵氏叫了声“娘”。
赵氏瞥了她一眼,没有应声,接着跟儿子说话:“上次你匆匆忙忙就走了,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带,娘这次都给你带来了。”
说着她取下背在身上的包袱打开,小心翼翼拿出里面一个纸包,献宝似的递到周铁柱面前:“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红枣糕,娘特意给你做的,好长时间没吃了,想这口了吧?”
看着旁边的米秋和米冬姐妹俩,周铁柱一阵尴尬:“娘,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你真没啥好担心的,我去车行给你租辆车吧,再晚了怕赶不回去了。”
米老太眼泪哗哗往下流,可怜巴巴道:“儿啊,你不要娘了呀?娘每天见不着你,夜里觉都睡不好,就担心你在外面过得不好。见不着你,娘这心里不踏实啊。”
“娘,你这不是见到了吗?我这不好好的。”周铁柱劝道,“我答应你,以后每半个月我就回家一次,你看行吗?”
赵氏紧紧抓着儿子的衣服不松手,祈求的语气道:“铁柱,你别赶娘走好吗?你看这店子也挺大的,娘晚上就睡这地上,绝不给你添麻烦好不好?”
一个当娘的,用这种可怜的口气跟儿子说话,周铁柱是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可是这店铺不是他的,他也只是个打工的伙计,让娘睡在铺子的地上确实不合适,周铁柱顿时为难了,急得满头大汗。
赵氏看到儿子这样也心疼,她身体晃了晃,扶住自己的额头道:“铁柱,娘的头好晕,你让我坐这歇会儿。”
米冬看着这婶子一坐坐到了天黑,这下是真的回不去了。
晚上,周铁柱让他娘住在了铺子后面的小屋里,他自己则在店铺里铺了张床单睡下。好在天热了,不盖被子也不会冷。
赵氏这一住就是几天,只要周铁柱一提让她回去的事,她就头疼装可怜。
周铁柱是真没办法了,只能把他娘留下来了。不过铺子里是不能让她这样长期住下去,周铁柱就在镇上找了个单间的屋子租了下来,让他娘搬了进去。
在镇子上住下来的赵氏可谓是神清气爽,再也没头疼过了。
她得意极了,看来儿子还是心疼她。
赵氏知道米秋是个贤惠的媳妇,但她就是喜欢不起来。准确地说,自从儿子要娶亲了,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和儿子相依为命,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家里突然多了个人,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喜欢。
可是儿子大了必须要成亲,不成亲她也没法跟周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成亲后儿子处处黏着米秋,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心里越发厌恶那女人了。
上次,米秋抱着孩子回娘家,她心里其实可高兴了。
家里又像以前那样了,只剩她和儿子两个人,她心里别提多松快了。
可是儿子不开心,他每天闷闷不乐。问他,他就说想全儿了。
别说,全儿那孩子长得像铁柱,好些天没见了她也有些想念,所以去偷偷把全儿抱回来了。
她想,这次儿子该高兴了吧!
哪知道全儿回家后没奶喝,饿得哇哇叫,把她和铁柱折腾得不轻。
她正想把全儿还回去呢,米秋就找来了。铁柱那孩子也是没出息,不仅跪下来求人,还跟着那女人跑了。
她在家等了那么多天,儿子就像是在外面扎了根一样,再也不回来了。
赵氏慌了,这才追到镇上来。
她想着,一定要好好照顾铁柱,让他知道谁才是对他最好的那个人。
每天一大早,赵氏就到了铺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守着周铁柱。
她还嫌米秋做的饭不对周铁柱的胃口,非要自己做,灶屋里的一大块肉两天就让她霍霍完了。
看到周铁柱流汗了,她就站在旁边给儿子扇扇子。有客人夸赞她对儿子好,她就得意地瞅一眼旁边的米秋。
米秋简直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