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镖局送了一大批货后,家里的存肉快消耗完了,必须要尽快补充。
张成去山上打猎,米冬则独自去镇上卖肉脯。
刚把装满肉脯的几个篮子在地上摆好,还没开始吆喝,就有几个人拥了过来。
米冬麻利地开始忙碌起来。
“姑娘,我昨天来了两次都没见着你,今天可算来了。”一个中年汉子边挑拣边说,“你是几天来一次啊?有没有个定数?”
米冬赶紧解释:“不好意思哈,这生意刚开始,还没稳定下来,我现在尽量做到每个大集都来。”
芦花镇是两天一个小集,四天一个大集。
“那祝你早日盘个铺子,客人就能随时上门了。”汉子说道。
米冬笑了起来:“谢谢大叔,那借您吉言了。”
她刚把包好的肉脯递过去,突然前方冲过来一个人,把手里的一包东西直直朝米冬的脑袋砸过来。
还好米冬反应快,伸手挡住了脑袋。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忍不住瞪着眼前的女人,怒道:“你发什么疯呢?”
扔东西的女人瘦瘦小小,但一双吊角眼精明凌厉,一看就是泼辣不好惹的人。
她冷笑一声,大声叫道:“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卖臭肉,大伙儿不要上当啊!”
周围的人听到叫喊都围了过来,指着她们议论纷纷。
“这真的是臭肉啊?”有人问。
“应该是吧,不然好好的人家怎么会平白冤枉她?”
“看不出来啊,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做出来的事这么丧良心!”
米冬一听,急声解释:“不可能!我家的肉绝不可能是臭的!”
她指着地上的几个篮子:“不信你们在里面随便选一块,我拿给大家尝尝看。”
找事的女人似是早料到她这么说,马上接话:“她现在卖的当然都是好的,只是她说这些肉可以放一个月,我买回去不到十天就臭了。我家孩子昨儿吃了一块,拉了一夜的肚子,可怜一个五岁的娃,折腾得都要虚脱了。你这么害人,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一听说孩子吃坏了肚子,大家伙都开始同情弱者了。
被各种怀疑的目光包围着,米冬急的额角都冒出了冷汗,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真是自己的肉脯出了问题?是哪个环节没做到位,还是受古代的技术条件影响,导致做出来的肉脯和后世的有差别?
对了!
米冬捡起地上破裂的荷叶,拿在手里问女人:“这就是你说的肉脯?”
女人挺起胸膛:“对啊,这就是在你这买的。你闻闻是不是臭的,让大伙评评理。”
米冬将肉拿到鼻前闻了下,果然一股臭味。她忍着恶心,揪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只嚼了一下,她就可以断定,这不是她做的肉脯。
“这肉不是从我这买的,味道不一样。”她语气肯定。
“呵,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女人拔高嗓子,凶神恶煞,“臭肉和好肉的味道当然不一样。我这肉就是在你这买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别怪我不客气了!”
米冬对上女人狠厉的眼神,一点不退缩,冷静道:“如果你这肉脯真是我卖的,坏了我会道歉赔偿。但不是我卖的,我可不背这口锅!”
“臭婆娘,敬酒不吃吃罚酒!”女人脸色阴沉,一脚踢翻了一篮子肉脯,叉着腰放狠话,“老娘可不是好惹的,今天不给老娘赔礼道歉,你这生意别想做了!”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肉脯撒了一地,米冬心疼得要死。她红着眼睛,冲上去要跟女人干架。
一开始买肉脯的那个大叔拉住了她,小声提醒:“姑娘别冲动,那女人带有帮手。”
顺着他的视线,米冬看到站在人群外的两个壮汉,他们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准备随时冲上来。
米冬对大叔露出感激的眼神,捏紧了拳头,硬是把那股冲动压了下去。
这伙人一看就是故意找茬,有备而来,硬刚的话她只有吃亏的份。
众人看米冬不吭声了,还以为她理亏了,再加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天性,有几个刚才买了肉脯的人,都叫嚷着要退货。
米冬好声好气地给他们退了钱。
等热闹劲过了,围观的人慢慢散了。
只剩下那个找事的女人,带着蔑视和得意的眼神,杵在米冬面前。
不远处,那两个壮汉还守在那里。
只要有一个客人上前,那女人就会抓着人家,把自己买了臭肉的事讲一遍,客人都被她吓跑了。
一个上午,米冬再没做成一单生意。
到了中午,米冬提着满满的篮子放到牛车上,在女人不怀好意的注视下离开了。
然而,米冬并没有直接奔回家,而是把牛车赶到了镇中心的商业区,在那里摆起了摊。
这么多的肉脯,一块都没卖出去,她挺不甘心。
至于那女人的事,她会调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捣的鬼。
可是,刚叫卖了两声,有几个客人围了过来,那女人又来了!
她把刚才在码头那边做的事又重新表演了一遍,再一次成功地赶跑了所有的客人。
看来,今天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米冬冷冷地看向面前的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女人双手抱胸,眼睛里闪过精光:“很简单,你要当众承认是你做的肉出了问题,给我道歉,还要给我赔钱。”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声誉的重要性,一旦她承认自己的肉脯有问题,那她这生意也就别想再做了。
这背后的人是想直接毁了她的生意,好狠的心思!
米冬开始思考,是她的小摊挡了某些人的财路?还是她没注意的时候得罪了某些人?
或者,是刘家贵?
不过她听张成说,这人又去县城了,这几天没在镇上。
看着米冬上了牛车,女人冷冷威胁:“没那个本事就别学人家做生意,只要你不按我说的做,就别想再来芦花镇摆摊!”
米冬心想,按你说的做,我的生意才真完了。
她直视女人的眼睛:“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女人轻蔑一笑:“是你得罪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