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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只茶杯被狠狠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山城着名的大佬傅克抡起手杖,狠狠抽了翡翠宫的经理薛奎两下,“你们那么多人,连几个捣乱的都抓不住,我养你们还不如养一条狗。”

“克爷,真不怪我们,那帮小子肯定是有备而来的,我们的人追到门口,他们派了人守在那里用灭火器喷我们……”薛奎一边用手护着头,一边拼命解释。

傅克抽了几下,心里的怒气渐消,三角眼里迸射出阴毒的光,“你说他们是有备而来,那你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吗?”

“还能有谁?”薛奎当即把那个印有红玫瑰舞厅的打火机拍到傅克面前,“克爷,这种事除了大军子还有第二个人能干出来吗?这是他们的人无意中丢在翡翠宫的,被我的手下捡到了。”

同行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傅克和刘军之前也因为抢生意闹过摩擦,现在一看到这个打火机,傅克立马就相信了,今晚这件事一定是大军子干的。

“大军子这个混蛋,真是活腻歪了,我没去招他,他居然敢来惹我,这事没完……”傅克拄着手杖缓缓起身,他年轻时和人动手被人挑了脚筋,走路跛脚,所以常年拄着一根手杖。

他愤怒的一转身,一手杖将屋角一个半人高的唐三彩击的粉碎。

薛奎打了个激灵,以他对克爷的了解,这次克爷是动了真怒了。

上一次克爷发火还是两年前,那次一个小白脸将翡翠宫最红的一个女歌手拐跑了,克爷从东海一直追到粤东,亲手将那个小白脸的一嘴牙敲掉。

这一次……

******

深夜的街头,一顶用帆布搭建的临时帐篷外亮着一盏马灯,一块纸牌在寒风中飘来荡去,上写三个字,老汤面。

帐篷里生着一个炉子,炉火正旺。

韩小东带着这四个小子在这里吃热汤面,忙活了半夜大家都饿了,一个个低着头,吃的唏哩呼噜。

一碗热面下肚,大家身上都有了暖意。

“东哥,明天干什么?”

“明天,打电话。”韩小东很神秘。

所有人都很不解,韩小东也不解释,手在瘦猴面前一摊,“钱呢?”

“什么钱?”瘦猴在装傻。

韩小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瘦猴乖乖的从兜里掏出80块钱放到他手里。

刚刚在翡翠宫,他和大壮先进去的,每人点了一罐最便宜的可乐花了20,韩小东给了100,所以还剩了80。

问题是,一向是对钱马马虎虎的韩小东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

“放心,等这事成了,每人200,说话算话。”

韩小东算了账,带着四个混子回到了汽水厂小区。

这时已是晚上10点,韩小东轻轻开了门,蹑手蹑脚走进屋。

他怕吵醒里屋睡觉的燕妮,所以没开灯。

摸黑向前走了一步,韩小东一脚踢到一团软软的东西,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地上蹲了个人,急忙回身开了灯。

地上,摞着一团拆好的棉花套。韩小东哑然失笑。

里屋的门开了,燕妮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她怒气冲冲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去赌钱了?”

说完这句话,她才意识到,我都要和他离婚了,还管他干什么?

韩小东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她陷入到羞愧当中,“我给你表姐办事去了,你要是不同意以后我就不去了。”

燕妮红着脸,一转身回里屋了。

韩小东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坏坏的笑着。

******

第二天晚上,韩小东一个人出现在翡翠宫门前。

翡翠宫依旧灯火辉煌,昨天的小风波似乎对这里没造成什么影响。

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一转身,走了。

很快,他出现在一个公用电话亭前,先拨通了龚主任的大哥大,和他说了几句话后,转手又拨通了110。

“喂,我要报警,我要举报站前地区的翡翠宫夜总会有涩情陪侍活动,还有低俗下流的表演,什么?我是谁?热心市民。”外面很冷,韩小东站在翡翠宫前,虽然穿了羽绒服,但还是冻得受不了了,好在这里靠近火车站,小贩很多,他买了块热腾腾的烤地瓜吃了起来。

一块烤地瓜吃完,远处传来警笛声。

韩小东露出了笑容。他知道,龚主任起作用了。

很快,一辆桑塔纳警车停在翡翠宫前,几个警察下了车走进翡翠宫。

韩小东将吃剩下的地瓜皮扔进垃圾桶,点了一支烟,晃晃悠悠走了。

如果说昨天的事还不能完全激起傅克的怒火,那今天他就再添一把柴。

******

翡翠宫后面的办公室里,傅克面沉似水坐在沙发上,右手握着手杖,因为太过用力,五根手指的关节处都发白了。

房门一开,薛奎走了进来,“克爷,警察走了。”

“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检查了一圈,只是说快到年底了,让我们以后注意点。”

“那就好。”傅克只说了三个字。

今晚的临检很突然,虽然检查的人说是接到群众举报,例行公事而已。但傅克立刻就察觉出了这里面的不寻常。

作为纳税大户,翡翠宫在山城,尤其是站前地区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很少有执法部门上门来检查。

即便有,傅克也会提前接到消息。

今天的临检再加上昨晚的事,已经足够引起傅克的警觉了。

“老疤出来了吗?”傅克很平静的问了一句,他越这样,薛奎越害怕。

他实在太了解克爷了。如果他像昨天那样摔东西打人,反而没有大事,现在,只是风暴前夕的宁静,大军子要倒霉了。

“出来了,现在外面呢!”

“叫他进来。”

下一秒,疤瘌眼站在傅克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克爷,我回来了。”

傅克抬头看了疤瘌眼一眼,“老疤,在里面受苦了,瘦了。”

疤瘌眼一咧大嘴,“没说的,为克爷干活,吃点苦算什么。”

“老疤,来,坐!”傅克亲自倒了一杯茶送到疤瘌眼手里。

疤瘌眼受宠若惊的接过茶,也顾不得烫,一饮而尽。

“老疤,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傅克盯着疤瘌眼,眼中有丁点笑意,更多的是无尽的寒。

疤瘌眼一个激灵,“克爷对我没得说,您老一句话,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没那么严重。”傅克突然展颜一笑,伸手拍了拍疤瘌眼,“老疤,给我做了大军子。”